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你沒有新鮮感了嗎?”柳辭南在她耳邊幽幽道,“所以你要去找彆人了是嗎?”
“我……”
“你又去找他了對不對,他叫什麼名字?你喜歡他什麼?”
他還是發現了。
卿澄想要狡辯一下,卻被他更緊地抱住。
“不要撒謊,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柳辭南閉上眼,細細地嗅她身上的味道,“每次你說話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分析你的每一個表情。你以為我為什麼每次都能猜到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你知道你每次撒謊的時候,眉毛都會習慣性地先皺一下嗎?”
“你不適合騙人,你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你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和我的是一個香型,可是現在你身上沒有這個味道了,所以你在彆的地方洗了澡是嗎?”
“你不用回答我。”柳辭南放開她,輕輕地把她扳轉回身,麵對著自己。
“我都知道的。”他朝她笑,眼角卻已微濕,“我願意的,所以不要拋棄我好嗎?”
卿澄抬手拭去他的淚水:“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偏要的你。”
從一開始,一見鐘情的是他。
用送飯當做借口引誘她的也是他。
火災過後,趁虛而入把她帶到家裡的還是他。
他的心思本就不純,是他用儘手段,非要把她套牢在自己身邊的。
既然做出了選擇,他不後悔。
“可是我……”卿澄很想說,照他這樣子繼續下去,很有可能會崩潰,還不如及時止損,早點從她身邊離開。
“沒關係的。”柳辭南說,“你想怎麼玩都可以,隻要你肯回來,隻要你不離開我,好嗎?”
他用的是祈求的語氣,讓人很難拒絕。
“辭南,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真的可以接受嗎?也許這樣的事情,我不止做過一次。”卿澄委婉地勸退他。
柳辭南沒有回答,隻是慢慢走到桌邊,拿起錄音筆,摁下了播放鍵。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聲在室內流淌。
是她給晏在雲的錄音。
“他也是你狩獵的目標之一,對嗎?”
柳辭南關掉錄音筆,燈光柔和地流瀉而下,照在他的身上,地上的人影卻愈發變得黑暗。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卻一直假裝不知道。
卿澄看他的目光微微變化。
“你一個人和他們周旋肯定很累吧?我不一樣,我永遠不會乾擾你的遊戲,你想怎麼玩,我都可以陪你。”柳辭南的話很離譜,語氣卻十分真摯。
既然如此,她想她應該沒有搬出去的必要了。
“想要一點補償嗎?”她走過去抱住他,柔聲問道。
她忽然發覺,其實柳辭南的身上也很好聞,和莫聲很不一樣。
“不用了,你今天應該已經很累了。”
柳辭南回抱住她,心裡總算安穩了些。
他顫抖地閉上眼:“在外麵玩累了記得回來,就當作是對我的補償,行不行?”
“好。”她又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
晏在雲再次來到柳辭南的診室。
他躺在人體工學椅上,耳邊環繞著令人輕鬆愉悅的音樂。
柳辭南照舊坐在他旁邊。
“最近感覺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聽錄音可以睡著,不聽就睡不著。”
“看來,你對它產生了依賴性。”
“也許吧。”想到這裡,晏在雲皺了皺眉,“她最近有點忙,我們的聯係變少了,所以我隻能靠那些舊的錄音幫助入眠,效果在逐漸消減。”
“你認為那些錄音是治療你失眠症的根源嗎?”
晏在雲思考半秒,然後搖了搖頭:“不,真正吸引和治療我的不是錄音,而是那個人,錄音隻不過是她的一個載體罷了。”
柳辭南的筆尖在本子上劃出一道深刻的痕跡。
“是嗎?”
“最近我很想見見她,柳醫生,你覺得我應該和她見麵嗎?”
柳辭南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還沒有想清楚,但是……”晏在雲停頓了一下,才慢慢說,“在我思考出答案之前,我就已經在做了,好像靠近她,是一種出自我內心的本能。”
“你知道,我是一個商人,在作出任何決定前我都會瞻前顧後,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對於她,我沒有考慮結果。”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我好像變得有些衝動。不過你之前不也說過,讓我適當地做出一些改變嗎?我感覺還不錯。”
柳辭南沒有再就此和他深聊下去。
“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吧。”
他關掉了音樂。
晏在雲挑了挑眉,顯然他也覺得這個結尾來得很突兀。
不過他沒有計較,而是略帶愉悅地說:“也許下一次,我就不用來你這兒了。”
昨天晚上,下屬告訴他,卿澄已經答應了參加鯊魚這次的線下活動。
與其說是活動,不如說是他前幾天沒能如願和她好好交流而故意製造出的機會。
為了一碟醋,他不惜包了這麼大一鍋餃子,就是想要名正言順地和她見一麵——以他最真實的麵孔。
她是他的靈藥,心中的唯一的棲息地,他不會眼睜睜地讓自己與她錯過。
柳辭南抬起頭,表情莫測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