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論聽名字似乎很簡單,但實際上非常複雜。
希爾伯特不是搞了23個世紀難題嘛,第一個就是關於集合論的,即連續統假設。能進入23問題中,肯定不是好解決的。
從另一方麵講,希爾伯特的23個問題可以看作近代數學的指路明燈,集合論打頭陣,已經說明希爾伯特對集合論的重視。
康托爾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很快就有醫院的醫生找了出來。
“天哪,康托爾先生!你為什麼又沒有經過允許離開了醫院!”醫生有些生氣。
康托爾說:“有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在醫院裡會麵不符合禮儀。”
“如果是探望,到病房中有什麼不妥?”醫生說。
康托爾則說:“這位李諭先生是當今科學界最璀璨的超新星,怎麼能讓他看到精神病院中的樣子。”
醫生竟然是李諭的書迷,訝道:“原來是李諭先生!要是知道您來,我一定帶一本書讓您簽名!”
李諭笑道:“簽不簽名的,能看就行。”
康托爾此時說:“醫生,現在相信我了吧?”
醫生顯然還不是很情願,勉強妥協道:“你一定要早點回去。”
康托爾隻能說:“知道了,不會耽誤多久。”
醫生走後,康托爾轉頭無奈地對李諭說:“醫院其實沒有什麼治療手段,還不讓隨便離開。”
“精神方麵的疾病,的確棘手。”李諭無奈道。
康托爾又說:“不過我最近越發感覺自己可以控製夢境。”
“控製夢境?”李諭說,“難道是清醒夢?”
“對的,”康托爾說,“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做夢,並且可以控製夢裡的人和事物的發展。”
李諭說:“在美國時,特斯拉與我提過,他幾乎每晚都會做清醒夢,夢中去了不同的城市,甚至能在夢中做實驗。”
清醒夢很多人應該都有過,李諭就多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基本都是快要醒的時候,所以持續時間並不長。
至於能夠操控夢境的人,就更少見了。
(夏洛:這事我熟啊!)
康托爾又說:“我在夢中會進行數學演算,如今最喜歡推演的就是你的博弈論和混沌理論。”
李諭汗顏道:“原來這麼困難的東西,你做個夢就搞定了!?”
“也不至於,醒來後還是要提筆的,”康托爾說,“就是現在睡覺太多,讓我發現控夢是個很便利的方式,可以大大節省時間。”
要不是李諭知道他是個超級厲害的數學家,普通人聽了真會把他當做精神有問題吧……
李諭提醒道:“長期控夢,恐怕會讓大腦產生混亂,無法區分現實與夢境。”
康托爾點點頭:“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
“要是以後出現夢中夢,二重夢醒過來後,大腦萬一不知道自己還在做夢,回到現實就很困難。”李諭說。
康托爾說:“我已經做過二重夢,醒過來的確有點費事。”
李諭心想,真不知道盜夢空間裡要怎麼辦。
康托爾今天的情況整體還算不錯,李諭說:“希望儘快在學校中見到您。”
康托爾起身說:“要看精神科學的發展速度。”
李諭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即便是後世,抑鬱症的治療也是個老大難,但起碼可以通過藥物緩解痛苦。
目前的重度抑鬱症患者,隻能靠人的意誌力和極為有限的醫療手段苦苦支撐。
——
告彆康托爾,李諭又去了一趟哥廷根大學,赴希爾伯特之約。
哥廷根是一座小城,不過目前是絕對的數學聖地。
二十世紀初,全世界的數學生可能都會收到這樣的忠告:“打起你的背包,到哥廷根去!“
甚至外界傳聞,這座小城裡全是數學家。
也難怪,即便到了一百年後,提到哥廷根所有人都知道哥廷根大學,沒幾個還記得哥廷根是一座城市的名字。
就像後世除了山東人,可能沒幾個知道泰安市,但你要說泰山,全國人民都知道。
哥廷根大學的數學傳統很久,最開始由數學王子高斯奠定了強大基礎,然後又出了狄利克雷、黎曼這些響當當的數學大牛。
在哥廷根大學數學研究所的走廊牆壁上,最頭上掛的畫像就是他們三位大神。
而把哥廷根大學真正打造成數學中心的,則是克萊因。
因為想要打造成世界級的數學中心,領軍人物不能隻會數學,還要有號召力、組織能力和出色的眼光,克萊因就是個很有眼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