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祂才開口說道:“它們沒有威脅。”
見巴吉不想多說,馬維也沒有繼續追問,誰都有難以啟齒的事,從巴吉的神態來看,出現在黑沙暴中的鬼影,應該極大的觸動了祂的內心。
一夜無話。
第二天,陽光射入房間,照在馬維臉上,緩緩睜開眼睛,黑沙暴已經停息了,經過一夜的肆虐,酒店內滿地狼藉,被圍起來的後花園倒是沒受什麼損失,隻是堆積了一米高的沙子而已。
巴格達皇家酒店再次開門營業,門剛一打開,沙子便湧了進來,足有半人高,踩著沙子來到街上,登高一望,才發現沙子掩埋了小半個城。
唯獨山頂的宮殿沒有受到影響。
“昨晚的黑沙暴尤為激烈。”阿爾伯茲神情凝重:“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狂躁的黑沙暴,就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黑沙暴興奮起來了一樣。”阿爾伯茲沉聲說。
興奮
聯想起昨晚巴吉的反應,馬維心中略有猜測,深吸口氣,說道:
“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吧。”
“是。”
將食物和行李放到駝背兩側,又打了最新鮮清冽的河水,馬維幾人騎著駱駝離開了巴格達,沿著河岸,向西北方走去。
烈日當空,沙漠裡的烈日好似蒸爐,曬得你抬不起頭,馬維幾人被太陽烤的頭昏腦漲,不停喝水,到了下午最熱的時候,還得找個陰涼地停下來休息。
不是馬維不想使用叢林之心,而是他不了解這片地區的情況,一個瞬移,移動到彆人臉上怎麼辦?
這片區域有多方勢力,沙匪、皇家衛隊、商隊、聖殿騎士.隨便用魔法,一旦被發現,那可就惹上麻煩了。
隻有緊急情況才能動用魔法,尤其是像叢林之心這樣難以控製的魔法。
入夜,馬維幾人在河岸邊紮了帳篷,按照地圖的指引,明天他們就要脫離河邊進入沙漠了,第一天的路程是最安全的,跟著千年、萬年的河道走,怎麼也不會迷路,接下來才是考驗。
月明星稀,深夜開始降溫了,白天略顯悶熱的長袍在晚上變成了抵禦寒冷的利器,篝火邊,阿爾伯茲吹起了口風琴,丹尼爾坐在旁邊,撕咬著乾硬的肉乾。
他們準備的食物有三種,一是烤乾的麵餅,可以長期保存且抗餓。
二是烤乾的牛肉乾,幾乎沒有水分,硬的跟石頭一樣,吃的時候要先含在嘴裡,用口水軟化,然後才能艱難的咬下一塊來。
第三種食物,是蜜瓜。
蜜瓜可以長期保存,放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壞,並且富含水分、維生素以及果糖,不僅可以彌補肉和碳水所缺少的營養,還能在關鍵時刻代替水,堪稱沙漠裡的救命神器。
這些都是常年在沙漠生活的老人留下的經驗,代代傳承。
“有人跟著咱們。”
愛德華突然說。
“是不是其他商隊?”馬維問道,他們拿到的是未來一周的安全路線圖,黑沙暴過去,不會隻有他們一支隊伍走這條路,碰倒其他商隊是很正常的。
“不是,我觀察了一天,他們一直在跟著咱們。”愛德華說:“我們停,他們停,我們走,他們走,始終保持固定距離,讓我們無法用肉眼發現他們他們訓練有素。”
“惹上麻煩了啊.”
馬維歎了口氣,他第一個懷疑的,是旅店的大胡子老板,因為除了他,誰也沒認出他們來自溫莎王國。
何況大胡子經營的是家黑店,這片區域這麼混亂,有能力經營黑店的,絕對有背景,不是沙匪就是皇室,而大胡子很明顯沒有皇室背景。
他很可能是沙匪,或者向沙匪通風報信!
“不是大胡子。”
愛德華盯著身後的沙漠看了許久,露出詫異的表情:“是昨天攔住咱們的那個女人。”
“女人?聖殿騎士?”
“是的,沒錯,就是她。”愛德華肯定的說:“她在跟蹤咱們.咦?”
驚訝聲中,愛德華笑了起來,馬維很少見它笑,不由得問道:“你又發現什麼了?”
“那個女人也被跟蹤了,跟蹤她的,是大胡子他領了一隊人馬,跟在更後方。”
這下就連馬維也有點哭笑不得了,昨天遇到的那個女人不是善茬,大胡子也不是,這叫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馬維不覺得自己是蟬。
昨天碰到的女人不簡單,馬維認為,她沒發現大胡子等人,恐怕是因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如果他和大胡子是一夥的,那這招就叫前狼假寐,蓋以誘敵。
這下有點意思了,聖殿騎士跟蹤,就連沙匪也來了,這下想安穩的挖掘聖地是不太可能了。
“怎麼辦?”
愛德華扭頭看來,眼底金芒閃爍:“要乾掉她們嗎?夜黑風高正是動手的好機會。”
想了想,馬維喊來阿爾伯茲,問道:“把你知道的聖殿騎士的情報告訴我。”
“這片區域有很多個勢力交雜,聖殿騎士是裁決神教成立的特殊組織,專門用來監督超凡活動。”
阿爾伯茲聳聳肩說:“他們具體的實力,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啊”
馬維點了點頭,思忖道:“不清楚敵人的底細,還是不要冒然出手,免得暴露自己。”
“你未免太畏首畏尾了。”愛德華說:“給我二十分鐘,她們全都要死。”
“據我所知,天啟神係在提防伏都之神丹巴拉,祂們是如何提防的?”
馬維仰望星空,一字一句的說:“這些聖殿騎士在沙漠中巡邏,說是為了監視超凡活動,其實很可能是各教會為了監視伏都之神丹巴拉而設立的超凡組織!”
“那又怎麼樣?”
“丹巴拉是神,哪怕祂失去了肉身,也一樣是神。”
馬維搖頭道:
“敢監視神明存在,沒點底牌,被你二十分鐘就殺光了,如此離譜的事情,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