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想了很多,最後什麼都沒說,慢吞吞地問:“手不會麻嗎?”
周輝月瞥了他一眼:“你這麼輕,不會。”
虞倦閉著眼,不太高興地“哦”了一聲,想說自己最近吃了很多,但不知道有沒有長胖。
不知道躺了多久,虞倦昏昏欲睡,但到底沒睡的太熟,感覺到桌上的手機震動後就醒了。
他半睜著眼看向周輝月,沒有把手機拿過來的意思,而是問:“怎麼了?”
周輝月點開微信的群聊窗口,看了一眼,說:“你舍友問你這門課的複習筆記做完了沒有,他們來不及了。”
又問:“要發給他們嗎?”
虞倦看到周輝月手邊擺了一遝紙,應該是剛剛整理的。
他說:“你發吧。”
兩分鐘後,十幾張照片上傳到了群裡。
[啊啊啊啊啊救命之恩,下學期再報!]
[舍花不愧是我們宿舍最靠譜的!]
[先對付著,等你回來我再去打印一份。]
幾分鐘後,又有人察覺出不對。
[魚卷,怎麼一個下午不見,你的字就兩模兩樣了。]
[是不太對,這個誰寫的?]
[這個手……周,學長,是你寫的嗎?]
周輝月問:“你舍友問你話,我能回嗎?”
虞倦打了個哈欠,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
周輝月長按那句“是你寫的嗎”,點擊回複。
[嗯。]
群裡炸開了鍋。
孫帆誠懇發問:[……卷兒人呢?]
——[在睡。]
[所以
魚卷真的背叛宿舍,你們下午去約會了?]
——[他念了一下午書,累了。]
[學長,不是我們不信你,是你這話實在沒有可信度!!!]
手機一直在震,虞倦被吵到了,徹底清醒過來,他的嗓音很軟,含混地問:“發個筆記要這麼久嗎?”
絲毫沒察覺到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能發生無法挽回的事。。
周輝月淡淡地說:“你舍友的問題有點多。”
然後將手機放到了虞倦麵前。
虞倦的臉由才睡醒的淡粉到白,又從白變成深紅,熱的發燙:“……”
好想退群。
虞倦努力平複心情,他想起另一件事,比這個要重要的多:“你看了前麵的消息嗎?”
上午看到論壇的帖子後,高一林分享到了群裡,幾個人激情大罵郭鳴學,期間數次提到周輝月的名字,但凡是個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猜出發生了什麼。
更何況這人還是周輝月。
“沒看。”
虞倦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這個人說:“是論壇裡的事嗎?”
“來的時候就知道。”周輝月說,“我在論壇設的關鍵詞是你。”
所以最開始不知道,也不在意,後來虞倦回複,帖子裡提到他的名字,周輝月立刻就收到了提示。
點進去看到虞倦的回複時有點意外,他對這些毫不在意,卻又為了周輝月而據理力爭。
不過又很理所當然,虞倦就是這樣,是全世界唯一竭儘全力保護周輝月的人。
周輝月問:“早晨的時候,看到這些生氣了嗎?”
虞倦的眼瞼搭著,想了片刻,坦白地說:“嗯。”
周輝月笑了一聲,用虞倦的指紋按開手機,打開論壇頁麵。
他對主樓以及彆人的評價全不在乎,當著虞倦的麵,挑出虞倦回複的那幾條讀了出來。
虞倦頭皮發麻:“周輝月,你在乾什麼?”
周輝月置若罔聞,繼續一條一條地往下念。
回複的時候,虞倦壓抑著煩躁和怒火,壓根沒想太多,隻想幫周輝月討回公道,不想那些認識或不認識周輝月的人對他產生誤解,但親耳聽到自己打下的句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特彆是虞倦回複說自己是周輝月的未婚夫。
虞倦:“……你彆念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本人的意見?
這個人真的是……
周輝月放下手機,笑了一下,不像平常那樣,反而有點惡劣,像是故意逗虞倦玩,漫不經心地說:“虞倦,你發的東西我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周輝月低下頭,看到虞倦直起身,臉頰邊印有布料的紋路,頭發亂糟糟的,兩隻眼睛瞪得很圓,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用這樣的手段製止不想聽到的話。
發脾氣都這麼可愛。
周輝月沒有嘗試移開虞倦的手,而是在虞倦的掌心烙下一個一個密密麻麻的吻。
虞倦顫了顫,被親的臉紅耳熱,還是不為所動。
周輝月舔了他的掌心一下。
他的舌頭有些粗糙,和嘴唇的觸感完全不同,就那麼貼著虞倦的掌心,留下一道痕跡。
太癢了,也太熱了,簡直是作弊。
猝不及防下,虞倦的手一抖,指尖蜷縮,突兀地鬆開了。
周輝月重新擁有了說話的權力。
他低聲說:“後悔了。當時應該想彆的法子的。”
避開白屹的耳目,去往北寧的辦法很多,周輝月選擇了最簡單快捷的一種,假傳消息給郭鳴學,讓白家以為很快就能得出結果。而郭鳴學也因此得到重用,不可一世,覺得自己徹底將周輝月踩在腳下,才會來論壇發帖。
虞倦問:“後悔什麼?”
周輝月認真地說:“不想你為了這些事不高興。”
頓了一下,又說:“也不想讓人覺得周輝月配不上你。”
出過車禍,腿腳不靈便,公司倒閉,失去一切的周輝月好像和有著綠眼睛,鋼琴彈奏動聽,三千米跑步第一,成績優異,被很多人追求,模樣好看至極的虞倦並不相配。
周輝月也會在乎外人的目光嗎?
虞倦咬了下唇,嘴唇有些許濕潤的光澤,他用確定無疑的語氣說:“我喜歡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