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先搞點其他東西,比如發明一台可以放大電荷的機器。我已經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在這上麵,現在我可以用幾根金屬棒感應出十倍的電流,然後再將它們轉移到圓盤上,重複這個過程幾次,就能夠放大微弱的電流。
<div css=tentadv> “我認為這是一個天才的思路,但問題是如何讓它們運轉起來。我在信的後麵附上了設計圖紙,我知道你在美國時,曾經設計並製造出無線電設備這樣優秀的儀器,所以我相信你會有相應思路。
“……”
李諭翻出後麵那張圖紙,更加哭笑不得。這個設計要說巧妙吧,的確巧妙,但離著真正優的秀實驗物理學家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如果居裡夫人或者盧瑟福這種實驗大佬看到,一定會隨手扔到廢紙簍裡,畢竟這兩位設計的實驗儀器,精度比愛因斯坦的高了不是百分比多少,而是幾個數量級。
李諭先給蘇黎世大學回了信,並且在信中推薦了愛因斯坦:
“很榮幸能收到貴校邀請。不過本人距離歐洲太遠,實在難以赴任。而在你們的身邊,其實就有一位出色的物理學家,他的名字叫做阿爾伯特·愛因斯坦,是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的博士。愛因斯坦先生曾經在《物理年鑒》上發表了數篇極為優秀的論文,論述了光電效應以及相對論等當下最先進的物理思想,他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至於普朗克的來信,不說就知道在寫什麼,除了一開始詢問了一下最近的學術情況,後麵就是在和李諭聊什麼時候發表星戰後續……
李諭在給愛因斯坦的信中,先鼓勵了一下他搞實驗創新的舉動,然後還是好好闡述了一下關於相對論正確的論點,比如相對論肯定會遵從物理學中的一條基本原理——最小作用量原理。
而在給普朗克的信中,李諭同樣講了相關的內容。
——
德國,柏林大學。
普朗克正在辦公室看最近的學生論文以及物理期刊。
敲門聲響起,他的高徒勞厄走進來:“教授,李諭的信。”
“天哪!”普朗克放下紅酒杯,“難道太平洋又被封鎖了,為什麼這麼久才寄回來?”
普朗克先讀了讀李諭的回信,首先李諭的答複讓他比較滿意,星戰後傳明年就會付梓印刷。
然後是關於相對論的一些看法。
讀完後,普朗克從桌子上拿出一張愛因斯坦幾天前寄過來的明信片,對勞厄說:“之前瑞士那個叫做愛因斯坦的年輕人曾經邀請我去瑞士,不過我一直沒有時間,這次就由你代我去一趟。”
作為一個姓馮的德國貴族,勞厄很喜歡這個差事,因為此時已經到了瑞士的滑雪季,阿爾卑斯山上滿是皚皚白雪,他喜歡滑雪。
勞厄興致勃勃地搭乘次日的火車來到了伯爾尼,他徑直來到伯爾尼大學,但問了一大圈,根本沒有人知道有愛因斯坦這號人。
費了好大勁他才知道,原來愛因斯坦並不在大學工作,而是在郵政電報大樓的專利局任職。
勞厄隻能再次前往專利局,透過窗戶看到了埋頭審理專利的愛因斯坦。
“真的是那位發表了相對論、解釋了光電效應的愛因斯坦?”勞厄自言自語,他根本不敢相信。
過了幾分鐘,愛因斯坦抬起頭,伸手去拿桌子前方的一摞文件。
勞厄看到了他的正臉,果然是愛因斯坦。
此前兩人在普魯士科學院已經見過麵,年齡相仿並且都研究物理的兩人,很容易建立友誼,所以勞厄對他印象很深。但此情此景與自己的心理預期實在差了太多,他無法把相對論的創始人與眼前專利員放在一起。
直到專利局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問起他來訪的目的,勞厄才向對方解釋自己想要找愛因斯坦。
“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不是其他人。”勞厄多解釋了一句。
“沒錯,就是他,整個伯爾尼也找不到第二個愛因斯坦。”工作人員回道,然後把愛因斯坦叫了出來。
“真是令人意外,”愛因斯坦說,“沒想到你會來瑞士。”
勞厄拿出普朗克的那張明信片:“普朗克先生沒有時間,所以讓我來應閣下之邀。”
“你能來我同樣高興!”愛因斯坦說道,“走吧,帶你看看伯爾尼的風光,這裡比柏林要讓人感覺舒服得多。”
“確實心曠神怡,至少沒有柏林那麼緊張。”勞厄說。
愛因斯坦帶他來到一座橋梁上,然後遞給了勞厄一根雪茄。
勞厄點燃吸了一口,眉頭緊鎖:實在太次了,味道超級難聞!
勞厄畢竟是個有錢的貴族,這種檔次的雪茄顯然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他一個不留神,把雪茄“不慎”掉入了河中。
“實在是太可惜了。”勞厄如釋重負。
兩人隨後的交流很順暢,上次由於萊納德突如其來的演講打亂了節奏,這次兩人才可以正兒八經聊起了物理。
一個下午後,勞厄徹底折服了:“很難想象你有這樣超乎常人的想象力,與那位東方的李諭簡直一模一樣,令人無法相信。”
愛因斯坦無奈道:“可我還是無法獲得任何名氣,幾篇論文發表後,整個物理學界簡直是一片寂靜。”
“至少還是有人喜歡的,比如普朗克先生、李諭先生,還有我,”勞厄安慰道,“隻是,我在不少學術群體中聽到,他們認為你的理論難以用實驗驗證,這是絕大部分物理學家難以接受的。”</div css=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