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南渡倒下的一瞬間,衛泱幾乎是立刻就閃身過去將人接住了。
“師尊!”
【宿主,你真的不開啟痛覺屏蔽嗎?】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衛泱無措地停了一下,什麼叫沒開啟?
沒開啟的意思是南渡在這麼久以來依然會覺得疼嗎,比如……現在?
南渡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點點血跡從嘴角溢出來,這個症狀很相似,衛泱急急地抓過他的手腕,發覺南渡體內的靈力在逸散。
他受傷之後不是睡了一天,而是……兩天?
今天是第四天了!
該死,衛泱抱起人就開始往房間跑,顧不上什麼溫存便直奔重點,也許是因為焦急動作有些快,南渡咬緊了牙關,額頭上滿是冷汗。
疑心他是因為疼痛,衛泱不敢再繼續,抬手將禁言咒給他解了:“師尊?”
剛喚過一聲,南渡猛地抓著他的脊.背將衛泱拉近自己,脖.頸後仰如同瀕死的鶴,沙.啞柔媚地,發出一聲急促而短暫的呻/吟來。
衛泱已經許久沒聽過南渡在床.上的聲音了,就好像在樂曲的斷駁處突然續上的高音,酥.麻著鑽入耳朵,將四肢百骸跟著一起震顫——如聽仙樂。
衛泱幾乎立時就繳了械,卻又食髓知味,壓著南渡不肯放,這一次,再也沒有試圖續上禁言咒了。
等到南渡幾乎已經昏昏欲睡,衛泱這才將人抱起來去清洗,又耐心地擦開披好衣服,南渡似乎是覺得冷了,閉著眼睛囈語了聲,攬住衛泱的腰腹往他懷裡靠了靠。
衛泱動作一頓,低頭確認南渡並沒有醒過來,這才伸出一隻手,將人整個圈了起來。
他們在小院裡少有這麼溫情的時刻,衛泱不知怎麼地有些不舍得睡去,另一隻手卷起南渡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繞了兩圈,靜靜地盯著他的睡顏看。
要是能一直就這樣……
誰知他剛一晃神,懷裡的南渡居然睜開了眼睛。
衛泱幾乎立時就把兩隻手齊齊撒開,猛地後撤一步,腰背撞到床角,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南渡剛醒沒什麼力氣,似乎也沒察覺他的動作,隻是喚道:“衛泱。”
衛泱扯出一絲聲音:“嗯。”
“我能不能……同你商量一件事情?”
春.事後的聲音軟了不少,也許是因為剛剛喊的太多,還有一絲令人迷醉的啞,他的臉上帶著未儘的紅暈,連漂亮的桃花眼含點霧氣。
南渡什麼時候用這個態度和語氣跟他說過話呢?
衛泱想,要是他現在讓自己放他出去,也許可以考慮同意。
這麼想著,南渡就朝他湊近了些,低聲說了一句話。
“你要我幫你去救沈之珩?!”
“我現在在仙門地位不比從前,直接開口可能適得其反,”南渡望向他,“所以,我想請你……”
魔骨躁動在身體裡,剛剛滿腔的溫柔蹭
得一下變成了點燃的火氣,衛泱一把掐住南渡的手腕逼視著他:“南昭,我再問你一遍,你讓我幫你去救沈之珩?”
剛剛恢複的手腕再次染上紅痕,南渡因為疼痛皺了下眉,那把折扇啪的一聲落地上。
衛泱被上麵的內容刺痛,手指一鬆,沒再管南渡的呼喚,一言不發踏出了門。
*
“尊上尊上!”殷卯大馬金刀地走進來,“仙門那個老道又來給你送帖子了。”
“你直接說。”
“哦,”殷卯看了看內容,“還是鹿鳴山那個事兒,說是山中妖獸肆虐民不聊生,問尊上你到底何時有空能一起商議清剿。”
殷卯冷哼一聲:“聽說鹿鳴山這次的妖獸來得玄乎,居然殺了還會有亡靈複生,他們來找尊上,肯定會看中了尊上操縱亡靈的本事。”
“這群老道,用著了就客客氣氣,用不著就說我們邪魔外道!”殷卯快人快語,罵完了才想起鹿鳴山緊挨著的就是自己麾下的青州,語氣頓時又弱下來,“那,那尊上要不要去啊?”
當初讓殷卯帶人去浮明山救人,雖然最後……衛泱懶歸懶,但答應人的事總得做到:“去。”
殷卯鬆了口氣,心中一喜,望見衛泱脖頸一道抓痕,嘿嘿兩聲:“尊上昨夜跟夫人……”
衛泱冷冷看他一眼:“誰準你這麼叫他的!”
好熟悉的對話,殷卯試探道:“那屬下改改?”
但是這一次,衛泱卻沒有笑了,他抬手將拜帖往地上一扔,麵色沉沉:“改了吧。”
這又是怎麼了……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殷卯戰戰兢兢地看著衛泱從請帖上一腳踩過,路過他的時候望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頓住了。
他的眼睛眯了下:“你去跟仙門說,要我參與合議也可以,但是這宴,得在青州,由我們設。”
衛泱說著整了整衣領,頗有種天涼王破的架勢:“很久了,是時候帶師尊去見見我們的老朋友了。”
*
“不是要救他嗎師尊,”衛泱一隻手挑起南渡的下巴,輕佻道:“師尊今天若是好好表現,我就考慮一下怎麼樣?”
救命!他看到了什麼?
這不是話本裡魔尊黑化後將清冷師尊擄回宮當成禁.臠羞辱的橋段嗎?
仙門的人還沒來,殷卯努力將自己縮在柱子後降低存在感,隻露出半隻眼睛盯著前麵那兩人。
南渡的語氣淡淡地:“怎麼表現?”
因為不是沈之珩的事,所以他又變成了這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樣子了嗎?
衛泱瞳孔一縮,一把握住人的手腕向下一扯,南渡整個人就倒進了他的懷裡:“當然是……取悅我。”
台詞沒問題,但是……殷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話本子上,這個時候不應該讓那位仙君跪在一旁隨侍才好起到羞辱的作用嗎,這怎麼還直接把人給抱腿上了?
殷卯瞪大眼睛,看著衛泱從桌上的盤子裡捏了顆葡萄剝好,伸出兩根手.指送進南渡的嘴裡,卻沒有立刻抽出來,而是順著攪.拌,一隻手攬著他的腰附在耳邊:“比如……先讓仙門的人知道一下,師尊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衛泱一動,南渡被過度使用的後麵磕到他的膝蓋,忍不住小小吸了口氣。
聲音很微弱,衛泱依舊麵沉如水,卻又動了動,將之移動了自己的大.腿上。
南渡沒什麼當禁.臠的自覺,甚至還在這時試圖給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腿上的神經要敏銳得多,衛泱的手.指都停了一下,南渡卻在這時伸出舌.尖,輕輕地碰了碰。
衛泱立刻把濕.淋.淋的手指拔了出來。
“衛泱,”他開口道,“我不喜歡吃葡萄。”
“哦,”身體的異.樣讓衛泱的大腦宕機了下,條件反射性地要去拿南渡更喜歡的橘子,忽然回過神來,當即怒道,“現在是師尊在求我做事!”
“我們的關係……”南渡似乎沒聽到,隻是自顧自重複衛泱之前的問題,嫣紅的嘴唇飽滿而濕潤,問道,“衛泱,你要跟我結道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