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趙女郎。” ……(1 / 2)

“趙女郎。”

來人正是姚庭珪。

趙筠停下腳步, 看著眼前的郎君,雖覺得有些意外巧合,卻還是有禮地喚了一聲, “姚郎君。”

姚庭珪臉上也似帶著意外之色, 待看清楚了趙筠身側的幾位友人後, 才麵露恍然, 眉目含笑地拱手慶賀道, “方才的月登閣的馬球賽,我也看了, 趙女郎同幾位友人在馬球場上旗開得勝,精彩絕倫, 在此恭賀幾位女郎郎君了。”

年輕的郎君長身玉立, 容貌清俊神秀, 望著如芝蘭玉樹, 簡直是盛京高門中家家稱讚的彆家子弟。

作為四人小團隊裡的唯一的一位郎君,徐梁整個人寵受若驚,隻撓頭不斷地謙虛道, “姚郎君客氣,都是運氣而已……”

“姚郎君客氣。”

憑本事贏了,自然無需謙虛。

隻是葉瑜項真對眼前這位姚家郎君亦不算熟悉, 即便麵對對方的慶賀,也不過是不失禮儀性地客氣一番。

趙筠同姚庭珪僅僅隻是點頭之交, 因此也隻是生疏地寒暄了幾句,很快就離開了。

隱於陰影裡的謝書雲慢慢踱步來到了好友身側,挑眉看著幾人離開的方向,嘴裡刻意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揶揄,“人家趙女郎都走了, 你還看?”

好友沒有搭理自己。

謝書雲頓感無趣,遂紙扇一合,他托著下顎,上下左右挑剔打量著好友,待打量夠了,又一臉正色地擰眉道,“庭珪,彆說我沒提醒你,你如今這個模樣,同那書裡的望夫石也差不離了。”

謝書雲滔滔不絕,“你不會當真的愛慕上人家趙女郎了吧,姚家如今出了一個擇主另投的姚伯羽,如今莫不是還要出一個一見鐘情的姚庭珪,這平北王一脈莫不是都會蠱惑人心……”

越說越離譜了。

姚庭珪這時終於有了反應,隻睨了一眼身側喋喋不休的好友,並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繼續將眸光投落在隨著友人逐漸離開的女郎背影上,又憶起了這段時日午夜夢回間,夢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沒徹底暗下來,趙筠知道姨母會擔心自己,所以回了家後又來到了正院。

卻不曾想,竟撲了個空。

蘇嬤嬤望著亭亭玉立的小女郎,慈愛地笑道,“王爺王妃還在馬場,表姑娘若是有急事,可去馬場尋王妃。”

隻是給姨母報個平安,自不是什麼急事,何況姨父姨母還在一起呢……趙筠搖搖頭,俏皮笑道,“我就不去了,姨母若是回屋,麻煩嬤嬤幫我同姨母說一聲。”

蘇嬤嬤含笑應是。

待天色徹底暗下,繁星也已經若隱若現時,阮秋韻才回到正院,從蘇嬤嬤口中知道外甥女已經安然回到王府了,才安下心。

用完晚食,沐浴之後,正是主家的休憩時候,蘇嬤嬤連帶著一眾奴仆都退了出去。

裡屋燃著一盞小燭火,光亮透過層層雲紗暈暈透入,洗漱完的婦人一襲裡衣單薄,墨發散落,隻蜷膝坐在床榻上,望著正跪坐在自己高大身影,眸光顫顫。

男人的身影已經將床榻外的光徹底擋住,更是將蜷著雙膝的婦人徹底籠罩在自己身軀的陰影下,阮秋韻有些看不清對方的動作,卻還是能清晰嗅到彌漫在一方小小床榻上的淺淡藥香。

這是府裡醫者留下的藥膏,能夠祛瘀止血,消紅痕……阮秋韻平日經常會用到,因此對於藥膏的氣味也格外地熟悉。

“還是讓我自己來吧,我自己塗得也更方便一些。”嗓音如燕語鶯聲,帶著緊張地細顫,婦人這樣說著,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停頓了片刻,卻還是不由伸手往郎君手裡摸索,試圖將那瓶已經打開塞子的藥膏摸在手裡。

可下一刻,手便被握住了。

阮秋韻不再動作。

“藥我已經取好了,夫人莫慌。”男人大掌圈住夫人的腕,隱於昏暗中的臉看不清神色,卻是低聲歉意道,“夫人第一次騎馬,是我考慮不周到了。”

阮秋韻眼睫顫顫,攥著輕薄的被褥,沒有說話,藥膏被取出來後,床榻上的膏藥氣味也愈來愈濃了,隨著略微急促的鼻息湧入鼻尖,手腕的熱度也滾燙了起來。

藥膏裡添了一味蕃荷菜。

冰冰涼涼的。

粗糲的指腹帶著熱意,此時雙指並攏著,攜著帶有絲絲涼意的膏藥覆在溫熱柔軟的肌膚上。

膏藥在指腹的熱意下逐漸消融,指腹輾轉、遊移,時不時還朝前朝後滑動,試圖將藥膏徹底均勻地塗抹開……已經沐浴過的婦人渾身汗津津,隻無力地顫著身子地伏在男人的胸膛處,死死抿著唇,淚瑩於睫。

當藥膏全部塗好,婦人眼尾已經是一片炙熱緋意,將男人裡衣攥著一團亂的指尖也緩緩鬆開,輕微地喘息著。

指尖探出,狹長的眼眸一片暗沉,男人唇角勾起,隻垂首愛憐地親吻著夫人緊緊抿著的紅唇,將夫人脫口而出的啜泣含在嘴裡……

汗津津黏在身上的裡衣被儘數換成新的裡衣,淺淡的藥香也隨之散去,整個帳裡剩下的儘是勾魂奪魄的馥鬱濃香,褚峻攬著正逐漸平息著情緒的夫人,眼眸裡笑意瀲灩。

……

“買賣官職,肆意貪墨,私聯邊將,更有謀逆之嫌,如此看來,劉岱知道的並不少,而且這些罪狀無論哪一個,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姚伯羽一條條地念著,最後看著上首的平北王,起身拱了拱手,沉聲道,“若是劉岱所言不假,條條罪狀罪狀,即便是太皇太後駕勝臨朝,也保不住如今的宣平公府。”

不說誅滅九族,誅滅劉氏滿門卻是儘可夠了,李遷任職刑部,也將劉家上下的所有罪狀都細細看了一遍,聞言也不由地頷首附和應著。

“罪狀假不假的,還需要時日查清楚。”褚峻麵上並無喜色,隻將罪狀粗粗地掃了一遍,就將其置於書案一側,“昨日本王收到的消息,龍武軍在內的六大營邊將的族人親眷,如今皆不在盛京中。”

姚伯羽李遷聞言,眉目都不約而同地皺起。

邊將戍守邊域,手握重兵,大周君主擔心邊將造反,因此在邊將帶軍離開盛京時,向來會將戎戍邊將的親眷留於皇都。

名為看顧,實為人質。

這幾年,除了交州軍和冀州軍,其餘的六營的邊將從未回過盛京,若是按常理而言,六營邊將家眷理應都在盛京才是。

莫不是六營邊悄無聲息地回了盛京,將人帶回邊域了,還是……

“前幾日龍武將軍府的老夫人還辦了壽席,下臣的夫人也應邀前往了,拙荊回時還同下臣道,將軍府老夫人精神矍鑠,聲如洪鐘,身子正康健……”李遷斂眉,喃喃道。

龍武將軍正妻早亡,膝下兩兒一女,如今女郎出嫁,兩位郎君在外求學,如今家中也也隻餘一位老夫人和幾位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