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我真是沒想到,宋熙臨竟……(2 / 2)

獨樹晚風 張不一 9923 字 9個月前

司徒朝暮目瞪口呆:“啊?”

才這麼小就有人說媒了?

符合法律規定麼?符合青少年行為規範麼?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麼?

不過、轉念一想吧,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好像發生什麼離譜封建又落後的事情都不稀奇。

所以,司徒朝暮更關心的是:“那你同意了麼?”

顧與堤:“我同意有什麼用啊,得他自己同意才行呀。”

司徒朝暮又立即追問:“那他同意了麼?”

顧與堤:“他更不可能同意的,人家可是讀過書的人,怎麼會這麼愚昧無知?人家還生氣呢,覺得我多此一舉,就不該跟他提這種事。”

司徒朝暮終於舒了口氣:“哎,我就說吧,人還是得多讀書,才能提高思想境界,緊跟時代步伐。”

顧與堤笑了笑,隨後言歸正傳:“剛才說到哪兒了?倆人跳上梅花樁了是吧?那天的雨也真是大,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他們倆的頭臉和衣服就被打濕了,雨點砸的霹靂作響,還有風在吹,像是戰場上的鼓點似的,我打著傘站在邊上都覺得焦急,總覺得有看不見的東西在催著我去乾點什麼事,小風也是一樣,年輕沉不住氣,唯獨趙老心氣穩重,紋絲不動,所以最終還是小風先對趙老出了手,抬腿就踢了過去,趙老的身體輕輕一旋就躲過去了,小風又旋身肘擊,趙老還是輕鬆躲過。趙老基本以防守為主,小風不斷進攻,但是每次都眼瞧著要打到趙老的時候,趙老都能靈巧地閃開,身形敏捷的一點都不像是個上年紀的老人。十六根尺寸高的梅花樁,倆人站在上麵打了快一個小時。不過我們這裡的雨總是來的快去得也快,太陽出來的某個瞬間,小風又突然朝著趙老踢了一腿,這次是一招大開大合的前踢腿,整個人像是老鷹似的直接從木樁上騰飛了起來,趙老依舊是旋身閃躲,但這次小風事先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左腳迅速往下方的樁子一點,身子也跟著一旋,換踢為勾,趙老隻得彎腰躲避,誰知就在這時小風竟直接朝著趙老撲了過去,抱著趙老和他一起‘同歸於儘’了。”

司徒朝暮聽得入神,震驚不已:“啊?抱著趙老和他一起掉下去了?”

顧與堤笑:“對啊,但你能說人家輸了麼?規則是把趙老從梅花樁上打下去就算他贏,卻沒規定不允許人家也跟著掉下去。”

司徒朝暮:“啊?那他不是鑽規則漏洞麼?”

顧與堤卻說:“記得趙老曾經說過他什麼麼?性格剛硬,太剛則折。他雖然鑽了規則漏洞,但說明他學會了圓滑變通,悟透了易經中“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的道理,所以他出師了。”

司徒朝暮怔住了,頭腦之中頓時生出了一股驚訝意外卻又豁然開朗的感悟……原來,這就是因材施教、通達則變。

趙老當真是一位虛懷若穀的智者,也確實是小風的貴人。

“那後來呢?”司徒朝暮問。

顧與堤歎了口氣:“後來趙老就走了呀。還是那句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趙老已經把小風從迷途中領了回來,至於後續如何,就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誰都幫不了他。”

司徒朝暮不忍心地抿了抿唇:“那、那那他心裡肯定可難受了……”

顧與堤:“這就是趙老給小風上的最後一課,人間總是有彆離。”

司徒朝暮:“……”

顧與堤:“小風當初之所以會陷入困境,不僅是因為想走出這座山,更因為一場彆離,那讓他很痛苦,但人生就是由一場又一場的離合悲歡組成的,如果小風慘不透這點,他終其一生都隻會痛苦。”

“……”

司徒朝暮是真沒想到爸媽離個婚竟然對宋熙臨的打擊這麼大。但是,他不是挺討厭他爸麼?為什麼還會因為這場彆離而難過呢?

“那他後來悟透了這點麼?”

“應該是悟透了吧。”顧與堤說,“在他十四歲生日過後的第二天趙老就提出辭行了,小風當然是接受不了的,但趙老堅決要走,說是天命已儘,毋需多留,小風也就沒有再挽留,隻是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裡再也不出來了。等趙老正式要走的那天,他也沒出來送,隻是托我送給了趙老一把刀。那是他親手鍛打的一把五尺長的苗刀。我知道他是想感激趙老多年來的栽培與照拂,但他那孩子就是倔,偏要說是為了換趙老那枚破銅錢,不占白胡子老頭兒一點便宜。趙老也收下了那把刀,說是他和小風的緣分未儘,刀可以留,等緣儘了,他就找人把刀還回來。”

司徒朝暮的心裡突然好難過好難過:“他這次用了多久才從和他師父的這場離彆中走了出來呢?”

顧與堤慢慢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但是自從趙老離去之後他就更不愛說話了,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幫我打刀打農具,再陪著我去縣城裡賣一賣,閒餘時間就自己呆在後麵的樹林裡麵練刀練功,不愛出門也從不交朋友,隻喜歡一個人待著,像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既不去打擾彆人的世界,也不允許彆人闖進他的世界裡。”

司徒朝暮於心不忍地詢問:“那趙老說過自己的家在何處麼?允許小風去找他麼?”

顧與堤:“我們也問過趙老在哪個道觀修行,將來是否可以去找他?但他老人家說修行之人居無定所,四海為家,讓我們不必執著去尋,有緣自會再見。”

司徒朝暮:“可是四海為家也太大了,緣分這東西,不好說呀。”但是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紫袍道長就那麼幾個,道家聖地也就隻有那麼幾個,其實也應該好找吧?”

顧與堤輕歎口氣:“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聽趙老的口音,感覺他像是從長江省來的,可能是武當的道士,但是問了,人家說不是,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是還是故意這麼說,不過既然人家都說了不必執著於此,我們何必還要繼續去叨擾人家?人家早已看透了天命,說走就走,絕不留戀。”

司徒朝暮:“也是……”

玄門中人最講究一個乾脆果斷、隨遇而安。

優柔寡斷之人,也絕不可能通透悟道。

司徒朝暮也歎了口氣,從碗中夾了一塊臘肉,卻食不知味,乾巴巴地咽下去之後,又問了句:“趙老臨走前就沒給宋熙臨算一卦麼?看看他未來的運勢如何?”

顧與堤回說:“算過了,但是小風不知道。”

司徒朝暮:“他為什麼不知道?”

顧與堤解釋道:“命越算越薄,所以當事人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不然會影響心境,導致他做出錯誤的選擇。趙老也說過,玄學易數這東西,也隻能看個大概,不成定局,至於未來到底如何,還是需要自己去定奪,萬事隨本心。”

“哦,原來如此。”司徒朝暮又好奇地問,“那他給小風算出來什麼了?”

顧與堤:“也沒什麼特彆的,大苦大難沒有,悲歡離合常有,能困住他的隻有他自己的心。”

“哦……”司徒朝暮猶豫了一下下,還是沒忍住問了句,“剛才不是說他沒有玄門命嘛,還說紅塵中有人在等他,是什麼人呀?又一個貴人?還是帶著他走出困局的人?”

她這後半句話純粹是為了給自己的小心思打掩護,顧與堤看穿了卻沒拆穿她,笑著回答:“趙老沒說,隻說他的性格倔強偏執,以後要是不跟著東邊來的大官走,就很有可能會孤獨終老。”

東邊來的大官?

還大官?

司徒朝暮有點兒懵:“他要走仕途呀?”

顧與堤搖頭:“我也不知道,趙老沒說那麼多,因為說太多了會泄露天機,所以隻能給個模糊的提醒。”

司徒朝暮再一次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東邊來的大官?到底多大的官才算是大啊?班長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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