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盛京人人都說平北王……(1 / 2)

“盛京人人都說平北王不近女色, 可我還是還從那些人口中得知,原來平北王曾經是有過一位王妃的,隻是聽說王妃嫁入王府時便歿了……”

“雖說鰥夫實屬正常, 可這劉家嫡女郎在嫁入平北王府沒多久便沒了聲響……姨母, 這平北王,興許有克妻之嫌。”

朝食過後, 趙筠照例翻看著手裡記錄的密密麻麻的本子,而後乖巧地坐於姨母麵前,一五一十地念著,捧著的本子小巧厚實,看起來可以輕易收入袖中。

關於平北王的事,在那本書上亦是有提及過, 阮秋韻並不驚訝,隻是眉目斂起,有些疑惑,“這也是你從茶樓酒館裡麵聽來的?”

趙筠脆聲應是,將本子置於書案上,撐著下顎有些神神秘秘道, “姨母可不知, 這混跡於市井裡, 能夠在百姓中知曉的秘辛可多了。”

雖然大部分的百姓都是一知半解模模糊糊,可總歸是有線索的,隻沿著線索推測, 能知曉的事可多了。

往日趙筠鮮少出門, 即便是出門也不過是去一次當鋪將母親留給她的首飾當了,冬日裡多買上一些吃食和炭火,甚少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逗留。

卻沒想到, 那些市集坊間,竟是一個這麼有趣的一個去處。

茶樓酒館裡,高談論闊的人不在少數,隻要換上簡單的衣物,隻需在酒樓茶館上坐上幾刻,就能知曉許多事。

女郎想著這幾日在外頭尋著的樂趣,便忍不住又眉開眼笑。她笑地明媚張揚,完全不複初見時的靦腆不安,仿佛同書中那個敏感又脆弱的女性角色越離越遠……

阮秋韻柔和地看著外甥女神采飛揚的模樣,心中卻是寬慰,隻是想到趕路的所見所聞,還是是忍不住細細叮囑道,“出去走走自然是好的,隻是茶樓酒館還是有些亂,筠筠千萬不可一人獨身前去,姨母實在是不放心……”

這帶著濃濃關懷的話,讓趙筠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同婦人一般無二的眼眸成了一弧彎彎的月牙,對著姨母親昵地嗯了了一聲,又道,“姨母無需擔憂,我平日裡都是同翠雲一起去的,去的也是一些距離家比較近的坊市。”

東側的坊市熱鬨,因靠近皇宮,守城衛管理更是森嚴,霄小賊人輕易不敢在東市鬨事,所以相對於其他坊市而言,便更加安全,也是眾多未出閣女郎遊玩的地方。

阮秋韻聞言,擔憂略略放下,她眼眸裡盛著寵溺,看著正笑地開心的外甥女,眼睫輕輕垂下,儘量用著平緩的語氣道,“筠筠真的這麼…討厭平北王麼?”

趙筠聞言,小臉微頓,還是坦誠地搖了搖頭,畢竟她也未曾見過那位平北王沒幾麵,討厭不討厭的,實在說不上。

女郎一張小臉皺起,有些苦惱道,“我隻是覺得,那位平北王……我就是有些擔心姨母被欺負……”

平北王在盛京中,向來是積威甚重的,朝堂上時不時被拖下幾個朝臣,就足以將趙盼山嚇得不動都不敢動。

便趙筠對朝堂上的事不甚清楚,可那些官家女眷宴會上時不時少了的幾位眼熟的幾位女郎,還有貴女們字裡行間的討論,也足以讓趙筠對於平北王這樣的人物,有個模糊大概的印象了。

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姨父,還要同自己性子最是溫柔和善的姨母在一起……真的是有些嚇人啊。

阮秋韻認真地聽著外甥女說出的理由,這幾日沉沉壓在心間的石頭,也好似漸漸鬆了下來。

前世的時候,外甥女出生還不夠一月,就被自己接到身邊養著了。

失敗的婚姻讓她在後來一直沒有想過要去再婚,所以外甥女是一直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她們這個小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人,她能夠給予外甥女足夠的安全感……

隻是如今……阮秋韻心緒有些複雜,她看著抬眸望著自己的外甥女,伸出手,隻能將女郎緩緩按入了自己的懷裡,

“姨母知曉筠筠是擔心姨母,可你放心,沒有人會欺負姨母的……”

阮秋韻如今依舊不甚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書裡的世界,可懷裡的同外甥女長相相似遭遇相似的小姑娘,儼然已經成了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唯一的寄托。

這個世界裡,也許有許多事她沒有能夠去選擇的權利,可看著外甥女同前世那般歡快康樂地長大,卻還是有機會的。

再次被姨母抱在了溫暖馨香的懷裡,趙筠微怔,而後迅速伸手攬住姨母的腰,雙頰緋紅,嘴角抑製不住般翹起,眼眸很快又彎成了月牙,亮晶晶的。

正屋的門半開半敞,婦人的嗓音隱約從裡間傳出,輕軟柔和,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濃濃愛意,男人眉目輕斂,眸色幽深,並沒有同以往一般直接進屋。

春彩捧著茶點在廊上走著,注意到立在門外的平北王,心裡一驚,忙福身行禮,脆聲道,“奴見過王爺。”

裡頭傳出來的聲音停住。

褚峻挑眉,看了眼裝似戰戰兢兢給自己請安的婢子,似笑非笑,他還是並未進屋,反而裝模作樣地叩了幾聲屋門,才笑著喚道,“夫人安好。”

外頭好像有人在喚姨母。

沉醉在姨母的溫柔中,趙筠有些暈乎乎地想,隻是她依舊埋首在姨母的懷裡,對外頭的聲音聽地也有些不清晰,確定有聲音傳過來後,才抬頭嗡聲嗡氣道,

“姨母,外頭是不是有人在喚姨母啊?”

是蘇嬤嬤王婆子嗎?

可聲音聽著有些不像。

難不成姨母在盛京中還有旁的友人?

趙筠心裡不斷猜測著,卻並沒有察覺到抱著的柔軟身軀的一瞬間僵硬,阮秋韻垂眸看了眼外甥女,眸色複雜。

趙筠在軟榻上坐了起來,正有些不明所以,卻又聽見了從屋門處傳來的聲音,十分地清晰……

眼眸徒然瞪大,趙筠倏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認真地聽著外頭不算特彆熟悉的聲音,沉默了片刻,眸光移動,而後才有些艱澀道,“姨母,外頭那位,是不是平北王……”

彆看趙筠這段時日在自己姨母麵前像念經不斷地念著平北王的壞話,可在真的要麵對這位全盛京世家官眷都恐懼的攝政王,心裡還是會害怕的。

阮秋韻並沒有瞞她,隻沉默了片刻,才頷首,才安撫般地握住了外甥女的手。

雖然有些慌,可手背上的柔軟溫熱還是讓趙筠的心安定了下來,她看著麵上並無異色的姨母,一個出乎意料的認知在一片混混沌沌的思緒中破土而出。

原來姨母同平北王之間的關係,其實遠比自己以為得還要親昵許多。

……

趙筠垂眉斂目,立於姨母身後,翻湧著各種情緒是眸光小心翼翼地在平北王和自家姨母之間遊移,心緒一時間竟也有些複雜。

這平北王,這麼看著,好像的確挺溫和有禮的,對姨母,好像也挺關懷殷勤的……

“沒想到趙女郎今日竟在此,倒是褚某疏忽了。”平北王溫聲道,言語間竟有些今日貿然登門的淡淡歉意。

這倒是讓趙筠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垂眸看了眼姨母,從姨母身後走出,忐忑地福身請安,“臣女趙筠,見過平北王。”

女郎稚氣,不同於那日在趙府時的拘謹,看著倒是開朗了許多。

褚褚眉目舒展,慈愛地看著這位備受夫人寵愛的女郎,略微抬手,溫和道。

“趙女郎客氣,既是夫人的外甥女,那也合該是本王的外甥女,無需這樣多禮。”

趙筠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抿唇有禮地笑了笑,起身後又來到了姨母身後,看似心不在焉地垂著眸,實則繼續認真地看著姨母同平北王兩人的相處。

這般宛如考察的陣勢,讓回首注意著外甥女的阮秋韻有些想笑。

婦人柳眉舒展,昳麗的眉眼染上了淺淺的笑意,溫柔醉人,褚峻眸色漸深,撚著手裡的杯盞,笑道,

“這幾日,索離進貢上一些品相上好的駿馬,褚某有幸得了數匹,其中還有一匹未長成的小馬,也正好送予趙女郎賞玩。”

正細細觀察著的趙筠愣住,有些呆滯地看著笑著望著自己的平北王,又看了看身前的姨母,半晌,竟有些不知所措。

送她一匹馬?

趙家如今現成的馬也就兩匹,還是每日輪流著套車用的,送自己一匹馬,還是外族進貢給朝廷的馬,這也太貴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