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不太耐煩,可能是這通電話撥來的時間太差了。
虞倦正在睡。
周輝月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八月過後,我要回白城。”
“有些情況隻有我了解。”
他說的沒那麼具體,但周恒知道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周恒躊躇滿誌,已經想到接下來十年的計劃了。
二十二歲的康勉曾讓周家更上一層樓,現在輪到二十二歲的周輝月來幫助自己了。
他們太像了,周恒比不上他們,無論是康勉還是周輝月,他畏懼過於耀眼的光芒,但是周恒永遠不會承認這一點。
或許是出於愧疚,但更像是合同還未簽訂前的客套,周恒表達著必要的關心和尊重,他問:“你的身體還好嗎?”
“還可以。”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幾秒鐘,周輝月掛斷了電話。
*
午睡醒來後,已經是四點了。
虞倦回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一個小時,接到了小楊醫生的電話。
楊小齊接頭暗號式的表示孫七佰真的不在家。
幾天前,虞倦發現孫七佰帶來的補給比以往都要多得多,是之前分量的好幾倍。他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後來算著日子,這次間隔的時間比之前最長的一次還要長了。
孫七佰沒有過來。
是有什麼事嗎?他會不會不在這裡了。
虞倦忍不住想。
他知道孫七佰的住所,但沒辦法親自過去,也不想暴露,就讓楊小齊幫忙打聽。
虞倦問:“他去哪了?現在會回來嗎?”
楊小齊嘀嘀咕咕:“孫七佰的妻子好像是生病了,所以不在家,去醫院照顧她了。我托人問了,是有這麼個事。”
他找了好幾層關係,托師兄的女朋友的老師,最後總算確定。
虞倦說:“謝謝。下次請你吃飯。”
楊小齊說:“我要吃大餐!貴的那種!”
想了想,又謹慎地說:“如果不好吃,你會再請我一頓吧?”
總之是又要貴又要好吃。
虞倦笑了:“好,請你吃兩頓。”
楊小齊心滿意足地同意了。
兩人又打算了一番接下來準備將周輝月帶去看病的諸多事宜,提出很多計劃,篩選過後得儘快做決定才行。
掛斷電話後,虞倦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快就能解決,還記得前幾天和周輝月抱怨孫七佰很煩,希望他彆來了。
虞倦的心跳得很快,他看向窗外,是夏天的傍晚。
天空滿是粉紅的雲,一層疊著一層,世界像是暈染成了粉紅色,輕快而甜蜜。
比起幾天後還不能確定的看病,有一件事立刻就能做到,有一個承諾馬上就能實現。
虞倦也像漂浮在半空中的雲,整個人陷入輕微的暈眩,沒想太多地做下決定,穿過走廊,未經允許,直接進去了這個人的房間。
周輝月正在和杭景山通話,將周恒的回複告知對方。
杭景山和他商量了之後的應對辦法,沒忍住問了:“這次提前得有點多。按照原來的打算,不是準備拖到白屹山窮水儘,不得不將這個當做彌補的救命稻草,然後再給周恒,讓他們兩個直接撕破臉嗎?”
目前為止,都是杭景山在從中斡旋,但是等周輝月回來,就是他的主場了。
白屹所有的注意力都會回到周輝月身上。
在此之前,壓力都是杭景山在頂。但他不害怕,因為白城隻是他挑選的一個發展事業的地方,就算退一萬步,這件事成不了,他大不了放棄這裡,直接回老家重振旗鼓。
但是周輝月不行,他不能輸。現在的白城是風暴中心,很危險。杭景山也隻是希望周輝月能珍重身體,彆壓力太大,精神狀況出現問題。
他沒想過,進入八月後,周輝月就調整計劃,說要在九月份回白城,這等於是把他們的計劃整整提前了幾個月。
太趕了,對周輝月而言也太冒險了。
周輝月淡淡地說:“因為我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砰”的一聲,門被人推開。
虞倦出現在大開的門後,他的臉頰是很淡的粉色,呼吸有點快。
周輝月將手機放在桌上,電話沒有掛斷,或是還沒來得及掛斷,就這麼鎮定自若地看著虞倦。
“上次說過要陪你出門。雖然你還沒有痊愈,但我要履行承諾了。”
虞倦這麼說著,走到周輝月麵前,朝他伸出手,嗓音還有點喘:“要出門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