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陸爭這般說, 晏長瀾微微一怔:“竟已然要築基了?”
旋即他仔仔細細觀察起來。
陸爭如今的氣息比之上一回見到時穩固許多,不再有虛浮之感,其血煞之氣凝而不散, 也不再好似張牙舞爪, 隨時隨地要影響他的心誌一般。
數月不見,陸爭果真是儘全力控製住自身,讓他有了個正經修行的模樣。
晏長瀾稍稍放心:“既然你有把握, 便再好不過。”又問,“不知再過幾時, 便要閉關?”
陸爭道:“約莫也就在近幾日光景。”
晏長瀾便頷首:“千萬小心。”說話間,他遲疑地看向葉殊。
葉殊對晏長瀾很是了解, 知他心思, 朝他點一點頭。
晏長瀾就問道:“陸師弟, 你閉關時可尋到了妥帖之地, 可有人替你守關?”
陸爭心中越發溫暖, 回答:“閉關之地已尋到了, 是在城外一座荒山裡,而我收下的這一名仆從正可替我守關。”
晏長瀾聽得,則是皺了皺眉:“尋常荒山豈能放心?你這仆從雖忠心, 但他畢竟隻是煉氣六層境界, 他來為你守關,若是有強敵到來, 怕是不成。”
這也是實言。
而且晏長瀾對這仆從也並不放心, 因著仆從其實也是一名邪修, 而邪修之中能堅守本心者少之又少,他不了解這仆從來曆,怎能知道他是否當真忠心?誠然他有奴印在身,不能打什麼壞主意,可是當陸爭在閉關時,要全心突破,這仆從若要做些什麼,也未必完全無法動一動手腳罷。
陸爭自然明白晏長瀾的關懷之意,不過身為邪修,能做到如此已是他儘力而為了。
因此,他隻好說道:“我也弄了一套陣法,護住了閉關之處。”
但那陣法並不算品質上佳,隻略能替他抵擋一番罷了。
晏長瀾歎一口氣:“既然我與阿拙來了,自不能看你獨自突破。這樣罷,我二人在此處多留幾日,不論你何時突破,到時知會一聲,我去為你守關,阿拙也能瞧一瞧你那陣法,看是否妥當。”
陸爭雖是歡喜於這份師兄弟情誼,卻也急忙說道:“不可!晏師兄曆練要緊。”
晏長瀾則道:“曆練有什麼要緊?自然你突破才是大事。”
陸爭心緒複雜,仍有遲疑。
他知曉這位晏師兄的心性,卻也擔憂誤了時間,讓他與其好友生出齟齬來。
然而葉殊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說道:“你既是師弟,聽長瀾之言便是。”
陸爭無言,隻得滿心感激:“那便多謝晏師兄與葉大師了。”
他自是極相信晏長瀾的,有他們二人在,他確是放心太多,能全心全意地閉關了。
說完這些後,陸爭忽然想起一事,取出一個儲物袋來,送了過去:“因著獵殺那些窮凶極惡之輩,我倒也走過不少地方,尋到了一些或許對師兄有助之物,還望師兄莫要嫌棄,將其收下。”
晏長瀾一怔。
葉殊卻暗暗點頭。
不論所贈為何,能記著互相來往,可見他確有將師兄弟的情誼放在心上,而非隻在嘴邊。
旋即,晏長瀾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將那儲物袋接過來。
他打開一看,裡頭居然是好幾種品質不俗的風屬性的天材地寶,儘管未必稱得上是絕品,但以一名煉氣修士能將其得到,所耗費的心神必然不少。
晏長瀾知道陸爭在外獨自修行不易,有意推脫,可他抬眼瞧見陸爭眼裡有一絲期盼之意,便明了對方的心意。
於是,他坦然收下:“既然是陸師弟所贈,我便不客氣了。”
陸爭果然歡喜。
他贈送此物,並非是為了還人情,而是當初他被晏長瀾記掛著,後來他也自然記掛晏長瀾。
誠然他也努力去尋了風屬性的先天靈寶器胚,可惜以他的能力無法得知,故而他就用心找了些其他風屬性珍物,聊表心意。
接下來,晏長瀾也遞給他一隻葫蘆。
陸爭瞧著這眼熟的葫蘆,不由愣住。
晏長瀾道:“這次來尋你,除卻探望你以外,也是要給你送些丹藥。上次給你的那些,想必你也快用完了,如今你即將築基,多服用一些,讓根基更穩固些,應是更妥當的。”
陸爭沒想到晏長瀾居然還惦念著他丹藥不夠,於曆練途中特意送來,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