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總裁他有白月光(三十)(1 / 2)

“謝聞瀾?”

“謝聞瀾我去我去這麼多血你不會死了吧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閉嘴。”謝聞瀾終於從嗡嗡響的腦殼中反應過來,有氣無力地罵了連笙雲一句。

他坐在堅硬的木床板上,外麵是黑壓壓的天和怎麼也停不下來的雨,山體滑坡讓他們隻能就近找到了一個空置的守林員小屋。

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無法求救和開啟導航,山間岔路眾多,不知道發生滑坡的具體區域都有哪些,他們隻能先找個地方暫避風雨。

食物和水倒都是其次,山石滾落的時候,謝聞瀾為了救連笙雲腦袋被砸了一下,上麵一大窟窿,正汩汩地向外流流著血,看起來分外可怖。

連笙雲也沒想到他這麼舍己為人,撕了條床單給他纏著傷口,可惜剛放上去就被血浸濕了,他一緊張就容易話多,手指也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乾嘛救我啊。”

“我現在是相信你確實喜歡南哥了,但是你也不至於喜歡到連個弟弟都要舍命相救吧,古人說愛屋及烏,但是難道南哥養的烏鴉也要比你的命重要嗎?南哥養的狗也要比你的命重要嗎?那你以後豈不是天天要死,如果狗被狗咬你會救它嗎?”

“你如果不想講話可以不講,嘶……”連笙雲顯然是從來沒乾過照顧人的活,比當時南渡給他上藥時的溫柔動作差遠了,謝聞瀾更想南渡了,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才不是什麼人都要救。

但他不能輸給一個死了的白月光。

這是謝聞瀾撲上去的時候所有的想法了,他才剛剛覺得和南渡有些真心相戀的苗頭,連笙雲要是死了,他怎麼跟一個死人比啊。

“我又不是要救你,”為了避免自己被二次傷害,謝聞瀾從連笙雲手裡接過布條,也許是大腦的陣陣發昏讓他不甚清醒,他居然道,“還不是南哥喜歡你。”

連笙雲整個人直接彈跳了起來。

他的後背撞倒身後的木桌,鍋碗瓢盆嘩啦啦落了一地,腰間都被蹭破了皮,若是往常,連笙雲高低得嚎叫兩聲,但是此刻,他連自身的疼痛都顧不上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再說一遍,南哥喜歡誰?”

怎麼,還非要他再說一遍羞辱自己嗎,謝聞瀾雖然不想承認,還是不情不願垂下腦袋:“南哥喜歡你,他跟我在一起,隻是為了讓我當你的替身。”

連笙雲空白了一秒,用一種今夕何夕的表情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隨後破口大罵——

“謝聞瀾,你腦子被砸壞了吧!”他看看腦袋上纏著布條的謝聞瀾又想想英明神武的自己,脫口而出,“你見過黃鼠狼給雞當替身的嗎?”

謝聞瀾終於纏好傷口,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語文不好可以少用比喻。”

知道一個人喜歡自己不是應該覺得感激和幸運嗎,尤其還是南哥那樣什麼都完美的人,連笙雲這是什麼破態度。

不過算了,反正他也不會有跟南渡在一起的機會。

這種人,

什麼白月光,做一個活著的飯粒就好了。

“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怎麼可能啊,你從哪知道的,你問過南哥了嗎?”連笙雲還在絮絮叨叨,“不行不行不行,你肯定是搞錯了,這也太離譜吧,玉皇大帝會給如來佛祖拜年嗎?”

連笙雲打小語文就死死壓在及格線上,謝聞瀾不欲理他,腦袋裡上的傷口感覺不到特彆的疼了,反而是一種精力漸漸流失的遲鈍感,謝聞瀾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於是從口袋裡摸出手裡,雖然沒網但還好能用,他翻出備忘錄來敲敲打打。

連笙雲在小小的木屋裡邊吼邊轉了三圈,一回頭看到他的樣子,眉頭一皺:“你……不會是在寫遺書吧?”

謝聞瀾想了想:“算是吧。”

“其實也未必真就到了那一步,我們還是要對生活抱有希望,”連笙雲沒想到在自己有一天還會安慰謝聞瀾,“也許等會兒雨就停了呢,也許等會兒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不對,我們被困在這裡有人知道嗎?”他一個人開車過來,這邊荒郊野嶺,可真未必能有人注意到,連笙雲越想越覺得絕望,耷拉著腦袋走到他身邊,“你寫的啥,給我也抄抄。”

謝聞瀾倒沒躲開,隻是……他似乎開的英文鍵盤,外帶一堆特殊符號和亂碼。

連笙雲匪夷所思:“你寫個遺書還帶加密的?”

謝聞瀾沒理他,於是連笙雲又往旁邊湊湊,發現他似乎是在……敲代碼?

誰會在這種時候在備忘錄上寫代碼啊?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我以前說你不夠努力真是小瞧你了,”連笙雲瞪他,“你到底有多缺錢啊,腦子都這樣了不能歇歇嗎?”

連笙雲忽然想起這個腦子似乎是因為自己被砸的,於是彆過頭去:“實在,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借給你點。”

“不是,”謝聞瀾聽出來了他其實是委婉地想勸自己,難得解釋道,“這是給南哥的。”

“家裡的滑道還可以再改裝一下,還有浴室的伸縮架,這樣南哥自己洗澡的時候會方便一點,嗯……”腦袋有點暈,謝聞瀾捂了下,讓那股眩暈的勁兒過去,很快重新繼續剛剛的步驟,“還有南哥的義肢,”他仿佛要將一個輔助工具做成水火不侵的超能武器,“我想了一下,還是要考慮極端天氣下的使用狀況,這次的情況就是個例子,所以,還得再改進一些。”

謝聞瀾手指不停,說起這些的樣子認真而專注。

他的腦袋上還在流血,在這與外界隔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天亮的山間小屋,沒有任何欺騙的必要。

連笙雲忽然覺得羞愧,為他曾經懷疑過謝聞瀾而羞愧。

“可是……”他弱弱地開口,“如果我們出不去,你最後的時候真的打算就寫這個嗎?”

把給南渡寫的代碼當做遺書,這未免也太……

謝聞瀾抬頭望他一眼,連笙雲比劃著解釋道:“我以為……會是煽情一些的文字。”

謝聞瀾眨了眨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那個

有什麼用嗎?”

手指有點涼,謝聞瀾能夠感覺到因為失血帶來的身體發冷,一些參數開始在腦海中模糊,他想起似乎之前跟Yelena聊過,於是打開相冊翻出截圖。

“那個……”

連笙雲正要說些什麼,一轉頭看到謝聞瀾截圖上的頭像,眼睛瞬間睜大了,“你是Lance?”

他比剛剛更加猛烈地跳了起來。

“你很吵。”謝聞瀾不覺得這個英文名有什麼罕見的,但是連笙雲又開始繞著本就狹小的木屋走來走去了,像一隻散熱的小馬達,謝聞瀾皺起眉,“你彆晃了,晃得我頭暈。”

為什麼他會是Lance?

自己聊了兩年的網友居然是謝聞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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