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特很滿意,沒想到卓彆林竟然搞出這麼好的點子,把這個有舞台劇功底的英國人留下果真是對了,他大為高興:“你現在就上場吧!看還能玩些什麼花樣出來。”
卓彆林說:“瑪蓓爾導演似乎不太喜歡我。”
塞納特說:“放心演就是,而且還有李諭先生作保。”
幾人隨後來到攝影棚,卓彆林也很想試試新角色,不過他還沒有完全知道新片劇情是什麼。
他隻知道是一個關於太太與丈夫、情人之間糾紛的故事,發生在旅館休息室,他扮演的角色則穿插在其中逗樂。
卓彆林立刻發揮想象力,把自己設計為隻是想找一個睡覺地方的流浪漢。他冒充一個十分疲倦的客人進入休息室,搖搖擺擺走進去,絆倒在太太腳上,起來後轉過身抬了抬禮帽表示歉意。
接著剛扭轉身繼續走時,又被痰盂絆倒,於是又轉過身去禮貌地抬了抬禮帽,以顯示紳士風度,可那隻是一個痰盂。
攝影機後麵的人都笑了起來,其他演員、工作人員聽到後跑過來,看這個新來的夥計拍片,所有人都邊看邊哈哈大笑。
卓彆林一口氣演下去,多年底層社會的生活積累加上藝術天賦,使他迅速找到了流浪漢的感覺。這個人物不僅從他心裡活起來,又通過表演活在了人們麵前。
拍了兩個來小時後,另外幾部拍攝的影片都停下來,全廠職員幾乎全部聚集到這片場地。
反正無聲片不禁止喧嘩,大家都被逗得開懷大笑。
能把現場人員逗樂,卓彆林已經成功一大半。他的表演得到了認可,以前還從來沒有哪個演員讓大家如此笑過。
卓彆林的穿插鏡頭演得很長,攝影師算了算後向塞納特問道:“先生,一共拍了23米膠卷,都要留下嗎?”
此前大部分無聲喜劇片一個鏡頭一般很難超過3米,23米絕對破了大紀錄。
塞納特顯然有點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如此長的鏡頭都放映出去會有怎樣的效果。
李諭插了一句:“既然能逗笑,長一點短一點有什麼關係?”
塞納特終於拿定主意:“好吧,那就都放進去。”
電影的剪輯整理很快,幾天後,這部影片就有了最初版本。
塞納特邀請李諭以及一眾演職員共同觀看了影片。
雖然卓彆林在本片中還是個配角,但看過陳佩斯、朱時茂的《主角與配角》的肯定明白,配角也能把戲搶過來。
觀看結束後,李諭對卓彆林說:“簡直太成功了,我感覺可以用這個形象為主角拍攝完整的影片,效果必然更好。”
卓彆林說:“可惜我在這裡說話不算數,更沒有成為導演的權利。不過等合同期滿,我一定會找一個相對自由的電影公司,最好不要有太多限製。”
卓彆林的藝術理念明顯超出這個電影公司一個段位。
隻是當下電影演員的角色相對固定,在這部片中扮演哪個角色,到另一部裡還是哪個角色。
想要演出水準得繼續進行藝術加工創作,而不能拘泥於以往的形式。
李諭說:“那麼我得預定成為一個你的影迷。”
卓彆林笑道:“我已經成為您的書迷,當然,我說的是星戰,而不是那些難懂的數學與物理書。”
李諭說:“其實以一個性格鮮明的科學家為主角,也能有很有趣的故事發展。”
卓彆林搖搖頭:“首先至少要懂科學,才能挖掘笑料,這就難倒幾乎所有的導演;其次,科學如此嚴謹,很難做成喜劇片。”
目前整個社會對科學還是過於尊重了,幾乎開不得玩笑。《生活大爆炸》不可能有提前問世的土壤。
關鍵還是現在的電影受限於技術本身,表現力被限製。
李諭說:“看來就算科幻片也要等很久問世。”
卓彆林說:“科幻片那麼宏大的場景,當然無法拍出來,不過能看到已經很不錯。對了,李諭先生將來還會不會續寫星戰,我非常喜歡。”
李諭說:“星戰應該不會寫了,但過段時間我應該會再寫一部科幻驚悚類型的。”
卓彆林說:“非常期待!”
離開洛杉磯前,李諭和卓彆林吃了頓飯。
卓彆林成名時間非常早,最多再過幾個月,他就會聲名鵲起,成為一流的喜劇演員。
喜劇這東西蠻吃天賦的,有的人天生就擅長搞笑,但日常生活中可能和熒幕上又完全不同。
卓彆林現在的收入已然不低,周薪達到200美元,在全美都算高收入人群。
等他半年多後離開這家電影公司,收入更加恐怖,達到了每周1200多美元!
要知道這時候的電影產業才剛剛起步,更不用提將來他拍出那幾部極有轟動效果的暢銷片之後了。
兩人自此成了朋友,多年後卓彆林對記者談及這件事時感慨道:“李諭先生是個年少有為的科學家,他的藝術眼光很高。這讓我越來越相信,或許在某種程度上,科學與藝術是相通的。也是從那時開始,我喜歡和科學界人士交朋友,比如1931年時,我結識了愛因斯坦先生,這同樣是件值得銘記的事情。”
——
李諭購買了不少電影拷貝,拿回去準備讓國內的電影人借鑒學習一下。
電影是一種有點技術含量的藝術,而且這種藝術形式的表現力相當強,要是利用好了,將來甚至能作為一種文化啟蒙的形式,李諭一直比較看好。
——話說蘇聯後來甚至把電影當做宣傳工具,而且在相當長時間裡,蘇聯的電影實力一點都不弱。
民國時期國人自然也喜歡電影,不管怎麼說,看電影的人絕對比看書的多了去,要是能把人血饅頭早點拍出來,震撼效果真不敢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