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晏長瀾事已做完, 葉殊與他便不在詹家久留。
詹家主難得見到這樣一位容易相處的大宗弟子,自是要多挽留幾句, 然而挽留不住, 他也就隻好有些遺憾,目送兩人離去了。
比翼鳥扶搖而上,詹家主率領一眾詹家之人在後方瞧見, 不由感慨:“這等頂級宗門親傳弟子果真不凡,便是那座下坐騎,亦是神駿不凡。”
其餘詹家子弟聞言, 俱是稱“是”, 同時,他們心裡也生出許多羨慕, 盼著自己日後修為進境, 也能得一絕佳妖禽騰空, 於四海淩風遊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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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瀾和葉殊原本是想要在這柳縣傳信於陸爭,請他過來相見的,但是詹家出了這邪修不說,此事還涉及到那句芒皮圖紙,便還是小心為好。
於是兩人隻得稍稍走遠些,去了那相較而言更繁華些的城池裡。
在這城中, 就有萬通樓在。
萬通樓裡仍舊有數張榜單懸掛, 葉殊走到那獵人紅榜前麵, 抬眼看了看。
血影獵之名, 已排在了紅榜榜首。
這血影獵, 自然就是陸爭,他原本修為已然在煉氣巔峰,隻是因著修行邪法法力虛浮,他自己便很是小心,不曾貿然築築基,以免身死道消。而他的邪法雖是厲害,可到底立身不正,乃是旁門左道,因此在獵殺多時後,也隻能排行第五而已。
後來晏長瀾與葉殊去尋了他,給了他不少丹藥,陸爭吞服之後夯實根基,又有晏長瀾對他頗是指點了一番,叫他於道法上領悟更深,走得也更堂正些,所以儘管仍舊不曾築基,修為卻是上漲了許多,如今連連上進,攀登了榜首。
葉殊看過,微微頷首。
他相助陸爭固然是因他為晏長瀾師弟之故,也未必不是想著前世天狼與他走的是一般艱難的道路,陸爭儘管所修之道與前世天狼不同,可他經曆之事則大半相類,陸爭能這般走下去,叫葉殊覺著似乎也在相助於前世天狼一樣。
如今看到陸爭依舊能秉承本心,葉殊自然認可。
而若是陸爭得了丹藥後反而心性有變,那麼葉殊也會對他冷淡三分——至多是看在晏長瀾的臉麵上,不對他出手罷了。
晏長瀾則不如葉殊思索這許多,他眼見陸爭所作所為不曾偏移,心下稍安:“陸師弟果真與尋常……”他含糊了“邪修”二字,繼續說道,“……不同。他能如此,叫我很是安慰。”
葉殊開口道:“他不曾辜負一片苦心,也算不錯了。”
兩人這樣說幾句後,尋個地方變換了樣貌。
旋即,就由晏長瀾出麵,將一樣東西交給了萬通樓的管事,並吩咐道:“我曾與血影獵有約,要請他出手一次,還請貴樓將此物代為交托。”
葉殊則在一旁遞過去一個儲物袋,乃是此番代為送這物事的酬勞。
萬通樓管事看過儲物袋裡的東西,殷勤說道:“兩位放心,我萬通樓定會儘快將此物送達,若是血影獵那邊有了消息,也定會及時轉告兩位。”
晏長瀾點點頭:“我二人便住在附近的客棧裡,想必貴樓有法子知道。”
萬通樓管事笑道:“自然,自然。”
說定了,葉殊和晏長瀾保持這副容貌,就近找了間客棧住下。
路上,晏長瀾看這一座城池裡頗為熱鬨,人來人往不見憂懼,不由說道:“此地相距亂葬崗不遠,卻與那處截然不同。”
葉殊道:“此處城池雖不太大,但城民之中頗有些資質不俗的子弟,其中就有結了金丹的,乾脆駐紮在城內。有那些金丹在,邪修不敢鬨事,城民安全無虞,自然便熱鬨了。”說到此處,他的語氣仍舊疏離,“不過,這裡的金丹修士總有壽元耗儘時,若那時還無人結嬰,此間的繁華也隻是曇花一現,但若是有人更進一步,此處遲早便要擴張開去。”
晏長瀾讚同:“倒是這樣一回事。”
入住客棧後,第二日,萬通樓的人就送過來了陸爭的消息。
送信人滿麵堆笑:“這可真是巧了,兩位有所不知,那血影獵正在亂葬崗裡修煉,不曾出去完成任務。如此一來,我等剛將消息送過去,那血影獵便言道近來空閒,答允儘快過來的。”
聽了送信人這話,晏長瀾點點頭:“如此甚好,有勞貴樓了。”
送信人道:“待他來了,定會持信物上門。”
晏長瀾自是再次應過。
送信人便很快離開。
晏長瀾才對葉殊說道:“明日與陸師弟就在客棧裡見麵麼?”
葉殊道:“此地人多口雜,還是去郊外罷。”
晏長瀾倒是沒什麼異議:“一切便依從阿拙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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