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2 / 2)

賈璉見賈母那邊鬆了口,先是忪怔了一下,隨即就大跳起來表示自己的強烈反對。

可惜一個廢物一樣的男人,他的反對猶如在放屁。

【就這麼個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男人,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用處?】

【婚姻嘛,如果不能勢均力敵,最起碼也要有個互補的作用。若是什麼都沒有也就怪不得人家瞧不起你了。】

寧望雪看過原著,知道王熙鳳動不動就說什麼她王家的地縫如何如何。當時寧望雪看到這段時還曾吐槽過王熙鳳:你當你王家的地縫是索馬裡海溝呢。

以前看原著時,寧望雪便覺得王熙鳳對待賈璉的態度特彆

的強勢。

她不是說強勢不好,而是王熙鳳的這種表達方式讓寧望雪不是很舒服。就好像她在借著踩賈家而踩賈璉,想用這種強勢壓賈璉一頭。

她就想她一個局外人看到這種說話方式都不舒服了,賈璉這個古代的爺肯定也不會太高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帶了有色眼鏡或是帶入感太強,她總覺得王熙鳳是瞧不起賈璉的。

不過……賈璉有什麼地方是能讓人瞧得起的嗎?

是能文?能武?還是人品貴重?

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還是旁的什麼?

好像,都沒有。

寧望雪不喜歡原著中的所有男性角色,所以也不願意去找光芒近無的賈璉的閃光點。此時她看著在那裡表達意見,發泄不滿卻仍舊被人無視的賈璉時,不由也想到了鳳姐兒是不是從始自終都沒打心底正視過賈璉。

呃,也不能說沒有吧。

隻是不多就是了。

王熙鳳強勢,也確實有壓賈璉一頭的念頭。但她也不是那種不會曲意奉承之人,隻是賈璉沒有讓她打心底敬重就是了。

無他,無能矣~

賈璉沒什麼私產,他娘的嫁妝也沒落在他手裡,平時除了府裡發的月錢就是替府裡跑腿掙的‘差價’。在財產上賈璉是完全沒辦法跟帶著大筆嫁妝嫁到榮國府的王熙鳳相提並論的。

而在能力上,王熙鳳小小年紀就能玩轉整個榮國府,雖然嘴甜心毒,手段過於狠辣,偶爾做起事來也是顧頭不顧腚,看起來隻是浮精而不是真的聰明人。可不管怎麼說,王熙鳳都表現出了她的精明強乾,而賈璉卻沒有展示的舞台。

原本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的親事,不可協調的女強男弱以及沾花惹草等等問題下,王熙鳳一邊瞧不起賈璉,一邊又防著賈璉,負出的真心自然就少了。

他們更像是合夥人,在這段看似牢不可破的關係中總要爭個高下來。

王熙鳳麵對賈璉那麼強勢,也許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保護自己以及護住自己的嫁妝。

賈璉喜歡王熙鳳的顏色,但沒哪個男人會喜歡王熙鳳這種強勢的。他喜歡彆人的老婆,喜歡尤二姐未嘗不是因為人家身上有鳳姐兒沒有溫柔小意。

好色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也有那麼一點幼稚的報複心理。

再換個角度說吧。賈璉一個油鍋裡的錢都要撈出來花的人,誰都不能保證王熙鳳對著賈璉溫柔下來,賈璉不會在新鮮勁過了以後理所當然的拿著她的嫁妝去嫖,去討好彆的女人。

總之就是賈璉在這段婚姻中唯一體現的價值就是活著,所以曾經的王熙鳳不會慣著他,現在的鳳姐兒也可以直接舍棄他。

……

府裡有文書相公,哦,也不用。王熙鳳她們既然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不準備草擬好的和離書了。

和離書送進來的速度跟‘太醫來了’的速度不相上下,之後在賈母的主持下,旁人的見證下,縱使賈璉不同意,但最終和離書上不光簽

了賈璉的名字,也蓋了寧榮兩府的府印。

除此之外,今天來參加王熙鳳生辰宴的人也有不少在見證人簽名的地方簽了自己的名字,又印下了手印。

王子騰夫人並不想簽這個字,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寧望雪看著王熙鳳將和離書拿到她麵前,還要讓她在見證人那處簽名蓋手印時,雖然不是很理解卻也從善如流的照著做了。

對了,值得一提的是王熙鳳試圖帶巧姐兒一塊和離,但賈璉一蹦三尺高的表示不同意,賈母等人還惦記著用巧姐兒牽製王熙鳳呢,自然也是以巧姐兒是榮國府大房嫡長孫女的話拒絕了王熙鳳這一於她來說比較省事的提議。

行叭,我閨女先在你們家放一放,等回頭我再來接她。

王熙鳳早在那之前不光花大價錢給巧姐兒弄到了度牒,還已經收拾出一處臨時住處了。

剛剛還說自己的嫁妝都為了榮國府和元春變成了當票,又說隻要能和離嫁妝什麼的都不要了,可這會兒拿到和離書了,王熙鳳又忘了她剛才說的話而是非常直白的說了一回嫁妝都被用了,她和離出去沒有銀子也沒有生計,要賈母補貼她。

賈母眯了眯眼睛,給了王熙鳳五萬兩銀票,之後便一副心累模樣的讓鴛鴦扶她回房休息了。

王熙鳳對著見證的女客們行禮,之後一邊讓可靠之人去衙門做登記,一邊又火速回到她和賈璉的小院將提前收拾的行李往府外抬。

不過將自己的東西都抬得差不多後,王熙鳳又讓人將屋裡那張陪嫁的大床抬到院子裡,親自點了一把火。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竟然聯合外人想要治死我。”賈璉剛剛被人攔住了,等他回到自己院子時,就看見了這一幕。然後王熙鳳做戲做全套的怒瞪賈璉,“賈璉,你夠狠!”

賈璉這會兒早就沒了心氣,看向哪怕是生氣也給人一種鮮花怒放的王熙鳳。

她身後是燃燒的火焰,更襯得她猶如浴火鳳凰一般美麗耀眼。

這一刻,賈璉才真真正正的後悔了。

他的那些有持無恐,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賈璉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王熙鳳卻沒給他機會便風風火火的帶著人離開了。

不能帶走巧姐兒,王熙鳳就先將平兒留下來了。至於平兒會不會倒戈……王熙鳳卻從不懷疑平兒的忠心。

~

看了一場彆開生麵的好戲後,寧望雪便夾在那些女客中間一塊離開了榮國府。

秦可卿也在王熙鳳成功拿到和離書後悄悄退回了寧國府。

不過回去的路上卻見到了尤三姐,隻是秦可卿可沒閒心搭理她,便直接越過她離開了。

尤三姐見狀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多少帶出了幾分情緒,可惜她雖然潑辣,卻偏偏又遇上了冷暴力。

怎麼說呢。

對付尤二姐那樣性子的人,善姐兒這種刻薄,目中無人的小丫頭就正好。而對待尤三姐這種七分野的姑娘,就要找個做事當差上沒有任何

問題,但態度卻是那種要死不活的,這樣的丫頭會讓尤三姐的性子更暴躁,而偏巧王熙鳳早前安排給過去的丫頭就是這樣的。

心中悻悻的回了東大院,偏巧又迎麵撞上了大老爺。大老爺色迷迷的打量尤三姐,尤三姐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甩著帕子回房了。

她剛剛聽說賈璉和離了,與其她們姐妹無名無份的跟著賈赦,還不如……

.

鳳姐兒帶著僅剩下的嫁妝和心腹下人迅速出了寧榮街,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她之前安排的落腳住處。之後也沒立時住下來,安排好了這邊的事物後又第一時間殺去了西門外牟尼院。

王熙鳳沒想過要出家,卻擺出了一副要出家的樣子,穿著青色僧衣,披頭散發的在牟尼院裡唱念坐打。

她要了一處小偏院,然後就帶著幾個心腹在牟尼院裡實地考察起來了。

當年妙玉進京後就在這裡修行,然後才進的園子。她家巧姐兒不可能一步就位,必然是先在園裡的櫳翠庵修行的。隻是妙玉那性子……王熙鳳可不想讓她閨女變成第二個妙玉。

王熙鳳用躲是非,躲王家的心思替她閨女考察一回牟尼院時,王子騰夫人和王二姑娘也終於等回了王子騰。

出事後,王子騰夫人就給心腹使眼色,讓她去請王子騰,但她哪裡知道為了今天能夠快刀斬亂麻的順利和離,王熙鳳一早就讓人看住了王子騰夫人帶來的下人。

直接攔住了任何通風報信的可能。

王子騰夫人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日子不過王熙鳳為什麼這麼折騰?

王子騰在聽說了這事後,第一反應就是賈家要完,第二反應又覺得不可能。想到王熙鳳乾的這些事王子騰自然氣不打一處來,連忙命人尋了王熙鳳來見。

費了些時間才打聽到王熙鳳的下落,然而那會兒卻已經關了城門。王子騰等王家人就隻能耐著性子等明日了。

可惜王熙鳳‘心灰意冷’,已經讓人拿著和離書去衙門裡辦過繼手續去了。

她將自己過繼出去了。

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僅靠一張和離書就完成了這一曆史性進步。

新老子姓趙,鳳姐兒的新名字叫趙鳳。

這位趙老爺子家裡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這幾年一直生著病,如今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全靠王熙鳳送去的人參吊著呢。

這邊過繼手續一辦完,那位趙老爺子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的與世長辭了。

真好,臨死白撿個親閨女,不光有人給他辦後事了,以後年節還有祭掃。

.

新爹死了,王熙鳳也終於心滿意足的當起了孝女。

然聽說王熙鳳這一手操作的王子騰卻是徹底氣炸了肺,讓人去將王熙鳳叫回王家,王熙鳳就賴在牟尼院裡死活不回去。氣到不行的王子騰又在其妻的慫恿下直接將王熙鳳的名字從族譜中除名了。

我王家沒有這樣的不孝女!

王熙鳳:那可太好了!

一切都在王熙

鳳的計劃中,然而她沒高興多久就發現自己疑似有了身孕。

隻是月份太淺,郎中還不確定罷了。

王熙鳳:“……”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賈母氣不順,自是不會憋著。那什麼慈母也不裝了,關係也不緩和了,直接叫來了賈赦,對著大兒子一通咆哮。

不過咆哮完又猛的想起什麼,又命人將王夫人叫來。

不管那龍袍是真是假,今兒就鎖了園門,一寸一寸的找,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那龍袍給我找出來。

王夫人看向賈母,心忖一句:她剛剛就帶著人在園子裡各種搜呢,偏十萬火急的將她叫回來。得了,還得重頭再來。

端午節禮一下來,賈母就行動了,她想緩和自己與大兒子的關係,甚至是想用納個貴妾的方式拉攏大兒子。雖然將東府尤氏的繼母納回來這事多少有些打擊賈母,但她卻也沒放棄。隻是前兩天聽了寧望雪的心聲後,賈母就不準備再勉強自己了。

被賈母簡單粗暴的一通咆哮後,賈赦又轉頭將賈璉喚了過去。

他也沒光罵人,他還動了板子。

將賈璉打得皮開肉綻後,這才身心舒暢的去尋開心。

賈璉被抬回去的時候,因屋中的大床剛剛被王熙鳳燒了,其他的家俱擺件凡是王熙鳳嫁妝裡的或是她喜歡的都被抬走了。如今整個正房除了靠窗戶的炕沒被王熙鳳帶走外,其他的什麼都沒了。

哦,炕上的炕屏和窗戶上的小窗屏也拿走了。

賈璉被抬到炕上,一邊等著太醫過來,一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那個心呦,哇涼哇涼的。

而這個時候平兒也已將自己大部分家當都讓王熙鳳帶出府了,剩下的一些衣裳細軟什麼的又讓人都送到巧姐兒房間,打算從此之後就跟著巧姐兒一塊起居。

至於賈璉……平兒還真就沒放在心上。

不能給她名份誥命,也不能給她銀錢傍身,寵愛什麼的也不見得有多少,最重要的是做為原配正室的陪嫁丫頭,她繼續留在這個家裡跟賈璉牽扯不清才是糊塗呢。

先替自家主子守著巧姐兒,等將來跟著巧姐兒一塊離開那才是正理。

從大花廳那邊回來,巧姐兒就一直在哭。鳳姐兒沒辦法現在就帶走巧姐兒也沒做那等依依惜彆的姿態。

她給了巧姐兒一個巴掌大的本子,告訴巧姐兒誰欺負她了,她就將那人的名字記在本子上。

鳳姐兒走了,平兒搬進來了,這半天巧姐兒仍舊心情鬱鬱,時不時的哭兩聲。等到賈璉被人抬回來了,巧姐兒還嚇了一跳。不過平兒先讓巧姐兒等一下,她去正房掃了一眼後便又回來告訴巧姐兒不用過去瞧了。

人沒死,傷的地方也尷尬,你老子平時就對你不聞不問的,今天又出了這麼種事,這會兒過去瞧他,說不定他還會遷怒於你。

就像離婚了,前夫家會對著孩子說前妻不好,前妻家的人也會對著孩子說前夫種種不好一樣。鳳

姐兒留下平兒,除了照顧巧姐兒外,也有不讓人在巧姐兒麵前離間她們母女感情的意思。

當然了,做為鳳姐兒從小到大的心腹,在還不知道鳳姐兒有了身孕的前得下,平兒不光不會讓人離間鳳姐兒和巧姐兒的母女之情,她還會極儘可能的離間巧姐兒和賈璉,以及府中其他人的感情。

總不能養出個吃裡爬外的閨女吧。

……

寧園,實驗田。

黛玉看著穿了厚布圍裙蹲在地上一邊記錄著什麼,一邊還拿尺子給麵前的小綠苗量身高的寧望雪,滿是不解的說道:“你說好端端的,鳳姐姐為什麼要和離?”

若是之前沒看出來也罷了,可之後的發展卻讓不少人看出來這是鳳姐兒下的套子。

已經和離了再叫璉二嫂子多少有些不合適,所以黛玉便喚王熙鳳為鳳姐姐。

“肯定是受夠賈璉了唄。”寧望雪將剛量完的數據記在本本上,用著說風涼話的語氣回黛玉:“她能忍到今天都是奇跡了。”

黛玉嗔了寧望雪一眼,又繼續說道:“璉二哥哥到底是榮國府的繼承人,身上還捐了個五品同知的銜,鳳姐姐那人無利不起早。”

說到這裡,黛玉沒有繼續往下說了,而是看向寧望雪微微有些不安。

寧望雪見狀,直接將黛玉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不是更大更多的利益,就是金蟬脫殼。”

不是好事就是壞事。

黛玉抿唇,好半晌才輕輕說道:“我希望鳳姐姐能夠得償所願的同時,外祖母家也不要出事。”

寧望雪聞言手上一頓,到底是沒接黛玉這句話。

“我準備在抄手遊廊那邊放置育苗杯,已經讓人去打架子了。”抄走遊廊那裡每到冬天都會點地龍,雖然不是很溫暖卻絕對很宜人。寧望雪想著左右都是要燒一回碳的,不妨就在那裡放些育苗杯。

一地多用,一碳也多用。

不過育苗杯若是放在抄手遊廊裡,不光要定製架子還要讓人看住了那些爪子欠的小貓崽子和狗子們呢。

小貓總喜歡將東西往下麵扒拉,養的小狗崽子也喜歡到處瘋跑,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這些小祖宗們都喜歡在抄手遊廊裡嬉戲玩樂甚至是將那裡當成它們的窩。

回頭一個沒看住,再讓它們將架子弄倒了或是將育苗杯推到地上,那就鬨心了。

“真不知道你怎麼就對這些個上心了。”黛玉聞言點頭,還小大人似的對寧望雪的新愛好搖了搖頭,表示不解,“我記得你小時候拆了好幾個座鐘,說是要研究什麼機械原理。怎麼現在不折騰那個了?”

寧望雪:“……那個不著急。”

說實話,她仍是很喜歡折騰機械,尤其是各種拆拆拆時得到的滿足感。

【誒,二哈的快樂,怕是隻有體會過的人才會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