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阻撓我!為什麼!我隻想活下去!憑什麼你們都活的好好的隻有我連呼吸都生不如死!憑什麼你們視之的美好對我就是煎熬!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手臂拍打著地麵,將密密麻麻的黑枝拍個粉碎。嬰孩啼哭著,張開短粗的五指抓起‘鬼舞辻’——包括正好上前進攻的不死川和富岡。
“草!放下!放開老子!”/“……!”
但他們的掙紮沒一點用,兩人和‘黑死牟’被一隻手掌抓在一起,帶向嬰孩張開的嘴巴。
“不死川先生!富岡先生!”
杯骸刃沒閒心聽他們說話,滑入食道的物體好像燒了起來,如喝了一壺滾燙的開水,燙傷食道沿路的組織。滾燙花泥掉入胃袋,火焰便一路蔓延遍全身。
不過很可惜,我是半個炎之呼吸的使用者,和‘幻日’比這點火還算小意思……大概。
鬼舞辻那邊,已經踩上柔軟舌頭的不死川惡心的不行,所幸悲鳴嶼及時趕到,虎虎生風的闊斧卡進嬰孩粗短的手指。
嬰孩吃痛鬆開手指,不死川和富岡趁機脫離禁錮,隻有毫無反應的黑死牟掉進巨大口腔。
草,差點要被吃了。
和後怕比起來惡心的情緒更強,不死川衝悲鳴嶼示意感謝:“乾得漂亮!”
肉牆散落成一地血泥。但不僅是坍塌的肉牆,和後者糾纏的黑枝也融化了,化為黑色的石油什麼的向地麵滴落,地麵的黑枝化成液體,有坡度一樣向某個圓心流淌。
地麵的黑油奔湧向杯骸刃,在他周身圍出一個小小的球壁。天空的黑油則奔向雲層,化為一個小小的方塊,隨著黑油聚集,方塊逐漸擴大。
吞吃掉黑死牟的巨嬰兩臂則長出咧嘴的肉球怪物,腳下長出肉鞭。那兩隻嘴漫無目標地向周圍掃蕩,掃過的地區通通隻剩下一片粉末。
‘巨嬰’模樣的鬼舞辻無法快速攻擊,生出的兩隻怪物彌補了他進攻的短板,腳下肉鞭助他快速移動。
“這是……嗚哇超惡心!”
再惡心也要衝上去,甘露寺此時方向與悲鳴嶼相近,自然是和悲鳴嶼一起衝上去,在她對麵,富岡等人也正同時衝上前。
戀之呼吸、蛇之呼吸、水之呼吸、炎之呼吸、風之呼吸、霞之呼吸。
六種不同的元素不約而同地出現聚集,混合攻勢化為氣勢磅礴的一擊。
“彆、s礙wd事!”
嗓音混沌的聽不清內容。六中呼吸法聚集的攻勢僅砍下了其中一隻嘴,未被破壞的另一隻掃過,和鬼相比而脆弱的人類之身便被撞出數裡外,狠狠撞擊在地,頭暈目眩,一時難以接攻。
所幸另一處,翻湧的球壁開始滴落、剖解,黑油儘數落進杯骸刃腳下的影子。
不如說,折斷處已經冒出嫩芽的巨嬰因此才未追擊人類,直至衝著顯露出乾爽模樣的男性而去。
沒錯,吞吃入青色彼岸花的男性,現在的模樣簡簡單單。沒什麼獨特的相貌改變,沒什麼代表‘強大’的特殊體征,連猩紅鬼角都脫落了。
眼、鼻、嘴,站在那的男性隻是芸芸眾生間的簡單一人。以人類姿態站在那處,望著自己的掌紋出神、甚至有點怔愣。
這就是,終極?
他抬起頭,正對上一隻長臉的肉丸子,還有衝向自己的血腥大口。
……嘛。
‘咚’
拳風一路衝過時透的耳側,揚起些微碎發。
他眨眨眼,後知後覺地向旁去看。
再沒什麼所謂的地動山搖,假如現在就結尾,那一定安靜的出奇。
以杯骸刃為扇心,不斷向外延伸、延伸,扁瘦的扇形一路蔓延至百米開外。而扇形之中的區域,嗯,已經稱不上廢墟了,猶如被隕石擦過和撞擊,翻出深埋地底的礫石。
被燒成焦炭的料材散為焦塵,輕揚揚自半空降落,點上外翻的泥土,隱閃微末的火光。
這明明是,已經是人類絕對無法做到的衝擊。
但是在扇形末尾,那隻‘鬼’,被撞飛出這麼遠,在強烈壓力下化為肉泥的‘鬼’,正以分出的三條肉枝為支撐,一點點撐起慘不忍睹的‘身體’。
即便直麵這麼一擊它還沒有死。不僅沒有死,散落的肉泥滾動著聚集,分出觸支相互連接,迅速構建起圓球的姿態。自圓球分出的肉鞭一條又一條,甩出鞭子的震響。
……好麻煩。
圓球生出腳向這裡靠近,時透或許該抬起刀阻擋,但事實是他正仰望著天空——和其他人一起。
微末的日出光芒將黑夜析成靛紫,天際線的雲層染著紅暈……再向上,黑油聚集為的黑色方塊看不出是什麼,龐然大物遮擋原本無垠的天空,寧靜而簡樸地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