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很快到了,周輝月也懶得和陳簡多話,上了車,又一次撥通了虞倦的電話。
虞倦從租住的房子出發,打的車正好到了。
他說:“你直接去機場。我幫你拿了幾件衣服。”
周輝月說好。
機場的人很多,虞倦一個人站在角落,麵前擺了一個大箱子,裡麵裝了兩個人的行李。
想到要和周輝月一起出門,虞倦感覺自己好像輕飄飄的,以前他不在意等待出行前的那段時間,但也這一次很關心起飛的倒計時。
大約是很期待吧。
虞倦等了二十多分鐘,忽然感覺有人走了過來。
抬起頭,周輝月西裝革履地站在自己麵前。
模樣有點冷淡,又英俊至極,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滿不在乎,但下一秒就對自己露出笑意。
虞倦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你喝酒了???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周輝月點頭:“參加一個宴會。”
虞倦對這些沒興趣,沒多問,直到周輝月從他手中接過箱子,一同往裡走去,才不客氣地說:“除了西裝,你都沒什麼衣服,不適合出門玩。”
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我多拿了幾件自己的。”
虞倦的個頭不算矮,喜歡穿oversize,雖然對比周輝月的身材,肯定不能算是寬鬆款,但也不是不能穿。
又瞥了周輝月一眼,是問他有沒有意見。
周輝月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沒有,你的衣服都很好看。”
飛機落地已經是深夜。他們在酒店住了一晚,準備第二天再出門。
考試周開始後,虞倦就在琢磨這件事。他的行動能力一貫很強,找了一圈,最後定的是四季如春的金台。
可能是冬天太冷了,虞倦不喜歡冷,而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和周輝月在一起度過了完整的夏天,秋天,還有半個冬天。
所以想要追逐春天。
至於具體的計劃,虞倦也沒想太多。
第二天早晨,虞倦迷迷糊糊地醒來,有點暈,還以為是在家裡,但感覺不太一樣。
……枕頭太硬了。
他偏過頭,周輝月半靠在床頭,手機屏幕亮著,單手打字。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周輝月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將虞倦整個人摟了起來,輕聲問:“想不想去山裡的房子,那裡種了一片山茶,花開了,聽說很好看。”
虞倦含混地“嗯”了一聲,感覺自己臉頰邊的碎發被人撥弄開,沿著臉頰一點一點往下碰,最後又按了下嘴唇。
真把自己當成玩偶了麼?虞倦有點不高興,又沒那麼不高興地想,大概是很困,又不太想動彈,所以很乖地當了半個小時的小魚玩偶,任人蹂.躪。
進山的車將虞倦和周輝月留在山腳下,載著他們的行李,和接下來幾天要用的物資,從大路離開。
登山賞景走的是另一條小路。
虞倦
戴著遮陽帽和墨鏡,看了一眼身旁的周輝月。
對方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不是很合身,但他模樣英俊,身材高大,所以穿什麼都好看。
這座山不算高,也不陡峭,小路蜿蜒崎嶇,高樹叢生,看不清前路,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但身邊有人陪著,往前走的每一步,虞倦都沒有猶豫。
虞倦一步一步往上走,他稍稍推了下墨鏡,一隻蝴蝶扇動著翠綠的翅膀,蜻蜓點水一般從他的身邊翩躚而過。
一瞬間,他想到在那個未知的、等待死亡的時刻,他躺在床上,看到那隻困在房間裡,跌跌撞撞的飛蛾。
但現在的蝴蝶是自由的。
虞倦的腳步慢了下來,他有一點喘,看著周輝月的側臉,莫名想說從前的事。
過去會因此而難過,不願意提起的事,現在也可以和周輝月分享了。
他說:“在這個世界,我去過的地方很少。”
周輝月似乎並不驚訝,他說:“沒來過金台,北寧,不愚山和白城是你唯一去過的地方,是嗎。??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應該是疑問,但周輝月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虞倦停了下來,反應了好一會兒。但周輝月牽著他的手,兩人還是繼續往上走。
他可能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觀察力,在那個夜晚,在泳池邊,虞倦以為周輝月說出了知道的一切,但可能隻是冰山一角。
周輝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起了在不愚山的夏天。
電影,城市,學校,家常的品牌,白城裡的瑣事,都是不經心時問的,虞倦隨口回答。
他自認算得上謹慎,但當周輝月梳理了一遍當時發生的事,虞倦才發現自己的破綻很多。
他皺著眉,聽這個人說:“後來猜到更多,很多細節都表明你好像不是生活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不說出來會更好,但周輝月還是說了。
周輝月似乎沒有發現虞倦的異樣,他的手很緊地攥著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撥開伸展在路中央的枝條。
“虞倦,你是不是太不小心了。”不是嘲笑的語氣,而像是費儘心力,發現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想說給對方聽,“你是從哪個星球來的,不怕被抓走嗎?”
虞倦要被氣笑了,他從地球來的,又沒有外星人的異能,當然不會被抓走。
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周輝月又繼續說起彆的了。
因為周輝月對虞倦吐露這些不是為了探究虞倦的來曆。
無論他來自什麼地方,周輝月對他的喜歡不會有絲毫變化。
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歡。
周輝月從周一開始,複述了虞倦一整個學期的課程表。
虞倦:“?”
才開學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戀愛,虞倦甚至還沒意識自己喜歡對方,他也不喜歡向彆人報備自己的行程,所以不可能把自己的課表發給周輝月。
所以有點不解地問:“你找我舍友要的課表?”
周輝月搖了下頭,日光照著那雙漆黑色的眼眸⒛_[]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漫不經心地說:“猜猜看。”
虞倦讓這個人複述了一遍,這次聽得很仔細,麵無表情地說:“錯了一節。周三上午不是數據結構,和周四下午第一節的課反了。”
周輝月笑了一下:“我沒記錯。你抱怨過那一節課的作業很多,是老師調換過嗎?”
虞倦的呼吸一滯,意識到周輝月完全是在平時的聊天中,推測出自己的課表的。
周輝月在同一所學校讀過相同的專業,他的記性很好,記得學校的課程安排,雖然教學目標有所變化,但大致相同。虞倦的課程表就像一塊很難的拚圖,周輝月從每天和虞倦的隻言片語中發現線索,一點一點將對方的生活拚湊完整。
當做某種樂趣。
虞倦半抬起眼:“你是不是……”
有點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