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隻是欠了我幾條命罷了 “阿爾伯……(1 / 2)

“阿爾伯特號, 什麼地方?”

“甲板下一層,左側舷窗第二間……”阿爾伯特號飛速運作係統:“檢測到海怪1隻、2隻……20隻……40隻……見鬼,怎麼有那麼多?”

“之前怎麼沒檢測到?”顧季從床上跳起來, 披上衣服提燈走出門。想了想,又折返拿著長劍,飛速向樓下發出聲音的地方趕去。

“檢測不到, 突然就出現了。”阿爾伯特號焦急道:“宿主小心,我會在見到海怪的第一時間開始評估。”

怎麼和雷茨一樣神出鬼沒。

顧季在心中暗罵,但聽到淒厲的叫喊聲不禁加快腳步。他可不希望當他感到現場的時候,隻有啃食完的骸骨。

剛剛的喊聲不僅驚醒了顧季, 也驚醒了住在一層甲板和負一層甲板的乘客。膽大的有人探頭出來看,膽小的則緊閉房門,生怕有東西溜進來。

顧季趕到現場時,那裡已經聚集了四五個人。

“怎麼回事?”顧季扒開麵前的人, 看到了海怪現場。

他倒吸一口涼氣。

一名中年商人夜間解手,卻在走廊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當即被嚇得癱坐原地, 高聲叫喊。現在他正畏畏縮縮的倚在艙壁, 手中的油燈摔在地上, 光亮阻隔了海怪前進的步伐。

兩個膽大的正把他往後拖。

在順著油燈依稀的光看過去,就看到了眾人的恐懼源泉。

一種青黑色外殼的動物,一尺見方, 長菱形的身子下有12條密密麻麻的腿,在地上快速蠕動。這樣的生物不僅僅有一隻, 而是……一群。

他們鋪天蓋地,在陰暗的光線下好像放大了無數倍的蟑螂一般,如潮水般在船上湧動, 馬上就要撲上來把他們全吞噬。

“到底有多少隻?”顧季崩潰:“這是什麼東西?”

他見這東西似乎畏光,拿提燈在它們麵前晃了晃。可是一見了顧季,那些東西就好像見到了新鮮的食物一般,爭先恐後的撲上來。

“係統正在計算……”阿爾伯特號亂碼。

“小郎君小心!”在旁邊湊熱鬨的張長發叫道。

顧季拎住沿著身上往上爬的一隻怪物,一劍將其斬落。但屍體中卻灑出藍色的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啊啊啊怪物!”

見此情景,周圍人麵色驚恐退的更遠,顧季身上也接連爬上好幾隻怪物,甩都甩不到,眼見著就要被怪物淹沒。

“宿主——”阿爾伯特號急急忙忙道:“我找到了!”

“這是鱟,隻是一種海洋生物而已,被這時候的人當做海怪。”阿爾伯特號解釋道:“這裡一共有104隻,戰鬥力等級為空星,你可以對付它們!”

“但它們看著真的有點惡心。”顧季道。

“彆嘛,”阿爾伯特號安慰道:“彆把它們想象成蟑螂,把它們想象成螃蟹,是不是就好看多了?”

聽了阿爾伯特號的話,顧季勉強平複一下心情,把爬到自己身上的鱟摔下去。這玩意兒看著令人難受,但實際上還比較脆皮,克服恐懼後還比較好對付。

顧季連摔帶砍,十分狼狽。

“這玩意兒不傷人,快來幫忙。”顧季朝退後的乘客和商人喊道。

身後的人看著顧季確實沒什麼事,也鼓起勇氣來幫他對付這些東西。張長發一拳頭下去便拍碎一隻,藍色的血飛濺。

“彆亂打!”阿爾伯特號連忙解釋到:“這玩意兒能吃,烤著吃還挺鮮美的,血還能入藥,儘量抓活的。”

顧季把一隻鱟從身上扔下去:“我怎麼不知道這玩意兒能吃?”

“因為,”阿爾伯特號翻看係統:“在你的時代,它已經是瀕危動物了,所以你當然吃不到。”

這裡的吵吵鬨鬨驚醒了全船的人,尤其在看到這玩意兒沒什麼危險之後,大家都打著燈籠看熱鬨。顧季告訴大家這些能吃,所有乘客乾脆一擁而上……在一盞茶的時間內活捉所有鱟。

除了初期陣亡的幾隻,其它的全部被捆起來動彈不得。

“恭喜宿主解鎖海怪圖鑒—鱟。獲得積分:50分。”

雖然半夜被吵醒,但有積分拿也算因禍得福。

他身上被藍色的血弄臟了,趕緊回房去換身衣服,順便囑咐布吉把這些鱟都搬到廚房,處理乾淨準備好蒜蓉和孜然烤著吃。好奇的商人們反正已經被吵醒,乾脆到餐廳去開一頓夜宵。

等到顧季換好衣服下來,燒烤大排檔的氣氛已經相當濃烈了。

海怪,就這麼變成了美味的夜宵。

“小郎君,依照您說的,先放血再烤製的。布吉把一小盤鱟放在顧季麵前。海員們已經按照係統給出的方法處理乾淨,淋上蒜蓉醬分外鮮美。

“彆光烤著吃,”顧季扒開一隻,辛辣和軟滑的觸感滿口生香:“再去準備個鍋子,涮著吃試試?”

布吉高興的應一聲,立刻去準備了。

顧季則啃著夜宵暗暗期盼,以後船上多來點這樣的海怪。

王通先前躲在屋裡不敢出來,如今也吃的滿嘴流油:“小郎君,這東西我先前好像在南邊見過,但在北邊則聞所未聞。跨越海域就算了,怎麼還能跑到船上呢?”

顧季也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布吉的鍋子煮好了,大家圍在一起吃的熱騰騰的。雖然沒有辣椒,但有個貪吃的商人帶著冰,從杭州運了點羊肉上船,一直儲存在船底。

眼看著快變質了,乾脆拿出來一起分享羊肉鍋。

煙霧繚繞中,王通用筷子在大鍋裡扒拉扒拉:“錢兄,你這羊肉裡怎麼還有羊角呢?”

錢兄正是那個運羊肉上船的人。他驚訝了一瞬,調笑道:“王通老弟,你這是喝高了?還羊角,我怎麼不弄個羊蹄子上船呢?”

王通堅信自己剛剛在鍋裡看見了羊角,拍拍袍子站起來,決定親自撈上來給他們展示一下。

之前沒有吃鍋子的打算,所以布吉乾脆把做飯煮魚的鍋搬過來,讓大家一起在甲板上吃東西。此時氣候還不錯,大家批兩件衣服在甲板上吹著夜風。鍋接近成年人的臂展那麼大,十幾個人圍在旁邊都暖融融的。

“我也沒看見啊。”顧季探頭往鍋裡看去,隻見一鍋白花花的湯翻湧:“王兄你看錯了吧?”

“不可能。”王通擼起袖子,拿著筷子捕撈到什麼:“這不就在——”

“啊啊啊啊!”他突然尖叫起來,一撒手扔掉筷子,向後跌坐在船板上:“這東西是羊!會動!它是一隻羊——”

“哪裡有羊?”顧季也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向鍋中看去。

“嘩啦!”

一聲破水,巨大的羊頭從鍋中躍起,直衝顧季的臉而來。顧季下意識的閃避一旁,羊頭掉在甲板上。

定睛看去,這東西還在扭動。它長著羊的腦袋,卻有魚的身體。這兩者之間極不協調,尤其在鍋裡,從頭到腳已經煮的皮開肉綻。

讓人生理性不適。

血紅色的皮肉綻開,那羊還從地上轉過來,扭動著爛掉一半的身子,彈起來衝顧季張開血盆大口。

“啊啊——”顧季身邊的王通連忙挪開,顧季也往旁邊一閃。那羊魚直接躍下船舷,在大海中掀起一個水花就不見了。

甲板上寂靜無聲。

羊魚“出鍋”時,甲板上飛濺了不少湯汁,一片狼藉。所有人都被恐怖的氛圍籠罩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良久,張長發問道。

顧季也有同樣的問題。回想起那顆煮爛的羊頭,對自己三分惱恨三分不屑四分恐嚇的眼神,他還是惡心的想吐。

“額——”阿爾伯特號充滿深意的頓了頓。

接著,係統的提示音響起:“恭喜宿主點亮海怪圖鑒—羊魚成就。獲得積分:50分。”

顧季和阿爾伯特號麵麵相覷。

雖然過程是艱辛而奇怪的,但他們就這麼又有了50積分?顧季心中的害怕和惡心突然就消失了大半。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安撫諸位受驚的乘客。顧季連忙把鍋子撤下去,很遺憾的告訴他們剛剛又遇見了海怪。接著,再親自將受驚的諸位送回屋。

王通回到艙室前,淚汪汪的抓著顧季的手:“為什麼呢?小郎君你告訴我,我們這一路怎麼就這麼艱難險阻呢?”

顧季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並且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王通八字犯衝。畢竟從王通遇見原主開始,他就被海盜綁架、差點死在海難裡、吃夜宵都被恐怖海怪砸臉。

不能有這樣的懷疑,顧季告訴自己,人還是要講唯物主義的。

於是他鄭重的告訴王通:“要不然等上岸,我們一起去拜拜佛吧。”

王通深以為然。

這一夜折騰到快天明,顧季才重新進入夢鄉。睡前他和阿爾伯特號扳著手指頭數了數,還有多少天能靠岸。

就剩八天。顧季在心裡默念,趕緊靠岸結束這一段離譜的旅程吧。

然而顧季沒想到的是,離譜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在接下來的三天中,阿爾伯特號上成了海怪快樂的老家,奇奇怪怪的各種海怪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在船上遍地開花。

受害者不計其數。

顧季夜裡去上廁所,便看見一隻尖嘴猴腮的鱷魚對著他陰森森的笑;顧季去貨艙取東西,打開箱子便能看到一隻大章魚滴著黏糊糊的液體,衝他張開腥臭的大嘴;顧季和布吉一起去捕魚,捕上來的也都是十隻眼睛的怪魚。

更有甚者,夜幕降臨,海上便傳來恐怖而尖銳的笑聲,渾身紅光的魚尖牙利齒,繞著船遊個不停。

這些奇形怪狀以恐嚇乘客為主要目的,不損害財產及人身安全,嚇了人就跑,船上24h布滿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顧季。

尤其當大家發現海怪主要是衝顧季去,所有人都躲在艙室不出門的時候,顧季就變成了唯一走路撞“鬼”的人。

對此,顧季表示,真爽啊。

這種情況剛剛出現的時候當然令人害怕。顧季甚至整夜都睡不著覺,生怕早上起來窗戶外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但當他發現每見到一隻海怪,就加50積分的時候……請多多益善。

他清楚這樣詭異而大規模出現海怪,又不傷及船上人貨,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但不管搗鬼的是誰,顧季都衷心的感謝他祖宗十八代。

畢竟他的積分已經加到1100了。

從一人一船害怕的睡不著覺,到躺著數積分做夢都笑醒,連著幾天沒休息好。

不過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些海怪來嚇他?

顧季猜是雷茨。

雖然他難以理解海洋皇帝的怒火是這種形式,不過他也真的沒招惹過其他超自然生物了。

這幾天裡,他隻見過雷茨兩次。第一次是夜裡,他半夜間隱隱約約看到窗外站著一條人魚,但被海怪折騰的48h沒睡的顧季困得像狗一樣,扭臉就睡著了。第二天和阿爾伯特號聊天,才知道昨晚窗外的確實是雷茨。

第二次是昨天用晚膳時。他正和布吉、張長發一起說話,突然看到雷茨站在船舷之後。但當時布吉正和他彙報船上的日常工作,顧季當時就沒去找雷茨。

一盞茶之後他看過去,雷茨就消失不見了。

現在是顧季第三次看見雷茨。

為了躲避海怪,這幾天船上的乘客都分外自閉。因此當夜幕降臨,大家都躲在船艙中,隻有顧季一個人在船尾吹風。

這時,他看到雷茨坐在船尾。

“雷茨?”顧季趕緊走上前。雷茨背對著他不說話,顧季張了張嘴,最終猶豫道:“船上的海怪是不是你弄來的?”

他麵對雷茨,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虧心的感覺。也許是自己答應的事沒做到,還通過雷茨“刷”了這麼多積分。

“是。”雷茨頓了頓承認。

這不出顧季的預料。此時月亮斜斜掛在天邊,輕飄飄的海風拂過顧季的臉龐和發絲,在黑黢黢的也和滿天的繁星中顯得分為溫柔。

顧季從雷茨身邊坐下,把自己掛在船舷上看星星。正想開口和雷茨說些什麼,他卻看雷茨轉過臉來。

幾天不見,雷茨的麵色愈發蒼白。一雙深邃的綠眼睛寫著倦意,連嫣紅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頗有我見猶憐之感。

就這麼深深看著顧季,雷茨憑空落下淚來。

“雷茨?”

顧季大腦一蒙。他慌忙去抹雷茨臉上的眼淚,卻不想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落在船上,隻剩他滿手潮濕,還有甲板上滿地的珍珠。

“你怎麼還哭了呢。”他不知所措道。

“為什麼呢?”雷茨猶如受委屈的小媳婦一般,眼淚一滴一滴從雕塑般的俊美麵孔上滑下:“明明是你答應我的事情,你卻要半途反悔。”

“你還要打我。”

“我讓海怪去嚇唬你,你也不在乎……我兩次去見你,你就像沒看見我一樣。”

“我沒有……”顧季像渣男一般弱弱的解釋:“我當時太困了,在睡覺嘛。”

雷茨並不理會顧季蒼白的辯駁。他的控訴聲聲在耳,委委屈屈道:“我就是在海裡很無聊,隻是想要一個陪我玩的人罷了。你居然把鱟全吃了,那可是我攢了好久的零食。”

顧季的良心受到一萬點暴擊。他愈發覺得自己不是東西。可憐的魚魚被自己反悔拒絕,費儘心力派了108種蝦兵蟹將來嚇唬自己,結果不僅沒嚇到,自己刷積分還刷的不亦樂乎。

自己真是太不是東西了。

“都是我的錯。”顧季去拉雷茨的手。他先前很不能接受和男性有拉手這樣的親密動作,但自從雷茨親過他之後,這也確實算不上什麼了。

“你是我的皇帝,我什麼都服從你。”

“你服從我有什麼用?”雷茨抹抹眼淚反問;“如果這艘船沉沒,你就再也不會理我了。如果我把你吃了,那我的晚餐也不會陪我玩。更何況你根本都不好吃。”

真正讓雷茨感到難過的,並不是顧季對他的挑釁,而是顧季非常透徹的順服。

他可以決定很多事情,但他永遠無法乾涉顧季的情感和內心。他可以把顧季變成鮮美的食物,但他永遠不能把顧季變為他的朋友。

雷茨意識到,在人類中,強迫顧季交尾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是我沒有守信用。”顧季定定看著雷茨,緩緩道:“我會理你,也會和你上岸玩,我願意滿足你對我的要求……我也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

雷茨淚水漣漣,輕輕捏住顧季的下巴:“那你給我親一口。”

顧季愣住了。

他看著雷茨俊美的臉龐在自己麵前梨花帶雨,竟然不知被什麼驅使著,緩緩吐出一句:“行。”

雷茨俯身吻上來,肆意吮吸著他的唇瓣,長驅直入讓顧季完全無反抗之力。顧季隻覺得雙腿發軟,幾乎倒在雷茨懷裡。

可惡,自己明明是一條直男……

直到顧季滿臉通紅,雷茨才將他放開,還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