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晏在雲是被自己養的布偶貓甜甜踩醒的。
他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半。
他居然比平時多睡了兩個小時。
雖然他做了一晚上在暴雪山莊用頭顱打高爾夫的怪夢, 但起床後卻感到了久違的神清氣爽。
因失眠而困擾他許久的頭痛也不治而愈。
這讓他心情很愉悅。
甜甜從他身上跳下去,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空中輕輕擺動, 眼神輕漫,好像在說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起。
晏在雲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準備收拾一下就去上班。
到了公司,於燦看見他的時候都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好久沒看見晏董這麼精神了。”
平時總是皺眉板臉的,總給他一種天涼王破的感覺。
以上是於燦的個人感受,而對於晏在雲本人來說,睡好覺的好處在於提高了工作效率。僅僅是一個上午,他就處理完了平時大半天才能搞定的公務。
看來, 昨天晚上他臨時起意的決定,是正確的。
難得身心舒爽的晏在雲笑了笑,似乎又聽見了於燦感慨的聲音:“晏董已經很久沒這麼笑過了。”
是嗎?
晏在雲自己也愣了下。
自從他患上那如影隨形的失眠症後, 他的精神世界就如同一片焦土,貧瘠且令人煎熬。
睡不著的那些夜晚,他會用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消耗完工作後, 才會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靜靜等待晨曦的降臨,無聊的時候,他還和自己打賭,對麵哪一層樓的燈光會最先亮起。
很明顯, 沒有輸贏。
然後,他可能會在昏黃矇昧的光暈中獲得一次混沌的短寐。
十分鐘,或是兩小時,全憑運氣。
隨後,鬨鐘響起。
他睜開眼,洗漱、更衣,又是新的一天。
宛如在一攤廢墟中行走。
直到昨晚, 他終於遇見了救贖般的聲音。
降下甘霖,滋潤土壤。
他的世界忽然開始豐潤、茂盛。
晏在雲將手中的鋼筆輕輕放在桌上,向於燦道:“今天我要早點下班。”
於燦愣住。
他跟在晏在雲生邊做了三年的助理,還是第一次聽見他主動要求早點下班。
一時感到有些意外,不,是很意外。
要知道,上一次晏在雲準時下班,還是因為他要回家給母親賀壽。
不過,這對於晏董和自己來說都是好事。
試問有哪個打工人不想早點下班的。
“好的,請問您準備幾點下班?我好讓司機備車。”
“下午五點。”據他觀察,她似乎總在這個時間門開播。
“好的。”
——
一覺睡到十點半,卿澄才悠悠轉醒。
昨晚上她養得兩條魚都沒來煩她。
一條說自己在閉關修煉,叫她今晚上去看他直播表演。
另一條丟了十萬塊錢過來,說他這兩天很忙,希望她能夠暫時彆接單。
卿澄收下了,然後轉身開了個小號去峽穀和係統酣戰到淩晨兩點。
所以,她才起遲了。
雖然當時是爽的,但熬夜後的負罪感也是真的。
卿澄對係統嚴肅道:“下次我一定不這樣了。”
係統表示:尊嘟假嘟,我不信。
卿澄:……
這個點起,肚子很快就餓了。
可是……不想出門。
於是她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打開手機點外賣;二、隨便搞點什麼糊弄糊弄自己(含中毒預警)
點外賣要等很久,早飯什麼的,自己做應該不難。
就在卿澄打算炸廚房的時候,門那邊再一次傳來了熟悉的扣扣聲。
柳辭南很早就起了。
昨天因為臨時有一場會議,他沒辦法繼續他的計劃。今天,他終於有了時間門,能夠待在家裡烤麵包。
隨著烤箱悅耳的叮聲響起,濃鬱的麵包香氣逐漸溢滿整間門居室。
而他也聽到了隔壁隱隱約約傳來的動靜。
這是一棟年代久遠的居民樓,曾經是大學的職工公寓,雖然後來被政府改建了一次,增加了安全度,但隔音依舊不太好。
他也是借此來判斷,她是在活動還是在休息,以便安排送餐的時間門。
十點半。
她應該餓了吧,得快一點。
柳辭南選了一個合適的餐具,將烤好的麵包和蛋糕都放了上去。
係統道:“是那個九十分的鄰居又來給你送東西了,好像還是吃的。”
“他怎麼又送我吃的?”卿澄在聽到是食物後,頓時好奇心起。
等對方回去以後,她才如同一隻易受驚的森林小動物,悄悄地伸出手將餐盤勾回自己的房門。
這次的木質托盤上放的是賣相十分精致的佛卡夏和抹茶巴斯克。
被透明罩子牢牢罩著,就像展品一樣。
旁邊依舊放著一張紙條:謝謝你喜歡吃我做的麵,我平時喜歡烹飪,總是會不小心做多,所以想要分享給你,請不要客氣。
“我可以吃吧?”卿澄問係統。
係統語氣涼涼道:“可以,是安全的。”
哼,又遇見了一個試圖用食物來俘獲澄澄的男人,真是詭計多端。
於是在卿澄享用美食時,它開始吹起了枕邊風(bushi)。
“澄澄,你看,隔壁這個男人長得還行,資產也夠等級,還會做飯,不如你把他收進你的魚塘怎麼樣?”
卿澄:“他和我一樣住在這種普通的地方,居然也很有錢嗎?”
難道說是個自己開餐廳的廚師?
“據我調查,他是一家新能源公司的合夥人,同時也是一名大學教授,很有錢的。”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是廚師。”卿澄吃掉一口美味的佛卡夏,緩緩道。
“……”係統沉默。
很好,看來澄澄隻顧吃東西,完全沒在意那個男人呢!
卿澄吃完以後,將剩下的巴斯克放進冰箱,等下午餓的時候再吃。
望著冰箱裡除了這個蛋糕以外的空空蕩蕩,卿澄開始認真地考慮起係統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