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著一件裁剪簡單的翡冷色的長裙,襯得膚色愈加白皙動人,自然靈動的下擺逶迤在地,隨意一步的撩動都叫人心續難寧。
她像一顆沉睡經年,乍然現世的祖母綠寶石,又如同森林中最幽深處的一抹綠。
每分每秒都淬煉著人心中的欲念。
“這條裙子真襯你。”韓敬祖喉頭滾動,努力地讓自己不要作出越界的舉動,“看來今天你應該玩得很開心?”
卿澄微笑著點點頭:“謝謝你,林阿姨說是你幫我們包場,下次彆再這樣了,太浪費錢了。”
韓敬祖笑得心甘情願:“為你花錢,是我的榮幸。”他湊近了些,輕聲道,“希望,今天晚上要不要……”
“嘀嘀——”
一聲高亢的鳴笛聲打斷了二人之間流淌的曖昧氣息。
卿澄的手從白玫瑰上收回,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朋友來接我了。”
她牽起裙角,飛奔下樓梯,隻給他留下一道靚麗的綠影。
黎軍靠在車邊,聞了聞手裡的一大捧精心包裝過的香檳玫瑰。
味道不錯。
隨即,他有些緊張地鬆了鬆自己的領帶。
是不是有點太緊了,感覺呼吸都有點不太通暢。
太鬆了又顯得過於輕浮。
正在他糾結的時候,一抹綠色倩影緩緩朝他走來。
他霎時傻在了原地。
卿澄看他沒反應,有些窘迫地朝他笑了笑:“我這樣不好看嗎?”
黎軍連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怎麼會呢!特彆好看!”
卿澄說:“我也是第一次這樣打扮。林阿姨說,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穿。”
“是嗎?反正我覺得你穿什麼都好看。”黎軍真摯地笑道,“謝謝你,希望,你這樣做讓我覺得很感動,現在也隻有你這麼在意我的感受了。”
韓敬祖站在樓上,從窗口俯瞰著兩人逐漸靠近的身影。
手中的花枝被大力捏碎。
細碎的傷口開裂,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黎軍把香檳玫瑰遞到卿澄麵前:“這是送你的禮物。”
卿澄接過來,撲哧一聲笑了:“你過生日,不是應該我送你禮物嗎?”
黎軍也被自己的說辭逗笑了:“我……”
這時,一道森寒的聲音插了進來:“希望,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他今天過生日呢?”
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黎軍看著眼前散發著狠戾氣息的韓敬祖悠然一笑:“怎麼?今天也想揍我一頓嗎?”
韓敬祖當然想,最好能折腳折手,爬都爬不過來,老老實實地待在床上不能動彈。但礙於卿澄在場,他再暴怒的心情也被壓抑了下去。
他走向希望,拉住了她的手腕,柔下聲,試圖勸說:“希望,外麵人多眼雜,太危險了,今晚還是待在家裡吧,你上次不是說喜歡那道牛排嗎,我打電話叫廚師來做,好嗎?”
黎軍不甘示弱地拉住她的另一隻手:“老吃一種東西會膩的,希望,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切蛋糕吧。”
“希望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哦?是嗎?說不定希望在嘗試過後,會改一改口味呢。你總得給希望試一試的自由吧,你說呢,希望?”
二人對峙,一時難分上下,卿澄夾在其中很是為難。
係統在氣急敗壞地嚎叫:“彆扯了彆扯了!把我們澄澄的手都給扯紅了!”
她沉默片刻,用力地甩開了韓敬祖的桎梏:“你為什麼要撒謊騙我?黎軍告訴我,A市根本就沒有什麼流感。”
被驟然揭露謊言的韓敬祖看著卿澄眼中愈加濃烈的失望,渾身如墜冰窖,冷得讓他的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希望,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隻是……”
“我不喜歡彆人騙我。”卿澄拒絕聽他的解釋,背過身去。
黎軍幸災樂禍地拍了拍韓敬祖硬邦邦的胸膛:“我早就說過,做人要誠實,下次彆這樣了啊。”
他打開車門,十分紳士地請卿澄入座。
韓敬祖怒極反笑,上前用手卡住了車門。
縱使再能忍,此時的黎軍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薄怒:“你總不能限製人身自由吧,希望她想跟我走。”
韓敬祖斜睨他一眼:“誰說我不讓你們走了?”
他的視線從黎軍的臉上劃過,落到了卿澄身上:“我知道不該騙你,這件事是我錯了,但我絕對沒有限製你自由的意思,隻是怕你受到傷害。希望,你出去好好玩,玩完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你回家,那時候我再好好地給你道歉,好嗎?”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卑微,少女有些不忍,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態度也有了一絲鬆動。
喲,還學會賣慘了。
黎軍可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不必了,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樣控製欲這麼強,我會按時把希望送回來的。”
黑色的帕拉梅拉揚塵而去。
韓敬祖麵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