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農村來的土妞(二十二)……(1 / 2)

章總一眼瞥過去, 也是被驚豔了一把,把腳收了回去直起身子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見過你,是新來的?”

黎軍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並沒有回答。

章總反倒是頗有興趣地笑了笑:“有意思。”

旁邊的女人看出來了章總的心思, 有意幫她牽線搭橋:“這位小哥,在這兒打工很累吧?不如考慮考慮, 做點彆的?”

黎軍這回連看都不想看,一字一句道:“我、不、賣。”

“真是給臉不要臉。”女人站起身,想給他一點教訓, 高高揚起的巴掌被黎軍一把擒住,然後整個人被狠狠一摔,飛倒在茶幾上, 把一堆酒杯酒瓶劈裡啪啦地掃倒在地。

“美姐!”那粉臉少年連嗓子都夾不住了,連忙撲過去看她有沒有事。

章總也被嚇得臉色一變:“你還想不想在這兒乾了!”

她身邊的少年一看事態不妙,趕緊打電話叫人。

沒過多久, 保安和經理都趕了過來。

“凱瑞哥,是他打傷了客人!”粉臉少年指著被保安壓倒在地的黎軍, 尖叫了起來。

凱瑞使了個眼色,讓保安把黎軍帶下去, 自己又是賠禮又是道歉, 老腰都快鞠斷了才把事情解決。

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凱瑞走到一間門前,保安指了指門:“在裡麵,綁好了。”

他黑沉著臉走進去, 看著被五花大綁仰麵躺倒在地上的黎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你,你倒好, 居然敢砸我的場子!”

當初這小子不知怎麼暈倒在自己店的後巷子裡,一副窮困潦倒、半死不活的樣子,要不是他看他臉長得不錯,給了他口飯吃,這小子指不定就死了。

黎軍無聲地望著天花板,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聾了似的。

“你還不服氣是吧?!”凱瑞掐著腰來回踱步,“你等著,有你好看的!”在這個地方,他有的是辦法調.教人!

隨後他吩咐保安:“把人看好了,三天不許吃飯,哼,餓不死你。”

卡拉一聲,門被鎖上。

屋子裡陷入黑暗,可怕的藥癮在這時悄然降臨,

黎軍仍舊麵無表情地睜著眼,如果有燈光的話,就能看見他的眼睛是一片血紅。身體裡彌漫開密密麻麻的熱意,像火燒似的,灼燒著肺腑。

“呃啊……”

他不停地掙紮,想從束縛中掙脫出來,但繩子綁得極其結實,越動反而勒得越緊。

意識很快陷入混沌,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還有摸不清的癢意從骨頭縫裡鑽出來,令人抓狂,他隻能靠著繩子摩擦血肉的痛楚勉強保持清醒。

恍惚中,他聽見一道聲音幽幽地問:“痛苦嗎?”

“希望……是你嗎?”黎軍努力地蜷起身子,改成跪姿,在黑暗中如同一頭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他像是看見了什麼,露出幸福的笑容,自言自語:“你終於來看我了。”

幻覺裡,一個女孩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他眯了眯眼,冥冥中有種無形的力量在告訴他,這個人就是李希望,可那張臉卻與他記憶中的大相徑庭。

“你是誰?”

女孩並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良久才露出了一個充滿快意的笑:“你終於能得到懲罰了。像你這樣的爛人,永遠都得不到她的眼神。”

“你到底是誰?!”他心裡彌漫開一種詭異的恐慌,“你不是她!你是誰!”

“不,她心裡是有我的,她說過,隻要我幫她得到韓氏,她就會答應我,我們會在一起的!”

保安聽見裡麵動靜太大,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一打開門就看見地磚上一長串的血痕,而被綁著的人跪在地上,如同瘋魔了一樣朝著空氣咆哮。

“凱瑞哥,我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對勁……”

被叫回來的凱瑞嘖了一聲:“真晦氣,怪不得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原來是個癮君子!快把他弄出去!惡心死了!”

黎軍被人扔出去的時候,外麵正下著大雨,他像條死狗一樣橫躺在垃圾堆裡,任汙泥和雨水浸透衣衫。

雨水似乎澆醒了他尚存的神智。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嘴裡不停念叨著:“你不是她,希望,我來見你……我來見你了……”

——

自從開學典禮之後,A市就開始一直下雨,看天氣預報,似乎是要連下一整個周。

原定的軍訓就此推遲,師生們提前上課。

於清敏教授揣著教材,提前二十分鐘走進教室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今年咱們係收了這麼多學生?”他有點驚訝地看著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教室,有坐有站的,還有趴窗子上的。

“都是其他係的。”有人在底下嘟囔。

於清敏摸不著頭腦地想,難道是自己授課水平變高,所以彆的係的學生都來蹭課了?

當他的目光掃過正中間位置上坐著的卿澄時,一下子愣住,然後了然。

於清敏哈哈笑著,調侃道:“我還以為大家都是來聽我講課的,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這話把大家都說得有些麵紅耳熱。

於清敏把書往桌上一放,笑眯眯地道:“沒關係,彆覺得害羞,《荀子》中有言,‘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生於人之情性者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於教授不愧是老教授了,拋棄了ppt和一貫的開場白,而是臨場應變,以這句古文入手,給大家講解起課程,深入淺出,把不少人都吸引了進去。

而卿澄也直直地坐在座位,專注地聽著。

有了她的帶頭,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繼續發呆下去,而是認真地聽起了課。

還會為了在卿澄麵前表現而頻頻舉手回答於教授的問題,這樣一來這堂課的效果竟出奇的好。

結束時,於教授喜笑顏開,甚至道:“看來我們都要感謝這位女同學,讓我們這一個半小時都有了收獲。”

周圍的目光都聚攏過來,卿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立馬有男生替她解圍道:“老師,我們單純地隻是為了學習!”

於教授:“好好好,那你們以後可都要常來啊。”

他心道,看來這下他們學院可熱鬨嘍。

可不麼,接下來的幾堂課,隻要是卿澄在的教室,必然火爆無比,把授課的老師都驚了。

而得到消息的人也越來越多,不管是哪個年級,有課的還是沒課的,都跑過來,隻為看那位傳說中的校園女神。

一下子,整個教室變得比高峰期的地鐵還擁堵,連蒼蠅都飛不進來,老師們這才不得已揮起了掃帚,把無關人士通通趕了出去。

“呼——終於上完課了。”孟語凝吐了口濁氣,今天這一整天她可是體會到什麼叫做如芒刺背了。

林枝枝也覺得壓力山大,隻是因為她們兩個挨著卿澄坐得最近,那從四麵八方飛過來的眼神都快把她們給戳成蜂窩煤了。

真不知道卿澄是有多強大的心臟,居然能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做到麵不改色,實在是牛!

如果卿澄知道她的想法,多半隻會說一句:習慣就好。

上輩子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我們快點去食堂吃飯吧。”張曉禮催促著幾人,免得去晚了人多,又要被圍觀。

“好勒。”

她們幾個圍著卿澄,像保鏢一樣把她護送了出去。

“好險,剛才差點被擠得四肢分離了。”林枝枝拍了拍胸口。

“下次你們不用這樣,萬一傷到了怎麼辦。”卿澄摸了摸林枝枝的背脊,幫她壓壓驚。

林枝枝立馬站直溜,紅著臉說:“我才不怕,我身強力壯著呢。”

“嗯好。”卿澄笑盈盈地看著她。

這時,不知為何,自開始以來盤踞在她心裡的那團恨意忽然消減了些。

係統興奮道:“澄澄,任務進度改變了,現在是50%”

卿澄問:“這是怎麼回事?”

係統回答說:“委托者的願望達成了一部分,任務進度自然就前進了。”

卿澄:“原來是這樣。”

“對了,澄澄。”係統又說,“我剛剛好像看到黎軍在向你靠近,就在這個學校裡。而且他看起來怪怪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卿澄思索片刻,對林枝枝她們道:“我想起來我有個快遞到了,我去拿一下。”

“那我們陪你一起去。”林枝枝立刻道。

“不用啦,快遞點離食堂太遠了,彆耽誤大家吃飯。”她把自己的飯卡遞過去,“枝枝,麻煩你幫我刷一份打包,謝謝。”

沒等她們說話,卿澄就朝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是這邊嗎?”卿澄問係統。

“嗯!”係統打開了導航,“大概還有五百米。”

A大是開放式校園,沒有圍牆,隻有東南西北四道門,而卿澄腳下這條路就通往最偏僻的西門,因此平時並沒有太多人路過。

卿澄握緊傘柄往前走,還沒等拐彎,隻聽刷拉拉的樹葉響聲,一道黑影突然從角落衝了過來,堪堪停在她的一步之外。

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黎軍蒼白如紙的臉,滴落在地。

黎軍看著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終於鬆了口氣。

不是幻覺,是真實的。

然而下一秒,卿澄就用一種極為厭棄的眼神看著他:“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不是的,我隻是有些大意,很快,很快我就可以……”黎軍急忙辯解。

“行了。”卿澄打斷他,如果說之前可以借他的手給韓敬祖創作一點麻煩,那麼現在的黎軍已經完全失去了這個價值。

果然,脫離了家族背景,他什麼都辦不成。

不過也不虧,看起來,這段時間他過得十分的慘。

卿澄淡淡道:“靠你,還不如靠我自己。”

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以往這個時間點,韓敬祖都會打電話過來。

卿澄拿出來,果然是。

她接起電話,打開了擴音:“喂?”

韓敬祖的聲音從手機中飄出:“希望,下課了嗎?今天晚上我訂到了一家餐廳,有沒有空出來和我一起吃個飯?”

黎軍的臉色一變,初秋的雨水淋在身上,讓人止不住地發冷。

他的唇死死地抿著,目光中充滿了乞求。

不要答應他。

“好啊,正好我還沒吃晚飯。”卿澄沒有猶豫。

“啪——!”

黎軍奪過手機,將其摔了個粉碎。

“為什麼!”他終於忍不住,雙目發紅地吼了出來,半晌,他顫抖著道,“求求你,彆這樣對我。”

卿澄漠然地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

正好,這個被韓敬祖安裝了追蹤器的手機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被處理掉了。

隨即她抬起眼,唇邊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我不喜歡沒有用的廢物,和你比起來、韓敬祖現在至少是韓氏的掌權人。而且,我給過你機會的,可你還不是照樣一事無成。”

“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更有錢,更有權勢!”黎軍哽咽道。

“可我沒時間等你。”卿澄冷冷地說,“我和你的關係就到此為止,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黎軍感到一陣可怕的天旋地轉。

他一把抓住卿澄的手腕,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慢慢地跪了下去:“希望,你不能不要我……你答應過我的,你可以討厭我、恨我,但是彆不要我……我求你。”

“放開!”卿澄難得地動怒,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去西門取車的宋竹正好路過,瞬間認出那是卿澄的背影,不禁心頭一喜,緊接著看見了正跪在地上糾纏卿澄的男人。

臥槽!有變態!

宋竹腦子嗡地一炸,想都沒想就把傘一撂,衝過去一腳把黎軍踹開。

“李同學,彆怕。”宋竹像隻護崽的老母雞,張開雙手,將卿澄保護在身後。

“宋老師?”卿澄認了出來,是上回負責拍宣傳片的那個老師。

“嗯,是我。”宋竹緊張地盯著卿澄,“你有沒有事?”

卿澄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黎軍,驚恐無助地道:“宋老師,這個人我不認識,他一下子就衝出來,不讓我走。”

“沒事,有我在,他傷不了你。”宋竹心裡正盤算著打電話報警。

這時,一聲尖利的刹車聲響起。

一輛黑色邁巴赫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直接碾過綠化帶,將將停在了黎軍的身前。

韓敬祖打開車門,身上帶著濃重的戾氣。

他一句話沒說,直接把黎軍拉了起來,按倒在車前蓋上狂揍。

黎軍身上本來就有傷,再加上藥癮沒有退儘,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哢嚓一聲脆響,韓敬祖一拳下去,黎軍的肋骨折了。

一拳、兩拳、三拳……

隻能聽見沉悶的擊打聲。

宋竹被他這可怕的單方麵狂毆震驚了會兒,直到被打的那男生快死了,才製止道:“住手,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然而對方卻充耳不聞,力道更為狠毒,將人揍得滿臉是血。

“彆打了。”卿澄這時才輕輕地開口。

韓敬祖的拳頭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甩了甩沾血的手,將弄皺的西裝外套扯平,側頭看了一眼卿澄。

電話被異常掛斷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立刻按照最後的定位,開車趕了過來。

自從他成為公司董事以後,就把辦公地址遷到了A大附近,幸好他來的還算及時。

他的目光移向擋在卿澄麵前的宋竹:“這位是?”

卿澄說:“是宋老師,他路過救了我。“

韓敬祖聞言,淡淡一笑:“我替澄澄感謝老師,下次我讓助理帶禮物登門拜訪。”

“不用了。”宋竹擺擺手,暗自猜測他的身份。

難道是這就是他們說的在追奶昔的那個有錢人?

韓敬祖走過去,用乾淨的左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沒事了。”

“嗯。”卿澄伸手抓住了他的另一隻衣袖。

韓敬祖眸光一亮,語氣變軟,試探道:“我帶你去吃飯?”

卿澄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黎軍:“那他怎麼辦?”

韓敬祖冷笑,掏出手機:“當然是找個人給他收屍。”

“喂,不好意思,你弟又犯賤被我打了,你過來把他領回去。”

“對了,好心提醒一下,最好跑快一點,畢竟他看起來快要不行了。”

掛了電話,韓敬祖開開心心地拉起卿澄的手:“走,我們去吃飯。”

卿澄在被拉走前朝宋竹道:“宋老師,剛才謝謝你。”

宋竹立刻道:“小事兒,李同學你去吃飯吧,我在這兒守著。”

黑色的邁巴赫遠去,宋竹上前摸了摸黎軍的頸動脈,發現還跳著。

居然沒死,這麼抗打?!

他掏出手機,剛想把這人的照片發到群裡給群友們看看,就被一群彪形大漢架了起來。

“乾什麼乾什麼!”宋竹像條被揪住的竹節蟲一樣左右扭動。

“找到他了。”

他們分工明確,一人打電話報信,一人給地上的黎軍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