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沿路的古城,隻能是暫時歇腳之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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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半夜,外麵的呼嘯聲小了些。
古廟中修士多是盤膝調息,以此養足精神,有同伴者更是輪流如此,使得此處一片寂靜,隻偶爾響起火焰跳動的“劈啪”聲,連細碎的交談之聲,也近乎於無,隻在極偶爾時,略有些許。
外麵的黑沙暴已安靜了一會兒,遠遠地,有腳步聲與粗喘聲極快地接近,古廟的門大開,陡然間,有好幾個修士一身狼狽地躥了近來,還有的更是生生滾進來的,極為艱難。
然而也是如此,他們並未被再度趕來的風沙卷住,而是能終於進入此地,得到古廟的庇護。
因著外人忽然出現,廟中的修士們不論先前在做什麼的,都是瞬時驚醒,看了過去。
葉殊等三人亦不例外。
來的那幾個修士滿身血汙,煞氣逼人,外衫幾乎都破碎了,內衫也有些破爛,隱約露出了被劃傷的胳膊、腿腳等,就連他們的臉上,也有許多傷口,甚至坑坑窪窪中還帶著黑紗的顆粒,瞧著便十分可憐。
不過,這些修士似乎是還未來得及進入古廟,便先被黑沙暴襲擊過的,但他們或許頗有經驗,運道也很不錯,故而並未喪命……
葉殊看一眼這幾人,卻是微微皺眉。
凶神惡煞,非是善類。
恐怕,之後還有些瓜葛。
果然,這幾人見到廟中之人戒備,迅速在眾修士身上一掃,而後他們便分作兩夥人,其中一夥走到了那祖孫二人身邊,另一夥則是朝著葉殊三個而來。
晏長瀾、陸爭戒備更深。
這回進入古廟的總共有五人,其中三名都是煉氣巔峰,另兩人則是築基修士。
看他們這般落魄,想必是先前為了能從黑沙暴中活下來,耗儘了防禦之物……眼下,往葉殊這邊走來的是三人,一名築基,兩個煉氣巔峰。
往那老者處而去的,是一名築基,一個煉氣巔峰。
這般分配,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
那邊的老者是築基真人,其孫兒大約隻是個煉氣三四層,氣息晦暗不明。
葉殊這邊則是一名築基,兩名煉氣八層。
下一刻,來到葉殊這邊的三人裡,那名築基真人露出一個笑容:“諸位道友,相逢即是有緣,我等遭受磨難,意欲借道友財物一用,以解危難,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話說得略有掩飾,歸根到底卻隻是一個意思。
要劫財。
葉殊麵色冷淡,陸爭周身煞氣湧動,晏長瀾雖未言語,麵色也沉了下來。
他們來到荒漠深處,若是當真被他們奪走了所備之物,後續還有那許多路程,豈不是要喪命在荒漠之內?
自然是萬不能交出來的。
另一頭,另兩個新來的修士也在威逼老者,想要讓他讓出篝火,更讓出他身上的資源。
那老者將孫兒摟在懷裡,竟然對商隊中人呼道:“老朽之處有築基丹,若是諸位肯相助老朽,便有三枚築基丹奉上!”
那邊老者一說,商隊裡頭果然就有人目光閃爍,動心而出。
霎時間,有三名修士相助老者,與那兩個新來的修士對峙。
這一邊,那名築基修士麵上露出獰色:“怎麼,你們不肯交麼?”
葉殊道:“陸爭,你去同他稱量一番。”
陸爭自無異議。
且不說他入邪前是奔著劍修去的,劍修素來好戰,如今入邪之後,總是常有暴戾之意,隻是總是自行壓製罷了。
如今聽葉殊這般說,他再忍不住,赫然閃身,站在了築基修士的麵前。
與此同時,晏長瀾也站起身,開口道:“阿拙,另二人便交予我罷。”
葉殊微微點頭。
然而,那個被同樣築基的陸爭攔住的修士尚可,兩個分明都比晏長瀾高一個境界的煉氣巔峰修士,則麵上帶出怒色。
依他們看來,晏長瀾這話,便是瞧不起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