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他投降得很徹底。
縱容著對方對自己的磋磨,承受著滅頂的痛楚,連帶著靈魂也扭曲了。
黎軍跪坐在地毯上,手指微微顫抖著為她撥開被汗打濕的發絲,撫過白脂般細膩的肌膚。
隻要是你就好。
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彆離開我。
黎軍離得很近,他能聞到從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如同一顆熟透的桃子,叫人難以自持。
細汗順著鼻梁淌下,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幾乎快要吻上少女的唇角。
“砰——”
門被人強行破開。
一道黑影裹著風雨的氣息疾步走來。
“放開她!”
黎軍猛地被一腳踹翻在地,口中立刻翻湧出血腥的氣息,額角撞在了茶幾邊角,腦子嗡的一聲,視線也隨之模糊。
韓敬祖看著躺倒在沙發上的卿澄,目眥欲裂。
她迷茫地睜開失神的雙眼。
“希望,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卿澄如同缺失安全感的雛鳥般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少年:“好冷。”
“馬上就不冷了。”韓敬祖麵無表情地脫下身上的黑色皮衣,將卿澄到上半身罩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水光瀲灩的雙眼。
“我們回家。”他抱起卿澄,大步向外走去。
“希望……彆走……”黎軍捂著額頭,搖搖晃晃地伸出手,卻隻摸到了如流水般滑走的裙角。
他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卻隻剩一地零落的、泡在雨水中的玫瑰花瓣。
紅色的跑車飛馳在路上。
韓敬祖麻木地踩著油門,耳邊隻剩下引擎的轟鳴和雨刮器工作的雜音。
副駕駛上女孩輕吟一聲,似乎有些難受。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立即降低了車速,安慰道,“就快到了。”
半個小時後。
他抱著卿澄回到了溫暖的房間。
少女躺在床上,臉泛著不正常的緋紅,平日裡如同冷玉般的脖頸也透出淡淡的的粉色。
“咳,好點了嗎?”韓敬祖避開眼神,不是因為自持,而是怕自己衝動。
“我想喝水。”
“好。”
韓敬祖連忙下樓,習慣性地打開了冰箱,忽然一拍腦子,乖乖地拿了個杯子,從飲水機裡接了熱水。
想了想,又東翻西找出了蜂蜜,挖了一大勺在水裡調勻。
他小心翼翼地端著蜂蜜水來到床前,少女已經能坐起來了,但看起來依舊是軟綿綿的。
韓敬祖憐惜地問:“要我喂你嗎?”
卿澄虛弱地搖了搖頭:“我自己可以。”
她捧著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這似乎是她的一個小習慣,喝東西時總是慢條斯理的,像一隻在溪水邊飲水的小鹿。
“我加了蜂蜜,能解酒的。”韓敬祖不由得伸手將幾縷垂在她臉頰邊作亂的發絲撥到耳後,反應過來後才猛地抽開手,表情變得有些緊張。
“我……”
“謝謝,我覺得好多了。”卿澄打斷了他的話,似乎並不抵觸這種程度的觸碰。
韓敬祖莫名地升起一絲愉悅。
他的目光從卿澄的身上一掃而過。
自從卿澄被黎軍帶走後,一整個晚上他都坐立不安。
一開始他還能忍住,就在家裡等著她回來。
可分離的煎熬讓他忍不住在腦內瘋狂猜想。
他們在乾什麼?這個時候是在一起開心快樂嗎?她會不會被黎軍觸碰?或者是更進一步?她會同意嗎?
他清楚地知道沒有人能抵擋住少女的魅力。
那人也一定在渴望吧,像他一樣渴望著卿澄的垂愛。
所以會使儘一切辦法靠近。
對,他騙了她!
就像他一樣,輕而易舉地騙取了她的信任,妄圖成為她目光的所及之處。
而信任是這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一點點謊言就能讓它分崩離析。
韓敬祖幾乎是扭曲著麵孔想道,他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卿澄。
誰也彆想好過。
他打遍了電話,詢問黎軍的去處,甚至開車去了黎軍平時常待著的幾個地方尋找,全都一無所獲。
就在絕望之際,他收到了卿澄的短信。
等他趕到時,卻看到了那樣的場景。
想起這件事,韓敬祖又是心頭火起,混著滔天的酸意,如同噴湧的岩漿一般把他澆了個透頂。
本來還維持著的體麵瞬間撕裂。
他抬眸輕笑,唇邊夾雜絲絲縷縷的陰鬱氣息。
“黎軍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是牽手還是親吻?或是……
闖入的瞬間,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黎軍掩蓋在衣服底下的紅色痕跡。
韓敬祖藏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囚籠和鎖鏈的幻想在腦海裡紛繁交雜。
一柄尖刀從中剖開他的心肺,明明晃晃展示著他的占有欲。
是的,他就是要占有,無儘而瘋狂的占有,連一點點氣味也不能放走。
如同巨龍用身體裹纏著藏匿在洞穴中的金銀財寶,巨爪之下便是牢籠。
係統在耳邊緊張地提示:“監測到韓敬祖的黑化指數在不斷上升,就快突破臨界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