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果然就有人帶著信物過來。
晏長瀾與陸爭早有約定,若是要與他相見,必然是有獨特信物,而這獨特信物上有葉殊所寫古字,在這下界少有人認得,縱然認得也更少有人知曉要如何寫出,加上那信物的奇異煉製手法,當然稱得上是獨一無二。
那人來了以後,將信物送上,說道:“主人已定下了一處隱秘之地,請兩位隨小人前去。”
晏長瀾愣了愣。
這人瞧著麵貌平平,若是不出聲,幾乎叫人極難覺察到。
葉殊則是在此人手持信物走入時,已用神識將其籠罩。
在這人說出話後,葉殊開口:“他確是身上有奴印。”
晏長瀾訝然:“奴印?”
葉殊微微點頭:“邪修收仆,便下奴印。有奴印者,生死俱在主人之手。”
晏長瀾了然——阿拙之意,是這人正是陸師弟的仆從,所言應當可信。
他就點頭道,與那送信人說道:“既如此,請你帶路罷。”
那人聽得“奴印”二字,心裡有些驚異。
天下間收人為仆從的契約不少,但奴印正是邪修常用,且極為霸道的一種,正道修士幾乎不知。這兩人瞧著也像是正道的修士,居然會知道?
不過他一轉念,想到自己的主人原本就是邪修,從主人派他過來時的吩咐之中,又顯得主人與兩人交情當是不錯……似乎就也無甚可奇怪的了。
心念轉動間,那人的動作卻是一點不慢,很快領著兩人離開客棧。
前方行走一段後,他們穿過幾條巷子,來到了一座瞧著很是尋常的商鋪前。
這人在門口停下,低聲解釋道:“此處地下有多間暗室,上頭有傳送陣,能傳入不同暗室之內。周遭更有許多陣法,能隱藏蹤跡。主人約在此處,也是為能更為保密之故。”
所謂地下暗室,葉殊與晏長瀾都不曾去過,不過葉殊之前參加過一些地下拍賣會,想來所去的地方與這地下暗室就有異曲同工之妙……於是兩人隻是點了點頭,就跟他走進了商鋪之內。
裡麵果然彆有洞天,上頭還是尋尋常常許多貨架,但內室中的貨架每搬開一個,下頭就有一處傳送陣,讓他們能站在上麵。
葉殊神情不動,心念電轉。
這傳送陣竟不算粗糙?下界能布置出這等傳送陣之人,想必也頗有些底蘊……
幾人立在傳送陣上,隻覺得下方一陣牽扯,三人就都現身於一處暗室之內了。
與此同時,四麵牆壁上有燈火點燃,讓暗室瞬時宛若白晝。
室內一人主動起身,仔仔細細看過兩人後,行了一禮,很是誠懇:“多日不見,晏師兄與葉大師可還安好?”
於他而言,麵前這兩人對他不啻有再造之恩。
葉殊和晏長瀾也細細看了這人。
一身玄色長衫,身形精瘦削長,身上的血煞之氣頗濃,但是卻並無讓人心中不適之感。
正是陸爭。
是已然不再茫然拚殺,而是有了篤定之路的陸爭。
葉殊也還罷了,晏長瀾見到如此陸爭,著實頗有喜悅安慰之感。
晏長瀾露出笑容:“陸師弟,許久不見,我與阿拙皆好。”
葉殊也朝他略點了點頭。
兩人在陸爭相請之下,坐在了他的對麵。
陸爭得見故人,心裡很是歡喜。
他原本是個孤僻之人,這時笑不及麵上,卻在眼底:“晏師兄到此處來,可是有事?若是能有我可相助者,義不容辭。”
晏長瀾笑道:“我與阿拙出來曆練,想著左右也是四處行走,就來瞧瞧你過得如何。”
陸爭知其關懷,心中微暖,道:“一切皆好。”他的神情裡帶著感激,“晏師兄所贈丹藥幫了大忙,叫我而今根基紮實了許多,眼看著就要築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