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年輕的影帝順從地低下頭,看著南渡從首飾架上挑了一條雪山傲翼項鏈,白皙細長的指尖擦過他的脖頸,帶起一陣勾人的酥麻。
“好了,抬頭。”
江照這才抬起頭來。
身為內娛最年輕的金表獎影帝,江照有著近乎一米九的挺拔身材,雙眼皮寬度適中,眼窩深邃迷人,臉部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刻,黑色青果領西裝襯得他像是童話中走出的貴族王子。
今夜是金鐘的頒獎典禮,江照早已知曉自己的提名,能不能一舉拿下雙冠在此一舉,網上的各大媒體已經開始預測,江照自己也覺得勢在必得。
畢竟,他是南渡帶出來的人。
三屆的最佳導演提名,其拍攝的電影連續斬獲五次國家大獎,他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導演,影片中的美學色彩一經播出就成為各大影視學院的教學素材。
江照第一部大火的戲就是南渡的作品,包括拿了影帝的那部電影,可以說,是南渡手把手帶出來的人。
“不錯。”
南渡滿意地打量著麵前親手鑄就的作品,這樣他感覺到血液顫栗的興奮,他抬起手,動作溫柔地為江照擺正領結:“等會兒到了台上不要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話,現在可以想一想了。”
江照低頭注視著他如月的眉眼:“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拿獎?”
“我相信你。”
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手藝。
南渡勾起他的下巴:“彆低頭。”
“你的麵部折疊度高,平視鏡頭才最好看,站位也要注意,側機位最好拍到你的45度側臉,明白嗎?”
南渡的聲線清冷,卻偏偏說著這些瑣碎細致的叮嚀,往常高高在上的人做這些,帶著令人沉醉的致命誘惑,今天他本可以不用來的,就算來了,以南渡的身價和地位,也不必在這裡為他挑飾品係領結的細活。
可他還是來了……來到,他的身邊。
江照的一顆心臟怦怦怦怦地跳動起來。
“南導,如果今天我拿了獎,你可以……”
“誰給你挑的這個袖扣?”
視線向下,南渡的聲色低沉,眉眼跟著冷下來。
純黑緞麵西裝上的白金歐泊紅寶石袖口,像是靜謐月夜染上了塊不和諧的猩紅,紮眼極了,南渡的手指漸漸握緊,身體不可抑製地抖動。
他絕對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作品上出現這樣的敗筆。
江照看了一眼:“這是我接的代言。”
“換掉。”
“公司已經簽了合同,合約裡要求必須帶著他們的主打產品出席。”
“我說換掉。”
南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江照心裡的火氣蹭地躥了上來,長久以來,他在劇組在綜藝的裝扮,大到服裝發型,小到領針戒指,全都是南渡一手安排,就連什麼姿勢講話都要由他控製。
一次兩次他倒可以當做
是情侶的情趣,但兩個人如果真要長久在一起,他不可能事事順著南渡。
更何況今天還是已經簽了的代言。
“南導,現在不是在劇組,我想你沒有權力乾涉我的著裝。”
“我沒有權利?”
南渡冷笑,仿佛看他一眼就傷了眼睛似的,立刻把視線挪開了,“江照,你當初求著要演我的戲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隻是一個袖扣!”江照不明白剛剛還柔情似水的人怎麼一瞬間變成了這樣,但是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吵架,“南離,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氣。”
“行啊,我改。”
南渡討厭不聽話的作品,無論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不乖巧,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忘川引》的主角我會改的,你跟我的合作到此結束,不用再來了。”
“你什麼意思?”
南渡剛要轉身,江照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肩:“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意氣用事,你我都知道,宴無雙這個覺得分明是為我量身定製的,今晚的頒獎典禮我們一起出席,是絕佳的新戲宣傳機會。”
“我們,”南渡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江照,誰跟你是我們?”
“如果不是我的演技,你以為《青盲》能夠那麼順利獲獎,這兩年,我們配合那麼默契,”江照更緊地攬住他,循循善誘,“南導,你離不開我的。”
他的眉頭因為急切和慍怒而皺起,破壞了原本麵容的那種和諧。
更醜了。
這種醜陋的東西觸碰自己。
南渡心裡的焦躁幾乎到達了頂峰:“江照,放手。”
“我不放,”江照向前,幾乎將他逼在牆角,“我受夠了你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你當初為什麼偏偏找我拍戲,為什麼把我從酒會上帶回來,你今天特意來到這裡看我頒獎,你也是喜……”
啪——
南渡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那張江照最引以為傲的,南渡最為在意的,甚至連它上麵多了個痘痘都要親自盯著他敷藥的臉。
“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南渡眼神冰冷,姣好的麵容卻像是吐著長信的毒蛇,“你信不信,我就路邊隨便捧條狗,照樣能取代你的位置。”
南渡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江照的化妝室。
進去了也是瞎應酬,南渡隨意靠在牆邊,百無聊賴地想著片子即將用到的燈光和場景。
視線跟著偏移,突然透過大廳的入口處的旋轉門,看到了一個人。
【檢測到任務目標出現,請執行者即刻進入任務狀態。】
隨著係統的播報聲,南渡終於看清了黎澤的長相。
即使隔了層模糊的玻璃,依舊能看出他卓越出塵的氣質,和幾乎吊打當紅流量的顏值。
老實講,黎澤的鼻梁並沒有江照的那麼挺,眼窩也沒有他的那麼深邃,比之江照立體雕刻版的歐美長相,黎澤應該是偏於東方審美的。
但他有一雙幾乎將東方審美的想象發揮到極致的眼睛。
眉如遠山橫,眼若水波媚。
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