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哼,大豬蹄子(1 / 2)

霍宣沒有慌亂, 有過穿越這樣的奇遇,他覺得自己現在麵對什麼事情都能心平氣和。

再說他雖然才一點點大,卻也有眼睛, 自己會看。

他現在所在的屋子,布置非常奢華,雕梁金瓦, 一水紅酸枝的實木家具,打磨的溜光水滑, 甚至能折射出光影。

床頭一排六層的博古架,古董花瓶,字畫文房,擺得滿滿當當,華貴又有格調。

門口兩邊的矮敦上放著兩隻圓鼓鼓仕女圖花瓶, 裡麵插著還滴著水的新鮮花束,左右月季, 右邊向日葵,讓房間看上去多了幾分活潑。

這個房間,一看就經過精心布置, 除了他親爹親娘,誰還能對他這麼上心?

最主要博古架上那個鯉魚躍龍門的花瓶, 杏白的瓶坯, 上繪高高躍起的金色鯉魚,濺起一列水花, 旁邊配著應景的詩文, 分明是之前他從漂亮娘那裡得到的獎品。

霍宣出生後收到幾大箱禮物,就數這個偶然得到的花瓶得他眼緣,胖嘟嘟矮墩墩的, 霍宣都不知道它能拿來做什麼,也不清楚它價值幾何,隻是單純覺得它配色好,寓意也好,擺在屋裡看著就高興。

他的眼光還算不錯,擺在這間屋子也絲毫不違和。

霍宣踩著自己現在大概率正躺在宸熙宮的偏殿。

宸熙宮是後宮最大最華貴的宮殿,位於後宮正中間,曆朝曆代都是後宮之主的住所。文氏進宮後直接住了進去,霍宣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好不容易睡醒又被霍大成抱去了前殿,隻來得及瞄幾眼。

宸熙宮的裝飾風格雖說和這裡不完全一樣,卻處處相得益彰。

早在他們還在平州時,老爹就去信說要重新修葺宸熙宮,現在看來確實費了一番功夫。

霍宣深吸一口氣,並未聞到刺鼻味道,不知道是因為久居其室還是確無味道,回頭他得好好注意一下。

他可是聽說過的,古代人對一些事物的認識不足,經常錯把一些致癌致命物質當成寶貝,例如朱砂,例如貢,和一些不健康香料,長期接觸這些,大人或許還能承受一時,他可不行。

小五爺如今可惜命的很。

霍宣的小腦袋瓜瘋狂運轉的時候,有誰推門走了進來。“五少爺醒了?”聽竹有些驚訝,“今日怎麼沒出聲喊人?”

她們剛隨夫人搬進宸熙宮,上上下下要忙碌的事情多到數不清。

昨晚五少爺睡後被抱到偏殿,打了她們一個猝不及防,隻能臨時安排兩個武婢守門,兩個奶娘睡在外間,負責守夜喂奶。

倉促安排容易出問題,聽竹也是剛剛才知道,五少爺這邊沒人守著。

兩個奶娘天剛亮就回屋休息去了,五少爺不依賴奶娘,吃飽就攆人,負責守夜的奶娘都是一早回屋,到時辰換另一班接替。往常這樣做當然沒問題,夫人和一屋子人都在呢,現在可不妥當。

聽竹趕緊放下手頭的活過來看看,她想著小少爺應該還沒醒,要不然早就自己招呼人了,沒想到進屋就看到他睜著眼睛滿屋亂轉呢。

“啊啊”他這不是在分析自己處境的嗎?

“五少爺等等,奴婢這就給你收拾,收拾好咱們就去找夫人。”聽竹說。

“啊啊”漂亮娘不講武德,竟然趁他睡著,把他打包扔到偏殿,彆想他輕易原諒。

“老爺這會兒也在,五少爺現在過去沒準還能沾口湯喝。”聽竹熟練的給霍宣把尿,洗屁股,然後取出幾件紅肚兜兜在他身上比劃,好不容易才選出一件來給他換上。

她說的湯,其實就是米湯。霍宣受夠吃奶這件事,口中沒滋味的很,瞅見文氏吃飯,總要鬨一陣脾氣,文氏沒法,便沾點米湯給他嘗嘗,每每這時,他就會像喝了仙藥一樣,表情美滋滋的。

文氏和她身邊伺候的便都以為五少爺喜歡米湯,經常拿這個話術誘惑他。

“……”

霍宣每回都覺得非常無語,現在也是,小五爺撒潑的本事都掏出來了,最後就得到口米湯,我還得高興是吧?

他整個癱在那裡,渾身都散發著喪氣。

聽竹不明所以,怎麼換了個衣裳,小五少爺就變成這樣了。

聽竹抱著霍宣走到正殿,霍大成和文氏都在,夫婦兩人穿著麻本係寬鬆袍子,自內而發一股子慵懶勁兒,正在用早膳。

霍宣往瞄了一眼,桌子擺滿了盤子,餃子、肉包、燒麥、餅夾肉,看出來了,主食這塊主打一個包羅萬象。其他還有各種湯水,單是稀粥就有甜鹹兩種,另外還有燕窩,銀耳羹,米糊糊。

這些都是常見的早食,但是分量是不是太多了,你們兩口子吃的完嗎?

霍宣朝親爹娘送去懷疑的小眼神,他可是知道的,這時候糧食產量可不高,幾畝地還抵不上現代一畝。

當然,相對應的人口密度也不像現代那樣大。不過,就算按照單位麵積糧食能養活的人口數算,這時候的情況更不容樂觀。

現實狀況在這擺著,他們更應該愛惜糧食,“粒粒皆辛苦”沒聽說過嗎?

這指定不是他娘的過錯,在此之前她可沒有這樣的習慣,肯定是霍大成把她帶壞了。

霍宣未說一語,小眼神裡的嫌棄卻怎麼都藏不住。

霍大成不了解幺兒的性格,自然看不出什麼,文氏可是一眼就瞧出來了,小人兒怕不是又要作妖。

“你做什麼這個表情?”文氏喝了口甜粥,齁甜,她實在吃不慣,就往邊上推了推,“才剛睡醒,誰又惹你了啊?”

“啊啊”你惹到我了,為了個莽漢,竟然把可愛的兒子抱到偏殿去,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噯?你這是生氣我讓人把你抱到偏殿去,你都已經是個三月大的娃娃了,也該自己睡了,省得每晚都吵得我醒好幾次。”文氏才不慣著兒子。

“啊啊”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話,才仨月就嫌棄他了。

小五爺嘴一撇,眼睛立刻濕潤,淚花將將要盈出眼眶。他可憐巴巴的盯著文氏,把她的陰陽話都堵在了嗓子眼。

霍大成看到孩子要哭,趕緊放下筷箸,把霍宣接到了懷裡。

“怎麼了這是?自己睡一屋這麼委屈啊?”通過母子倆的對話,霍大成也算了解情況。

霍宣才不理他,都怨他,自己現在都不是漂亮娘的好大兒了。

霍大成愣愣看著小人兒對他翻了個小白眼,這是多不高興,小小嬰兒竟然都會耍脾氣了。

“相公不用管他,早起總要鬨一陣脾氣,咱也不知道怎麼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按理說也該睡飽了,左右不管他一會就過去了。”文氏很有經驗,“今兒他睜眼沒看著熟人,正覺得委屈,你越哄越哄不好。”

她就說要讓孩子先適應適應,偏他猴急當晚就把孩子抱去了偏殿,雖然這話都在埋怨孩子,真實說誰都不用她點名。

這會兒文氏選擇性忘記了,昨晚是她親口吩咐底下人把孩子抱過去的。

霍大成當初指派工匠修葺宮殿,主宮這邊可以直接入住,偏殿那邊卻隻做了基礎的防水防蛀,給屋內家具重新刷上新漆,剩下的擺設都是文氏昨日臨時張羅的。

她手底下有人,有東西,隻動動嘴皮子,一點並不覺得累。再有那些個物件大都是從霍大成私庫扒拉出來的,後來還覺得不滿意,就把宣寶喜歡的幾樣也送了過去。

時間倉促,其實偏殿到現在還沒收拾好,他們倆迫不及待的把兒子攆了過去,這要是叫外人知道,不定怎麼編排呢。

文氏自覺臉皮子薄,那隻能把事情往臉皮厚的身上推。

霍大成不以為恥,他想自己媳婦兒有什麼錯,成親後他就沒在家待幾天,好不容易盼到團聚,還不興想想了?

兩人成婚之前相處過一段時間,為了抱得美人歸,霍大成當時可謂過五關斬六將。

在彼此互生好感的時候成親,又在最濃情蜜意的時候分彆,俗話說得不到的都在騷動,霍大成覺得自己想媳婦再正常不過了。

“你說得對,孩子習慣習慣就好了。”霍大成捏捏霍宣胖乎乎的腳丫,笑容滿麵,“要不先把嬤嬤和聽竹指過去照顧幾天,還有那個誰,阮霂是吧,讓他也一塊搬過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