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皇宮,長生殿。 ……(2 / 2)

“你們昨夜是相約做賊去了?怎麼一臉無精打采的?”葉瑜眉頭擰起,看著對麵的兩位友人,不解道。

趙筠不理會友人的調侃,隻捧起茶盞將盞裡的茶湯飲儘,耷著的眼皮才勉強抬起,打著精神,“我昨夜看書,看得有些晚了。”

葉瑜目光飄向項真。

項真本就沒多少城府,她支著下顎,眉目皺起,有些苦惱地坦言道,“也不知為何,這幾日,我總覺得紀郎君在躲著我。”

自己去尋他,他不是不在,就是在看書。一次兩次還好,但次次都如此,即便是性子天真的女郎,也不由心裡有些嘀咕。

葉瑜趙筠兩人相視一眼,而後,葉瑜才輕咳一聲,端起茶盞,若無其事道,“人家小郎君讀書用功著呢,你去尋他做什麼?”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詢道,“你這幾日,不會是常去尋他?”

項真毫無防備,隻百無聊賴地嗯了一聲,努了努嘴,“我也沒有天天去啊,隻是在家裡待著無聊的時候,就找人出來玩而已。”

她才回盛京不久,對什麼都有些好奇,總覺得那位小郎君有些熟悉,又有些親切,而且友人許多時候也有自己的事,總歸是不能天天一起出來玩的,所以家裡那位年紀相仿的小郎君,就成了她的玩伴的最佳選擇。

趙筠聞言,放下手裡的茶盞,將一隻手搭過項真的肩膀,輕聲笑道,“姨父姨母給我請了幾位先生,這幾日我都在家裡讀書,真真若是在家中無趣,自是可以來尋我。”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字寫得不太好,姨母有時也會教我寫字,我們可以一起讀書寫字。”

王妃夫人教自己寫字?

還有這種好事?

無精打采的項真眼睛一亮,支著下顎的手猛地放下,眸光灼灼地望著趙筠,嘴裡卻還斯斯艾艾地違心說著,“筠姐姐,其實我字寫得也不太好,隻是……會不會有些煩擾王妃夫人啊。”

趙筠嘴角翹起,鬆開了環著的手,“你要是不願意去就算了……”

“願意,我自然是願意的!”項真一聽這話,瞬間就有些急了,她整個人湊到趙筠身側,手幾乎整個挽上了趙筠的手,興奮笑道,“筠姐姐每日什麼時候練字,我也要過去!”

什麼紀郎君小郎君的,這個時候,早已經被項真丟到腦子後頭了。

趙筠葉瑜見狀,又是相視抿唇一笑。

……

既然答應要送褚峻荷包,總歸還是要做到的,可無論是記憶裡的原主,還是阮秋韻自己,對於針織女紅一項都說不上熟練。

若是隨手買一個或讓旁人繡一個,總是有些敷衍的,正好蘇嬤嬤精通女紅織繡,阮秋韻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和蘇嬤嬤學上一些。

也不需要學太多,隻能繡出一點點的花樣,足夠做一個荷包即可。

所以待褚峻下了朝回來,進了裡室便看到了,正舉著圓弧小巧的繡繃,往翠色布料裡紮著針的夫人。

窗外陽光正好,夫人背對著陽光,身著束腰衣裙,鬢發鬆鬆紮著發髻,鴉黑羽睫輕垂,正垂著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繡繃,後頸處的軟肉一片香軟瑩白。

眉梢挑起,步履放輕,褚峻揮退了一眾奴仆,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夫人身後,待夫人將布料上的針線扯出,大掌才輕輕地扼住了夫人的皓腕。

“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手腕覆上了一層熱意,心思還在繡繃上的阮秋韻有些懵了,直到身側有帶著笑意的男聲響起,她才逐漸回過神。

指尖還撚著細短的繡花針,阮秋韻略微側眸,眸色疑惑,她學得認真,早上沒有喝過水,唇瓣已經有些乾燥了,卻也還是輕言細語地解釋道,“我最近在學刺繡。”

褚峻沉沉的眸光停在了夫人撚著繡花針的指尖上,興許是捏著繡花針時間有些長了,柔嫩的指腹也被壓下一道道的紅痕,就像花瓣被壓下了一條條褶子一般。

褚峻握著夫人的手腕不鬆開,隻笑問道,“夫人學了幾日了?”

阮秋韻斂眉,雖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輕聲道,“昨日才開始學的,也沒多久。”

“那我可以看一看嗎?”

這個請求並不奇怪,阮秋韻頷首,指尖撚著的繡花針就隨著力度鬆開而墜落,她將繡了兩日的繡繃朝著身後遞過去,卻見對方接過繡繃後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放在了圓案上的籃子裡,然後徑直將自己的手接了過去。

阮秋韻有一瞬間的懵,卻見郎君一大掌拖著自己的雙手,另外一手將自己的五指分彆張開,一個指尖一個指尖地垂眸看著。

回過神後,阮秋韻已經有些明白對方在看什麼了,她眼睫微動,將手伸了回來,迎著郎君不帶笑意的眸光,又輕聲笑著解釋道,“我學的時候很認真,繡得也慢,手並沒有被紮到。”

其實初學者總是免不了會被繡花針紮到手指的,可阮秋韻學得認真,又學得很慢,每下一針都會想地很清楚,確定不會紮到手後才紮下,所以這兩天也沒有被紮到過手。

褚峻知道夫人不會在這樣的事上騙自己,沒有繼續堅持檢查下去,他將夫人抱在懷裡坐下,又習慣性地將下顎輕輕搭在夫人的肩頸處,低聲笑道,

“我不要荷包,夫人也不要學女紅了。”

夫人喜歡看書寫字,亦喜歡看雪看湖看花,興致起了也可以在奴仆的伺候下做些吃食,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些都挺好的。

女紅精細,卻是傷眼又傷手的活計,府裡養著這麼多的繡娘繡匠,又何須夫人去操勞這些。

阮秋韻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頓了頓,試圖去解釋,“我繡得很慢,這兩日也並沒有被針傷到。”

而且也不是天天繡,隻是偶爾繡上幾針而已,她心裡想著。

“嗯,夫人自然是心靈手巧,這兩日的確沒被傷到。”可初學者無論再怎麼小心,總會有被傷到的時候,褚峻不為所動,炙熱的掌心又將夫人的手背覆了起來,沉聲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同夫人說荷包的事才是。”

褚峻斂眉,緊接著笑道,“若是夫人喜歡,我自是不攔著夫人,可夫人明明不喜,就不要去學了。”

阮秋韻柳眉擰起,抬眸望著近在咫尺的郎君,想了想,最後輕聲應下,“嗯,我知道了。”

其實說不上喜不喜歡,隻是不想敷衍了事,既然這個被送禮的人不在意是不是親手做的,她自然也不需過多在乎。

褚峻笑意漸深,眸光落在夫人略顯乾燥的唇瓣上,眉目舒展,取過圓案上的茶盞,將裡頭微涼的茶水一飲而儘。

微涼的茶湯變得暖和,在秀項顫顫地仰起後,將乾燥的唇瓣染地潤澤豔紅……阮秋韻羽睫抬起,望著抵在自己頸窩處的郎君,想了想,輕聲詢道,

“定遠侯從莊子裡帶回來的那位小郎君,身份可是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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