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倦沒說出口,忽然明白過來。
周輝月在向他表露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那麼好的一麵,不完美的周輝月。
所以虞倦說的是:“周輝月,你也沒那麼厲害,下個學期不要猜錯了。”
他沒有掙脫周輝月的手,而是走到他麵前:“當然,你要是認輸了,提前問我正確答案也行。”
周輝月半垂著眼,與虞倦對視,長久的凝視,直到虞倦有些承受不住似的偏過了頭。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虞倦每一次、每一次都會對他心軟。
他的大小姐。
“其實,”周輝月很難得地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沒辦法忍住,隻要你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會一直、無法停止地注視著你。”
周輝月是一個總是在失去的人。他失去身份,失去財產,甚至連健全的身體也無法保有。
他不再挽留這些,那些都化作複仇和憤怒,當初的痛苦似乎已經變得遙遠,他唯一不能失去的是虞倦。
虞倦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他是不同的,所以第一眼就很在意,之後的每一天都會下意識地靠近,想要了解更多。
所以會知曉那些虞倦從未提及,隱藏起來的事。
可能會有人覺得可怕吧。
但虞倦並不厭倦,也沒有害怕。
不是因為裡曾經發生過的劇情而憐憫,他喜歡周輝月,所以這個人可以對自己展示全部的自我,無論是好是壞,他全都喜歡,所有都接受。
虞倦抬起頭,群山高樹掩映間的天空一碧如洗,藍得像是油畫裡暈染開的顏料,漂亮得不似現實。
如果他擁有足夠的理智,在重生之後,看到周輝月的第一眼,知道無法下定決心報仇,就應該轉身離開。
事實是每一次的抉擇都會動搖,選了不理智的,靠近周輝月的一邊。
虞倦很輕地笑了:“我也看著你的,周輝月。”
一直一直,永遠永遠。
接下來的一路都很安靜。
直至走到接近
山頂的地方,虞倦看到不遠處的房子。
他們走過去,打開大門
密密叢叢盛開的山茶花點綴在蒼翠的枝葉間,萬朵吞火,殘雪燒紅。[注]
房子本身不大,兩層樓高,山茶園很大,四處蔓延著春意。
爬了幾個小時的山,虞倦的體力好,不算太累,但渾身都是汗,他先去洗了個澡。
整棟房子的采光很好,連浴室都開了兩麵窗戶,拉了一層薄薄的紗質窗簾,但遮不住外麵的陽光。
虞倦站在淋浴下,熱水流過眼睫,他半垂著眼,凝視著瓷磚上的反光,有片刻的失神。
天氣真好啊。
好像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浮現在腦海中的全是和周輝月有關的片段。
很多很多,足夠將虞倦淹沒了。
過了一會兒,他穿著浴袍走出來,腰間係著帶子,發尾濕漉漉的,周輝月要幫他擦頭發,虞倦沒讓,推著對方進了浴室。
二樓的臥室很大,三麵都是巨大的玻璃窗,正對著床頭的窗戶開著。
周輝月從浴室中出來。
虞倦伏在窗台的枕頭上,鬆鬆垮垮的浴袍完全敞開,一大半垂落在地麵,被子扯了一小塊搭住了腰臀,從脖頸至後背,雙腿都裸.露在外。他才洗過澡,膝蓋和腳踝透著淡淡的粉。
周輝月走到了床邊。
虞倦似乎百無聊賴,他的小半張臉陷在枕頭裡,手中拿著一枝開放的山茶,是穿過花園間的小路時隨手摘的。
周輝月叫他的名字:“虞倦。”
虞倦如夢初醒,回過頭,周輝月才發現山茶不是拿在手裡,而是銜在唇齒間,他鬆開牙齒,花枝跌落,順著枕頭摔在了床鋪上。
虞倦抬起臉,慢吞吞地說:“你洗澡好慢。”
他沒有道理地抱怨。周輝月洗澡用時很短,但是在他的主觀印象中,每一秒鐘都很漫長,長到他在數自己眨了多少次眼。
周輝月俯下.身,聲音低沉,有些啞,很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虞倦揚了下眉,是原諒這個人的意思。
他伸出手,拽住周輝月的衣服,用了點力,使這個人低頭,兩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一個略有些青澀笨拙的吻。
“周輝月,我明天沒有考試了。”
他會打開野獸的囚籠,滿足一切欲.望。
即使在此時此刻,虞倦還是那麼高傲,那麼矜持,就像第一次朝周輝月走去,對這個人提出要求。
現在是下午的兩點鐘,和煦的春光傾瀉而下,虞倦整個人沉浸其中,他的皮膚很白,純真到近乎聖潔,一雙綠眼睛如平靜的湖泊,卻無風自動,有著一圈一圈散開的漣漪。
周輝月是那陣風吧。
從溫柔至暴烈,裹挾著虞倦這條遊魚。
虞倦從來不知道人與人之間可以這麼……這麼親密,親密到他連想說出口的話都會在聲帶震顫後被另一個人吞掉。
他不是感覺到危險,不是沒有安全感,卻用每一寸皮.肉感受周輝月的存在,被握緊,被親吻,十指糾纏著,失控的痛楚和快樂也不能使他遠離這個人一秒鐘。
“虞倦,眼淚好多。”
模模糊糊間,虞倦聽到周輝月說。
他吻虞倦的眼瞼,睫毛,濕透了的眼角,也吻一絲.不.掛的虞倦身上的那枚翡翠吊墜。
“哭起來好可愛。”
虞倦的眼淚打濕了花瓣,鬢角和周輝月的掌心。
周輝月細細密密地吻去那些眼淚,他無法抑製自己的欲望,也無需壓抑,虞倦全都接受,好的或壞的。
在很好,很溫暖,隱秘至極,隻有彼此的地方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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