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哦了一聲,又問:“那阿裡斯,現在多大?”
溫時想了想,回答:“大概兩歲多吧,他還沒長大吧,這個時候……”
男人點頭:“你哭是因為什麼?”
溫時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哭什麼,明明沒有結果的事情,他那麼在意乾什麼?
就算阿裡斯存在這個世界,那他又要以什麼身份和他見麵?
阿裡斯是一隻雪豹,可他是個人啊,一個動物和一個人類能摩擦出什麼火花?
他見了阿裡斯又能怎麼樣?還是隻想確定一下這個世界真的有阿裡斯?
見到了他,卻又不再是他認識的阿裡斯,那他不會更傷心嗎?
溫時歎息一聲,再什麼話都沒說,男人背著他下山了,到了氧氣充足的地方,他讓男人放他下來。
遠遠看到了牧民的羊群和犛牛群。
溫時坐在了一塊冰涼的石頭上,眺望遠方,他問男人:“阿裡斯會不會下山來捕獵呢?”
男人看他一眼,問:“很喜歡阿裡斯是麼?”
溫時抹了一把冰涼的臉頰:“你不懂,跟你說了你也不會共情,我隻是想救救他,不想他被誣陷。”
男人看著溫時的側臉,覺得他有點過分的可愛,男人又笑了笑。
溫時感覺男人在笑,看了他一下,心下不悅:“你笑什麼?看我哭很好笑嗎?”
男人點頭:“第一次見一個人類為一隻雪豹哭,不知道什麼心情。”
溫時哼了一聲:“你當然不懂我的心情,你又沒經曆過我的一切,又怎麼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麼。”
男人問:“對你意味著什麼?”
溫時想了想,搖頭,拒絕分享自己的經曆:“不想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明白,我隻想知道你爸爸的團隊去哪裡了。”
那些人是怎麼上山的呢?
哦,他們有無人機和直升機。
唉,溫時在心裡又歎息一聲,人與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男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裡了,反正他跟著那些人一段時間後,就離開家鄉了。
他隻想去見自己的親親寶貝,但他又不知道怎麼
跟這個人相認。
他會覺得離譜吧?
他哭是什麼見不到自己嗎?
想到這裡,男人覺得他有點可愛,想和他一起去原來生存的地方看看,卻又害怕他有危險。
男人心裡實在矛盾。
他原本的樣子其實不是這樣的,隻是他覺得那個年輕人長得很符合他的審美,他便變成了那個樣子。
他原本的樣子半人半獸。
說是人,有尾巴,說是動物,又進化出了人類的雙腳雙腿。
他覺得自己在人類麵前是四不像,隻能找個人來模仿一下了。
他怕自己的樣子嚇到溫時。
男人在一邊坐著沉默不言,溫時歇了會兒繼續爬山,他不會放棄的,他要去找阿裡斯的洞穴。
隻要找到那些洞穴,那他一定就能找到阿裡斯。
這樣想著,他也不準備和男人廢話了,直接起身就走。
男人看著他倔強的背影,心裡是真的疼惜。
他肯定是為了見自己吧。
男人起身跟上。
溫時不服輸,他不想就那樣放棄,可沒想到會在半山腰遭遇雪崩,當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後,他朝著上麵望去,結果等了幾秒,白花花的雪花奔湧而來,溫時朝著後麵大喊一聲:“快跑!雪崩!”
一句話剛說完,便被奔湧而來的雪堆衝下了山坡,溫時一點抵擋的力氣都沒有,正想著那個男人會不會有事,在天旋地轉中,他看到了一個身影朝他奔來。
溫時以為自己眼花了,脊背砸在岩石上,被石頭劃破一道道口子,雪崩的速度太快了,溫時壓根自救不了。
可是不知道自己往下被卷了多久,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咬住了,但溫時的意識已經在逐漸模糊,他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很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下了,可是眼睛都睜不開,身體的疼痛讓他感覺到恐懼。
但迷迷糊糊中,總感覺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在舔舐他,溫時想睜開眼睛看一眼,到底是什麼東西。
忽而感覺唇上一涼,有種刺痛感在他唇上蔓延,他似乎聞到了來自天上冰涼的雪,以及熟悉到一種無法言說的觸碰感。
“阿裡斯……”
他呢喃出聲,汲取身邊唯一的溫暖,沒多久就進了一個比較溫暖的懷抱,嘴上的刺痛感,也變成了柔軟的觸覺。
溫時感覺自己的嘴巴被溫柔舔舐,包括牙齒和口腔,他的嘴被迫張開,承受突如其來的親吻。
這感覺太真實了,可又那麼虛幻,他感覺帶著毛絨絨觸感的手掌在他臉上摩挲,溫柔又疼惜。
溫時感覺自己能睜眼了,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便見一張陌生的臉頰近在咫尺。
像人,又不像人。
因為他一張臉上,有一個類似動物的鼻子。
溫時是害怕的,但那家夥正在低頭親吻他。
溫時的嘴時不時被舔舐,那家夥的唇總是貼上來。
溫時想甩開,可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全身都疼。
想掙紮,才發現自己被一條很長的粗壯尾巴纏著腰。
溫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他遇到了怪物,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怪物,那怪物頭上長著一對雪豹才有的耳朵,頭發都遮不住。
這還不算,那家夥還長著一個奇怪的鼻子,正在和他接吻。
溫時嚇壞了,全身忍不住發抖,他的眼淚落了眼角,害怕使得他全身顫抖。
可那家夥,抱著他就是不放,反而越親越來勁,但溫時感覺自己被雪崩造成的窒息感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