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喜歡 “周輝月。”(1 / 2)

忙完院裡的活動, 差不多已經是十點了。

和虞倦想的差不多,上次直截了當地說了和周輝月之間的關係後,來找他要要微信的人少了很多。看來那位交友廣泛, 朋友眾多的學生會副主席果然把這件事傳了出去。

不管怎麼說,對虞倦而言算是解決了一件麻煩事。

回到宿舍後,虞倦洗了個澡, 上了床,打開手機,本來想和周輝月發個消息的, 發現周輝月隻回了自己一條,幾個小時都沒發來消息。

有點奇怪。

虞倦想了想, 打字的手指停了,拿著手機, 撥通了周輝月的電話, 起身去了陽台。

此時已經是秋天, 白天才下了一場小雨,外麵有點涼。

電話響了兩聲, 對麵接了。

虞倦靠在窗邊, 問:“你回去了嗎?”

隔著電話,周輝月的嗓音似乎很低沉, 應了一聲:“沒。有點事。”

虞倦皺了下眉, 直覺周輝月心情好像很差。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對彆人的情緒敏感的人,一般人高興和不高興對虞倦而言根本沒有差彆。

而周輝月很少會表露出這些, 大多時候平靜而複雜,讓人不能看透,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在那棟與世隔絕的房子裡, 一切都改變了,和虞倦在一起的時候不太一樣。

總是愉快的、溫和的,像是風平浪靜時和煦的海麵,和初見時給人的感覺無關。

所以偶爾一次這樣就會很明顯。

至少虞倦很容易察覺。

所以,在考慮了幾秒鐘後,虞倦問:“你怎麼了?”

周輝月已經恢複了平常,他說:“有點累。”

虞倦看了眼窗外,沒有輕易被這個人欺騙,他說:“第七十一條,現在回答我。”

一百條的要求是虞倦隨口說的,但每一條周輝月都記得,還會提出說第多少條,久而久之,虞倦也記住了。

最開始是為了圓搖搖欲墜的謊話,或是為了敷衍,或是簡單的一兩句他討厭的、不喜歡的東西,

後來變得和周輝月有關。

就像現在,他在改變周輝月,但同樣也改變自我。

因為在此之前,虞倦從未有過改變任何人的念頭。

對麵沉默了好一會兒,隻有風的聲音。

虞倦想說算了,如果周輝月真的不想說。

“我是很煩。”

周輝月是這麼說的。

虞倦怔了怔。

“周恒很煩,蘇儷很煩,周知很煩,工作很煩,全都不想做了。”

周輝月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著,很難想象這個人也會說這麼幼稚的話,可能全世界隻有虞倦見過周輝月的這一麵。

虞倦問:“那有什麼不煩?”

他酌情考慮幫這個人找找,就像當初周輝月從前做過的那樣。電影很爛,不好看,他也沒有因為論壇上的言論而不高興,但當天的心情確實莫名其妙變得很好,他總是會回憶起那一天,黑暗的影院中,一偏頭就能看到周輝月的臉。

他記得周輝月認真的語調,坦白地說:“不高興的是我。”

明知道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卻比自己這個當事人要在意得多,好像是什麼無比重要的事。

幾乎沒有一秒鐘的停頓,他聽到對麵的人說:“虞倦。”

虞倦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思緒被打斷,含糊地“嗯”了一聲,問:“叫我乾嘛?”

這次沉默了片刻,周輝月說:“不是你問的嗎?”

虞倦像是反應過來,他的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什麼攥住,不是痛,而是酸酸麻麻的。

周輝月用篤定無疑的語氣說:“虞倦不煩。”

一瞬間,虞倦產生了迫不及待的欲望,自己想去找周輝月。

這個想法突然起來,又無比強烈,甚至連思考的餘地都沒留,虞倦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立刻說:“發個定位。”

周輝月還留在那間兒童房裡,一整個晚上,聽虞倦的每一句話,好像看到他穿過綠野波浪,從茂盛繁密的夏日草木間走到自己身邊。

窗戶是開著的,周輝月看到透明玻璃上倒映著的自己,他的手搭在窗台上,割破的傷口已經凝固,乾涸的血跡看起來狼狽而猙獰。

他想起那一天。

房間很悶,周輝月推開窗,虞倦支撐不起身體,但視線似乎很努力想要看向窗外。

他連一扇窗都無法推開。

周輝月不怎麼冷靜地想著。

虞倦的嗓音泠泠,在這樣的秋日聽起來是溫暖的,他懶洋洋地問:“很煩的周輝月在哪?”

聽起來有些遙不可及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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