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引刀成一快
如今的隆裕太後非常之閒,雖然慈禧賦予了她很大權力,不過這個女人並不懂得如何掌控權力。
她在宮裡時間太久,外朝的大臣並不熟絡,所以朝政大權從一開始幾乎就落入載灃一個人手中。
隆裕也試圖抗爭過,想拉攏一些人為己用,就像當年自己的姑姑慈禧那樣,突然密令招來恭親王奕,然後來個政變扳倒肅順等顧命大臣。
但她顯然沒有這樣的能耐。
隆裕在朝中見得比較多的就=是慶親王奕劻,論職位,他目前是朝中第一人。隆裕希望讓她繼續當個“後黨”,可奕劻這人是個牆頭草、大滑頭,哪邊實力強站哪邊,又或者誰給的錢多就站誰一邊。
然後隆裕又想拉攏北洋,在載灃提議那桐當軍機大臣時,隆裕太後提議了徐世昌。
最終妥協之下,兩人都當了軍機大臣。
載灃記恨下了隆裕,帶著警告提醒隆裕:“隻有朝廷重大事件,太後才能出麵商議,這些具體政務,不必煩勞大駕。”
隆裕一下子就被嚇軟,幾乎不再出麵,隻是在宮裡打牌、聽戲。
她聽說李諭在京師大學堂發明了一種叫做三國殺的新型紙牌遊戲後,還讓小德張專門過來學習。
小德張的本事實話說不如李蓮英,不過太監這一行,既要看努力,更要看運氣。
小德張也想和李諭多攀扯攀扯,進門就高興地說:“帝師得好好教教咱家,以後牌桌上多多見麵。”
李諭委婉說:“宮裡可不興進其他男人。”
小德張已經讓宮裡幫著印刷出了一副精美的三國殺紙牌,雖然沒什麼圖畫,隻是標明文字,但看那些精細考究的工藝,就知道價值不菲。
小德張人挺聰明,沒多久就學會,還拿著紙筆做了記錄,好回去教給隆裕太後。
他剛要出門回宮,就看到了端著茶水過來的呂碧城,小德張說道:“看夫人麵色,似乎有喜相。”
呂碧城訝道:“喜相?德公公這也可以看出來?”
“我們這些太監,對這些事看得可是很準的,”小德張說,然後回頭給李諭拱了拱手,“帝師,以後咱家再來道喜。”
小德張走後,李諭趕忙扶著呂碧城坐下:“真的有喜了?”
呂碧城說:“我也不知道,隻是有些輕微的嘔吐,還沒有確定。”
李諭高興道:“太好了!你怎麼不早說?”
呂碧城說:“這不是過幾天再去看看醫生嘛。”
李諭坐在她身邊:“那我得趕緊想辦法在京城辦個幼兒園。”
呂碧城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新名詞,問道:“幼兒園又是什麼?”
李諭說:“是專門培養三到六歲孩童的一種學校。”
呂碧城說:“三歲?孩子得多辛苦。”
李諭笑道:“無非就是培養點簡單的自理能力,常言道三歲看老,越早進行科學教育,成才的幾率越大。”
鳳鈴走過來笑道:“先生夫人都是聰明人,孩子當然也是聰明伶俐。”
李諭說:“在遺傳學上,這樣的說法還是有待推敲的。”
鳳鈴說:“遺傳學是什麼?”
李諭感覺是在給自己挖坑,隻好說:“總之我也希望寶寶聰明健康。”
呂碧城又問:“你說的幼兒園,現在哪裡有?”
李諭說:“據說廈門的鼓浪嶼和武昌有,其他的地方還沒聽說。”
呂碧城說:“鼓浪嶼?那裡不是租界嗎?”
李諭說:“沒錯,那間幼兒園最早了。”
李諭上輩子時去過鼓浪嶼,已經是個完完全全的商業旅遊景點,但清末民初它是公共租界。
呂碧城說:“感覺還是去咱們自己人辦的看看比較好。而且,時間還早,慌什麼?”
李諭說:“一所幼兒園可不是立刻就能從無到有地建好,而且要成熟運營起來,怎麼也得兩三年後。不早了。”
呂碧城並不執拗:“我聽你的。”
李諭握著她的手,隱隱感覺還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更溫柔……
呂碧城很快把還在塘沽的母親嚴氏叫到了京城,不過她是個閒不下來的主兒,仍舊每天翻譯童話、練習繪畫技法。
李諭則親自動手,設計了一套供暖係統,沒啥複雜的,就是走點管道、設計一下散熱片什麼,很多農村家庭自己都會弄。
在穿越了這麼多年後,李諭的動手能力已經得到了很大提升,誰叫這個時代很多東西壓根沒有,想買都沒地方。
李諭甚至專門買來了一台小型發電機,以保證家裡的電力不會中斷。
好在普通用具可以買到,李諭來到東交民巷的一家洋行,買了一些電線,突然又遇到了汪兆銘。
他同樣買了電線,然後匆匆離開。
李諭眯著眼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這小子要動手了。
汪兆銘想做的,是刺殺攝政王載灃。
梁啟超不是說他們是“遠距離革命家”嗎,汪兆銘準備搞個大動作,不整那些彎彎繞,直接要炸死大清最高權力者。
這時候的汪兆銘還是有點理想的,把中山先生當成人生偶像。
中山先生和黃興知道他的想法後,進行過勸阻,不過汪兆銘先生竟然能說出這種話:“革命如燒火做飯,需要釜和薪。釜者不懼水火忍受長期磨煉;薪者卻是一時轟烈、瞬間輝煌,我願意做薪者。”
而且汪兆銘這個暗殺小組中,他擔任的還是最危險的引爆任務,基本上就是個死。
但負責安放炸彈、布置引線的兩位隊友卻失誤了。他們要在載灃上朝的畢竟路上的一座橋梁安放炸彈,但安放炸彈的過程被人發現。
兩人又不是天橋說書先生,可疑的動作立刻引起了彆人注意,並且告訴了警察。
警察隨之到來,發現了炸彈。
在聽完隊友的描述後,汪先生並沒有著急,而是對他們說:“警察隻是發現了炸彈,沒有發現人,不要急於逃走,看看情況再說,說不定警察還是像以前巡城士兵一樣馬馬虎虎。”
但汪先生很明顯低估了剛剛創建的警察,他們為了立功,表現欲十足,更何況是關乎攝政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