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鄉(1 / 2)

李諭本來還想去趟德國或者歐洲,不過馬爾科夫那邊發過來電報,要他儘快回去搭乘火車返程,否則短時間內將不會再有客運列車去往東北。

李諭當然猜得出,如今已經是1903年,東北形式越發緊張。這幾個月沙皇看來要集中有限的運力往東北地區調集軍用物資。

李諭隻得趕緊回去坐火車,沒辦法,搭乘輪船實在是太花時間。

在這之前,他還沒忘了同光緒帝的承諾,專門去買了懷表。

同後世一樣,這個時候的懷表也是社交利器,上層人士開高級彆沙龍,總要互相炫耀炫耀,即便屋裡有大鐘表,也要在人前假裝不知道時間,時不時拿出懷表看看時間。

俗話說窮玩車,富玩表。這句話用在二十世紀初也沒有毛病,甚至價格更要遠遠超過剛剛誕生的汽車。

店裡展出的懷表動輒幾千克朗,甚至上萬克朗。

至於一些用了頂級的大小自鳴功能、三問係列的,那數字李諭壓根不敢看,彆說買車買房子了,都能買座小島!

現在歐洲真是已經開始把奢侈品玩出花,百達翡麗、江詩丹頓之類的百年品牌也早就擁有了穩定銷量。

話說,,,.. 版。】

李諭肯定不可能買奢侈品級懷表,他選了幾塊瑞典本土的懷表,機芯不知道是不是瑞士的。估計保養得體,撐個七八年完全沒問題,如果是瑞士機芯,時間可能還會更長。

也不是最低檔的貨,否則給皇帝的話拿不出手,每塊懷表要五六百克朗,也就是七八十兩銀子。

這東西小巧方便,李諭想著以後可以做個不錯的禮物,湊個吉利數,一口氣買了八塊。

出門時,李諭碰巧看到一家雜貨商店售賣鯡魚罐頭,心中一時興起,鬼使神差買了10罐。

買來自然不是回去吃的,完全是因為它“世界最臭食物”的名氣太響,壓抑不住好奇的心。

雖然現在廣告法不讓用“最”字宣傳,不過據說鯡魚罐頭是真滴臭,或許隻有醃海雀可以一較高下。

李諭曾經在某寶見過,宣傳圖竟是個表情包,指著屏幕外,然後幾個大字“你敢吃屎嗎?”。

有評論說吃了後晚上打嗝都有一股屎味,就像再吃一遍回鍋屎。

反正他還要回京師大學堂,要是不整點蠱,他的這些同學們怎麼能有一個完整的大學回憶?

一定要多樹立一些優秀的典範,讓第一屆京師大學堂打出名堂,形成學員間優秀的傳統。

李諭感覺自己的想法帥爆了!

斯德哥爾摩港口,列夫勒親自來送行李諭,不舍道:“時間真是短暫,這麼快就要送彆,願你在東方依然可以看到絢爛的極光。”

“教授留步,以後會有機會再見。”李諭拿出一張紙,“上麵是我的地址,我們保持電報溝通。”

“好的,”列夫勒說,“新書出版我會及時寄給你,關於島嶼工程的工期也會多與你彙報。”

李諭感激道:“真的太謝謝教授了!”

列夫勒巴不得李諭以後就住在瑞典,不過李諭可不想住在國外。

購置小島完全是因為現在歐洲是科研的中心,以後可以方便一些,也多留個後手以防萬一,相當於是買保險。

畢竟樹大招風,木欲秀於林風必摧之。李諭不想和小人爭鬥,但保不齊今後有可能發生意外情況。

權當是防微杜漸。

返程同樣一帆風順,隻不過當初從東北一直到葉卡捷琳堡時,都沒什麼人,這次去往東北的火車上人卻幾乎滿了。

李諭手中有大使館給的諭令,仍舊坐了上等車廂包間,同車廂的還有一些俄國高級軍官和外交人員。

李諭雖然這段時間學了一點俄語,但基本上還是聽不太懂他們說什麼,隻能偶爾聽出來幾個小短句。

都是軍政要員,李諭也不想和他們多摻合。

不過在他閉目養神的時候,有人卻主動和李諭打了招呼。

“你好,請問你是李諭先生嗎?”

李諭睜開眼,是一位年過半百的俄羅斯人,穿著軍官服,李諭心想,自己也不認識俄羅斯軍人啊,對方說的還是英語。

李諭道:“你好,我是李諭,請問閣下是?”

對方道:“本人是聖彼得堡喀琅施塔得港海軍司令馬卡洛夫。”

見李諭有點納悶,馬卡洛夫繼續說:“我也是聖彼得堡科學院的會員。”

李諭有點印象了,俄羅斯叫馬卡洛夫的人太多,這位馬卡洛夫是後來在日俄海戰中陣亡的俄軍高級軍官。

李諭問道:“您也在聖彼得堡科學院?”

“正是。”馬卡洛夫在李諭對麵坐下,然後對乘務員道:“兩杯伏特加,加冰。”

“雖然我是一名海軍,但我曾經多次率隊進行環球旅行以及極地探險考察,早就加入了科學院,前段時間我也聽馬爾科夫提到了你。”

馬卡洛夫屬於海軍中的技術流,不僅會指揮海軍,還親自改進了艦艇、魚類、炮彈,甚至寫過不少海洋著作。

可惜現在俄羅斯海軍像他這樣的人不多,後來日俄海戰初期不利,馬卡洛夫火線赴任司令,想要亡羊補牢,卻不幸僅僅36天後就戰死。

李諭道:“原來是這樣,幸會幸會,想不到司令文武雙全。您這是要去哪裡?”

馬卡洛夫道:“現在旅順港的海軍訓練不足,警戒意識不高,軍官們貪腐成習,我奉海軍部令去調查整頓。”

“哦。”李諭隨口應了一聲,眉間不悅。

無論如何旅順都是自己的領土,卻眼睜睜看著日俄兩國相爭。

清政府根本玩不轉“驅虎吞狼”,人家兩家爭的是誰有權利可以繼續揍大清。

馬卡洛夫說:“其實我本來是在北極,正準備破冰再次探險,考察一下磁偏角等相關問題,但臨時得到了冬宮的消息。”

李諭已經沒了什麼興致,和他敷衍了幾句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近代史本來就是看得讓人難過異常,如今身臨其境,更是心如刀割。

即便不是第二次鴉片戰爭、八國聯軍這種直接的侵華行為,仍然會有兩萬多國人死於戰火,財產損失亦高達近7000萬兩。

但似乎也沒什麼好辦法避免,李諭隻有儘可能利用如今列強之間紛爭的時間段,抓緊做點事情,起碼到一戰結束前,列強重點都不會放在東方,屬於一個難得的空窗期。

而且日俄戰爭還有一年才會爆發,可以想辦法讓當地的民眾到時儘可能遠離戰火,保住性命。

李諭連著幾日思緒飄飛,隨著火車哐當哐當的聲音竟然沒有繼續搞科研。

之後的十天火車行程,李諭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自己的包間,不再和俄方高層過多接觸。

他準備再寫個厲害點的論文,以京師大學堂的名義發出去。

現在看,這才是他力所能及的地方。

十天後,火車到達大連,李諭下車後,叫了個馬車趕去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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