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偵探鼻祖(1 / 2)

第560章 偵探鼻祖

哥倫比亞大學不僅有經濟學家克拉克,還有心理學家杜威。

此前李諭委托過他研究智商測試,杜威已經有了初步結果。

李諭稍微一看就知道是二十世紀初典型的適齡兒童智力測試。

所謂“智商”,裡麵的“商”字代表的就是除法,最初智商是這麼算的:

心理年齡/生理年齡x 100

比如一個心理年齡和實際年齡相同的普通兒童,其智商值就是100。

若一位8歲兒童表現出10歲能力水平,那麼這個兒童的智商值就是125。

很明顯這種測試方式隻能針對兒童。如果一個60歲的人表現出30歲的能力水平,你總不能說他智商低,隻有50吧?這顯然不合理。

美國政府對心理學家們搞的智商測驗也比較感興趣,因為心理學家還提出了“低能是犯罪誘因”的學說,他們準備在軍隊招募和學校選拔中引入智商測試。

但怎麼說呢,智商測試幾乎無法做到客觀。

一戰時期,美國軍隊征兵使用智商測試,發現一半的人不合格。

而且此前提過,智商測試很容易帶來可怕的“優生學”,美國與德國此後對大量“低智商者”進行了殘忍的滅絕政策。

這東西很難控製,一旦用歪,到了居心叵測的人手中,就會變成屠刀。

而且根據博弈論模型,不管什麼時代、代價多慘重,必然都會存在想要讓世界大亂的不安分者。

李諭隻準備用來簡單證明中國人的智力水平很高,絕不會拿來廣泛測試,——民國時期也沒有廣泛智力測試的閒錢。

杜威搞的測試題目千奇百怪,對於受過教育的成年人來說很簡單,主要麵向6-14歲青少年,對李諭來說足夠。

證明中國人智商不低,順便提升民族自信心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李諭對中國以及整個東亞民族的智商水平還是很有信心的,這是後世無數次驗證過的。

當然了,智商這個概念到了二十一世紀已經慢慢被淡化,畢竟一來它太難準確量化;二來容易引起歧視。

更關鍵的是智商並非成功的唯一衡量指標。

與杜威的交談中,李諭發現這位美國哲學扛把子對中國格外關注,於是問道:“杜威教授也想去趟中國?”

杜威說:“是的,一個從帝製走出來的新生共和國太令人心生好奇了。另外,我的一位中國學生無形中對我產生了影響。”

李諭立刻猜到是誰:“蔣夢麟?”

杜威點頭說:“蔣是個聰明的學生。我更好奇的是,無論美國大學如何挽留,這些留學生都要執意回國。

“我曾問他,紐約難道不好嘛?

“蔣說,紐約是他見過最繁華的地方。

“然後我又問,那你想一直留下嗎?

“蔣卻說,他必然要回去。

“我問他為什麼。

“蔣告訴我,因為一走進紐約,就等於離開了美國。”

李諭琢磨了一下最後一句話,笑道:“果然都是研究哲學的。”

杜威把蔣夢麟叫到了辦公室,李諭甚至沒有一眼認出他。

一番介紹後,李諭才說:“恍惚間距離上次見麵已經六七年,剪了辮子穿上西裝,簡直判若兩人。”

蔣夢麟說:“我的辮子是上船前剪掉的,扔到了大海裡,讓它隨波逐流而去。而且幾年下來,我確實感覺自己變了個人。”

李諭說:“教育對人的作用就在這。”

蔣夢麟又說:“我還有個奇怪感覺,以前文章上都說美國這個共和體製的國家自由,但我感覺正好相反。”

李諭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蔣夢麟道:“或許是我們在國內時,天高皇帝遠,一向很少感受權力製約。而在美國,我剛下輪船,就遇到了移民局官員和許多警察。”

李諭驚訝道:“你的觀察力好敏銳,竟然能從細枝末節的地方參透問題本質,學哲學和教育學太適合你了。”

蔣夢麟說:“隻是個連我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的想法罷了。”

杜威說:“這位蔣同學的想法還有好多,有時我也無法解答。”

李諭說:“杜威教授更應去中國看看,中國現在雖然科學不算發達,但哲學層麵絕不會讓你失望。”

蔣夢麟也說:“沒錯,教授,您的實用主義哲學與中國哲學非常契合,中國人最講究實用。中國人拜佛講究先有用再拜;歐美人則是先祈禱才企盼神的庇佑,完全相反的思維方式。”

杜威沉思道:“中國確實值得我去。”

他們今天還有課程,李諭先行告退,接著來到紐約唐人街。

司徒美堂正在安排新一波的人員招募。

“工廠加了這麼多訂單,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司徒美堂問道。

“或許吧,科技爆炸,人也跟著膨脹。”李諭說。

現在整個歐洲上層都劍拔弩張,每個國家對戰爭都表現出近乎渴望的態度,尤其法國。

法國作為歐洲大國,他一動手乾德國,盟友俄國必然動手一起掐德國佬;

俄國一動手,英國絕不可能看著。

剩下那些歐洲國家就不用說,利益都互相糾纏著。

司徒美堂說:“洋人的事咱說不清,不過現在越來越多華工進入工廠,對整個華埠都是好事,疏才兄弟給的薪水放在整個紐約都是上遊。”

“大家都不容易,能幫就幫,雇傭美國人也是雇傭,還不如雇傭自己人,”李諭說,“雇傭自己人以後還可以填充國內熟練技術工人空缺,這叫師夷長技以助己。”

司徒美堂道:“疏才兄弟還是要考慮下人員分配,美國人也得招募,畢竟廠子在這。”

李諭說:“特斯拉和大衛·彆克他們肯定有分寸。”

司徒美堂忙完手頭的活,對李諭道:“走,簡單吃個飯。”

唐人街的整體狀況稍稍有所改善,華人雖然辛苦,但大都非常勤勞,即便沒有很富裕的,也沒幾個窮到乞討。

——這時候要能乞討到老美這兒,絕對稱得上丐幫九袋長老。

李諭發現華人街還有算命的,一些美國人也會好奇地和算命先生聊兩句,不過這個算命先生好像英文不是很過關,也可能是算命術語不太容易用英文表達。

他用非常直白的英文對一個白人說:“好運道,馬上就要發大財!”

白人當作吉利話。

接著一個黑人也來算命,然後算命先生立刻重複了剛才一模一樣的話:“好運道,馬上就要發大財!”

黑人很高興,沒想到算命先生突然指著剛才的白人,加了一句:“馬上不再黑,就像他……”

老黑氣得直接要掀桌子。

李諭笑道:“洋人在我們國家傳教很難,我們在這邊想推廣周易算卦貌似也不容易。”

司徒美堂說:“洋人可不會明白周易,他們連五行都還弄不懂。”

司徒美堂帶李諭在一家餐館落座,向服務員說:“兩份餐。”

服務員很快給李諭和司徒美堂各端上一份湯、一份紅燒牛肉、一塊蘋果餅還有一杯咖啡。

司徒美堂掏出50美分遞給服務員:“剩下10美分是小費。”

李諭拿起筷子說:“這份餐食頗有東西合璧的意思,味道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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