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烈女村》(2 / 2)

沈清鳴的音調本就略微悲傷,加上此情此景,更是催人淚下。他側目看向旁處,刻意忽略井邊的女子。可越是不去在意,目光卻越要落在她身上,怔怔地看著,移不開眼。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曆,能夠令女子倔強如此,堅韌如此,即便臉上的傷痛已經一覽無餘,即便眼淚在紅紅的眼眶中打轉,仍舊一臉倔強的不肯認輸。

一曲了,李汐舉袖撫了撫臉,放佛也將那一層憂傷掩去。轉頭看向沈清鳴時,眼中又是一片清明的淡漠。她朝沈清鳴俯了俯身,“多謝。”

“舉手之勞。”沈清鳴不敢再去探究那張臉上精致的麵具,怕撕開的麵具下,是自己最不願見的嘴臉。看著李汐的身影慢慢出了宮殿,他單手用力,手中的笛子應聲而斷,心中暗暗發誓,此生再不演奏此曲。

新衣趕回來儀居取袍子,半道上聽得笛聲響起,心道不好,正飛奔著趕來。卻見李汐正沿著紫竹小道返回,擔憂地上前詢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李汐搖搖頭,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見新衣神色緊張,擔憂道:“是不是前線傳來了消息?”

“不是前線,是鳳老爺子受刺。”新衣急切地說完,又立即補充一句,“這次是真的。”

“立即去鳳府。”李汐眉頭微微斂起,鳳府的防衛雖比不得皇宮,可也算是銅牆鐵壁,何人能夠入府行刺?即便有那個膽子,也未必有那個能耐。一路邊走邊想,李汐又讓新衣去請了安國候趕去鳳府。

鳳銘這次傷的不輕,聽福伯說,那一劍刺得要害,若非老爺子命大,隻怕此刻已經去了閻王殿報道了。

李汐又細細詢問了行刺的事宜,福伯卻搖頭說不太清楚。

原是鳳銘一人在書房看書,隨後府中下人聽得一聲驚響,趕過去時,老爺已經受傷了。

鳳銘還在昏睡中,安國候聞訊趕來,了解詳情後,拍桌而起,“此事除了廉親王,再找不出旁人的。”

李汐心中還對李權抱了一絲希望,不願想作是他,可安國候說的沒錯,京基有這個實力與理由的,便隻有六皇叔李權。

二人皆沉默,新衣一旁疑惑地問:“主子,來人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行刺鳳老爺子?”

李汐也想不清楚,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卻聽得外頭一陣騷亂。一個奴才急急行來,回稟道:“外頭聚集了不少達官貴族,要來看望老爺。”

“消息怎麼傳得怎麼快?”安國候一聲嘟囔,突然想到了什麼,與李汐對視一眼,將屋子裡的丫頭奴才都清了下去,隻留下新衣與福伯,方才不可置信地說道:“這人的目的,是邊關鳳塵。”

李汐點點頭,“由此可見,不會是六皇叔做的,他雖然頑固不化,可決計不會拿戰事開玩笑。”替李權洗清了嫌疑,這就說明有一個未知的敵人躲在暗處。她眸光幾番轉動,便喚了新衣過來,“立即傳令下去,封鎖城門,捉拿刺客。與此同時將鳳老仍舊安然的消息傳出去,一定要快。”

李汐想想還覺不妥,令福伯取來了紙筆,奮筆疾書一番,折疊好交給新衣,“先去將此信送出去,一定要在消息傳到銅城時,令鳳塵安心。”

知道事態嚴重,新衣未曾耽擱,接過書信便去了。

李汐又請人入宮請了沈清鳴來。

安國候一旁看著一係列的命令下去,暗中點頭,又有些惋惜。若李汐身為男兒身,憑著此身才華,一定會造福百姓。隻可惜錯生了女兒身,空有一身的抱負,隻能處處受製。

所有的命令下達下去,很快就執行,李汐稍稍鬆口氣,又仔細問了太醫鳳銘的情況。聽說已經過了危險期,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究竟是誰,用心如此歹毒。”

她無法想象,一旦鳳銘有失,鳳家軍失控,李權趁機奪權。朝堂勢必會掀起風波,百姓又無安穩日子過。

另,一旦鳳塵失控,邊關局勢更加難料,北狄趁機入侵,炎夏國土不保。

一瞬間,李汐想了許多,更覺得心驚,冷汗涔涔而下,鳳銘一人之身,係多少人性命。

安國候也是十分的疑惑,“老臣更擔心的,是這股勢力。”

一時間,愁雲籠罩在殿堂上,新衣回來,信已經送出去,會以最快的時間送到鳳塵手中。“隻是城門封鎖,百姓惴惴不安,下頭的人來請了意思,問主子城門封鎖到什麼時辰?”

安國候道:“那人既然能出入鳳府,即便封鎖京基,隻怕也拿他不到,反而引起不小的恐慌。”

李汐也覺有道理,便令新衣隨意尋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解除京基的封鎖。與此同時,又送信去了廉親王府。

過不久,廉親王的轎子在鳳府前停下,李權匆匆入府,見過李汐,詢問了具體的情況。

李汐將事情始末一說,看著李權表情變化,對鳳銘受刺一事確實不知情,“六皇叔,依你之見,此事會是何人所為?”

李權也是才知道此事,如何知道是誰刺殺的鳳銘?在京基的四股勢力中,自己沒有做過,安國候一向與鳳銘同氣連枝,自然不可能做,李汐更是不可能。

他的想法和李汐是一樣的,京基暗中隱藏了一股他們不知道的勢力,且這股勢力野心極大。

三人一分析,竟都想到一塊去了,後背一陣發涼,他們首次出手便是鳳銘,直指炎夏的要害。下一次,會是誰?

鳳銘的傷到底沒有大礙,又是常年在戰場上摸爬打滾的人,不過三兩日人已經清醒過來,已經能和安國候調侃兩句。

李汐要處理朝中的事,沒有空閒時間,便讓李錚來探望他。

李錚智力雖如同六歲孩童,卻分得清好壞,對鳳銘一心一意的維護,感激在心。眼瞧著他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還與自己玩笑,心裡難受的很,眼中有了霧氣,強忍著離開。

見李錚一路上不語,魏子良以為他在為鳳銘難過,上前安慰道:“陛下,好在鳳老並無生命危險。”

李錚緊緊皺在一處的眉宇並未因為他的話而消散,步出鳳府上了龍聶,他撩起簾子,與騎馬行在一旁的魏子良道:“汐兒與老爺子次次身在險境,朕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若朕能有用些,他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魏子良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五年來,李錚親眼所聞所見,即便隻有六歲,也該懂得許多。他默了片刻,轉移了話題,“皇上眼下最要緊的,是看顧好皇貴妃,待她誕下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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