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一連幾日,阮秋韻都……(2 / 2)

阮秋韻雙頰緋紅,耳根子也熱地厲害,她不再執著從男人身上起來,隻勉強維持住岌岌可危的理智,“褚先生同我之事,其中的來龍去脈,褚先生想必自己心裡清楚。”

明明拒絕也拒絕過了,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冷暴力也冷暴力過了……還有對方嘴裡所謂的肌膚之親,也不是她主動去貼的去親的……

書裡寫著的狠厲冷然的平北王,如今卻好似個完全不要了臉麵的市井無賴色中餓鬼一樣,每次見著自己恨不得便直接往就自己身上撲,看著便如同想將整個將自己拆吃入腹。

婦人心亂如麻。

一時想著正日漸活潑的外甥女,一時又想著書裡那個殺人如麻平北王的性子,一時又想著方才平北王說的話……

那些這幾日刻意壓下的情緒再次席卷而來,驚懼,怒意,擔憂,茫然……各種複雜的情緒錯綜交雜,逐漸雜糅了一團的亂麻,隻把她衝的頭昏腦脹,神思不屬。

褚峻垂眸細細地看著夫人的神色,對於夫人的拒絕並無任何異色,隻緊緊地攬著婦人柔軟的腰肢,平靜道,

“趙女郎如今也不過及笄之年了……”

懷裡婦人幽香柔軟的身子一瞬間緊繃。

褚峻唇角輕揚,繼續娓娓道,“……這麼多年在趙府多受冷落。這未來的相看還有婚嫁之事,身側若無親近之人守著,想來亦是無人會為趙女郎過多綢繆的。”

郎君伸手捋了捋貼在夫人臉頰處的鬢發,又垂首憐惜地吻了吻,嗓音裡帶著笑,“夫人夫婿已逝,如今世上也唯有趙女郎這一個親眷了,難道夫人真的舍得離開趙女郎,回到雲鎮衛家嗎?”

她當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外甥女,甚至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輩子將外甥女帶在身邊……可是……

阮秋韻滿腦子混亂,隻覺得自己此時已經成了一個貪食的兔子。而不遠處的道路上正有人拿著魚竿,釣著一個香甜可口是胡蘿卜,引誘著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隻待自己再多走幾步,就會落入獵人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

懷裡的婦人陷入了各種複雜的情緒當中,褚峻見好就收,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摟著綿軟幽香的夫人又是溫存了一番,才笑道,“今日夫人喬遷之喜,褚某應該給夫人送賀禮才是。隻是這賀禮興許遲了一些,褚某改日再給夫人送過來。”

阮秋韻並沒有記住他的這話,翻湧的情緒再次因為男人徒然的舉動而瀕臨潰散……

……

趙家是清貴之家,最是看重規矩,晨昏定省之事,次次不可少。

即便嫡母叔母這些時日對自己態度轉變,可趙筠卻也還是不敢在這些事上拿喬,她如同往日一般,早早便起了床,梳洗打扮來到了嫡母的正院。

來到正院時,五姑娘趙笙也早就已經來到了,見三姐姐趙筠緩緩走過來,她眸光在對方穿著的發飾上看了幾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有些不樂意地移開了眸光。

跟在趙笙身後的依舊是之前那位老嬤嬤,權嬤嬤看了眼自家生悶氣的五姑娘,又笑著對著趙筠福身請安。

“三姑娘安好。”

趙筠看了眼恭敬垂首的權嬤嬤,抿了抿唇,輕輕頷首,然後徑直來到了趙笙跟前,

長幼有序,趙筠作為府上的三姑娘,按著家裡的規矩向來是站在趙笙前麵的。以前也是這般,隻是趙笙瞄兩眼趙筠身上的衣服,隻覺得心裡更氣了。

她小聲地嘀咕,哼唧唧,“我先來的,你怎麼站我前麵。”

趙筠無奈,側著身子,偏過頭睨了她一眼,“那你上前麵來?”

趙笙像被踩著尾巴的狸奴一樣,眼睛瞪大,“長幼有序,你站你的!”

她要是站前麵,待會進了嫡母的院子,被嫡母看到了,肯定是會被訓斥的。

這樣彆扭的姿態讓趙筠忍不住笑了笑,趙笙顯然也明白自己鬨了笑話,耳根子緋紅,見嫡母院子裡頭有下人出來了,忙道,“看什麼看,你還不快些進去。”

趙筠憋著笑,眼眸裡似淬著星子,聞言也不再看她,抬腳就朝著嫡母院子裡走去。

夏氏正坐於堂上,見兩人進來,目光也同樣在趙筠身上的發飾上,眸光閃了閃,讓兩人坐下笑道,

“三丫頭頭上的發飾倒是不曾見過。”

趙筠正坐下,聞言怔了怔,抿唇笑道,“這是姨母送女兒的及笄禮。”

夏氏聞言,笑著頷首,“阮夫人挑地好,這梅花簪子,正正是適合三丫頭這樣才及笄的女郎。”

嫡母的態度極為和顏悅色,雖然這幾日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可趙筠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又是抿唇笑了笑,道了句母親說的是。

一來一去的寒暄,表麵看著十分和煦,終於到了時辰,大房的女眷又浩浩湯湯地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其他兩房的女眷還是一如既往地來地早,待嫡母和長姐福身問安過後,趙筠習慣性去忽視明裡暗裡打量的目光,行完禮後就在後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位叔母刻意溫和的關懷一成不變,趙筠心裡隻覺得膩味兒,卻還是起身笑著對兩位叔母道謝。

今日老夫人罕見地留飯,坐了一會兒,底下幾個姑娘便就被打發了去偏廳裡用朝食。

看著家裡的幾位女郎依次離開,老夫人撚著佛珠,看向一側的大兒媳,輕聲詢道,“老大家的,這三丫頭的婚事,你心裡是個什麼樣的章程?”

夏氏看出了老夫人是刻意將家中幾位女郎支開的意思,卻沒曾經支開的原因竟是為了詢問三丫頭的婚事,她思索片刻,還是苦笑坦言道,

“不怕婆母責怪,兒媳亦是有些不知…”

平北王登門,還奉上了及笄禮,這對於他們這種四品官的官宦人家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天大的事了。

按著規矩來說,四品官宦人家的庶女,一般是同同品階家的庶子亦或者年輕的舉子結親。

可沒想到這個規矩在自己那個庶女身上,卻是有些讓人犯難了。

那位容貌美豔的阮夫人和平北王究竟是何種乾係,她也有些摸不清,可觀那日平北王的言行舉止,其對於阮夫人的看重,卻是不加掩飾的。

而三丫頭是那位阮夫人是親外甥女,看著也是極疼愛了,這若是照著規矩來,那位阮夫人以後若是有個大造化,恐怕她外甥女是名聲也是水漲船高……

趙筠及笄那日發生的事,趙老夫人也聽幾個兒媳提起過,聞言凝眉沉思了片刻,道,

“親外甥女的婚嫁大事,作為親姨母也自是有權力過問的。”

“母親的意思?”

老夫人最後拍板道,“既是三丫頭的姨母,也自是同我們趙家有親,選個合適的時候,請那位阮夫人到府上一敘,也正好說一說三丫頭的婚事……”

薑還是老的辣。

夏氏也覺婆母這個主意甚好,聞言也忙笑著應了下來,“母親說的極是。”

……

一覺醒過來時,阮秋韻隻覺得整個腦袋還是混沌的,窗牗帳簾徹底遮著,裡室一片昏暗。

阮秋韻隨手掖開,在床榻上坐了起來,春彩見夫人醒過來了,忙將銅盆至於麵架上,“夫人。”

“春彩,早。”

“夫人,早。”春彩見夫人下了床榻,擰著麵帕笑道,“想來夫人昨日是累著了,今日才睡地這般沉,王嬤嬤已經在夥房準備朝食了。”

身上衣裙帶著褶皺,婦人斂眸垂首看了眼腕部的痕跡,另一隻手忍不住蜷起覆上,隻得有些若無其事道地嗯了一聲。

沒有點燈,窗牗也隻留著夾縫,屋子裡太暗了,婦人赤腳踏在柔軟的氍毹來到窗牗旁,將窗牗徹底打開,而春彩也將燭火點亮了。

“奇怪,這梅花是哪裡來的……”

身後傳來小姑娘驚訝的喊聲,阮秋韻循聲看了過去,卻見小姑娘手裡拿著一個瓶紅梅花左右端詳,嘴裡還喃喃自語著。

紅梅花放在裡室的一個木質架子上,白色的瓶子,極為顯眼,阮秋韻怔了怔,乾燥的嘴唇抿了抿,淺笑道,

“春彩,我有些餓了,你能不能去夥房看一看嬤嬤朝食準備地怎麼樣了?”

正打量著的那束憑空出現的梅花的春梅回過神,應了一聲是就放下手裡的花瓶朝著門外走去。

花瓶又被擺放在了木架子上,開得正豔時被摘下的豔麗梅花層層疊疊,婦人緩緩走近,昨夜以為沒有聽清的話,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今日夫人喬遷之喜,褚某應該給夫人送賀禮才是,隻是這賀禮興許遲了一些,褚某改日再給夫人送過來……”

這不是賀禮。

那賀禮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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