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驚奇:“那不是很遠?”
李霧仍不說距離,隻答:“比山路好走得多。”
“也是,”岑矜莞爾,話中有話:“等熟悉了地鐵,公交,這些路會變得更加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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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李霧走進校園,脫離視野,岑矜才重新按亮手機。
她切至微信,想重溫下李霧那句道歉,但很快,她目光驟停在少年的網名備注上。
一月二號……
好像快到這個小孩生日了啊……
回到公司,岑矜一邊開機,一邊問路琪琪:“我們元旦放假嗎?”
路琪琪挖著剛叫的聖代:“放啊,但放或不放又有啥區彆,國慶不也在家7x24小時待命。”
岑矜點頭,讚同她這句行業箴言。
陸琪琪叼著勺子上下顛,瞄她:“你有什麼重要安排嗎?”
岑矜回眸否認:“沒有。”
“沒有剛好,”Teddy像一隻狡猾的暹羅,神不知鬼不覺來到她們身後,啪得按下兩張票到她們工作台上:“這是活動方送讚助商的門票,讚助商又給了我們不少,你倆有空就去看吧。”
路琪琪嚇一跳,舉高對光:“什麼比賽?”
“NBA來華友誼賽,有好幾個明星球員。”
“嘁,我還以為什麼呢,英雄聯盟賽事我就去了,”路琪琪嫌棄地將嘴撅老高:“籃球,沒意思。”
“是但咯,橫掂我已經送出去咯。”Teddy甩下一句粵語,轉身繼續去做散票童子。
岑矜翻看著自己這張票麵,注意到時間剛巧也是一月二日。
機不可失,她重新整理計劃,轉了下椅子,麵朝路琪琪,端出目的性極強的笑容:“琪琪――”
路琪琪回眼:“咋?”
岑矜眼似彎月:“既然你不想去,就把票讓給姐姐唄。”
路琪琪從手邊筆記本裡抽出那張票,斷言:“你要跟誰去?肯定是哪個野男人。”
女生雙眉又猛跳好幾下,八卦道:“謔?你的第二春來了?”
“不是,”岑矜支著額稍,隻能在她過於激進的腦補能力下坦白真相:“我想帶我弟去看,他那天剛好生日。”
路琪琪大失所望,又不理解道:“你怎麼對你弟這麼好,我弟我恨不得每天踹他一腳。”
“可能因為我弟不去黑網吧,還全班前十吧。”岑矜微微笑著,難掩驕傲。
路琪琪氣炸:“靠!”轉頭把票往岑矜那使勁擼:“拿走,快拿走,你們姐弟情深去吧,我不想再看見這玩意兒了。”
岑矜露出一口貝齒,笑靨明媚:“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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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下了自習,李霧回到寢室。
簡單收拾完,他鋪開講義,準備倒杯水服藥,繼續秉燈夜戰。
自打與另外三人決裂,他就不再使用宿舍的公共飲水機,換成每天去開水房打水。
今天,水才斟進杯子,李霧就察覺出不對。
他把水瓶蓋好放回地上,,抿了口杯子裡麵的確認。
果然,都是冷的,而且並非涼透的開水,是直接被替換為自來水了。
他回過頭去看室友。本還朝這打望的林弘朗立馬架起自己麵前的書,裝模作樣。
冉飛馳倒還看著他,唇角勾出一抹得逞挑釁的笑。
李霧與他對視一秒,放棄計較,坐回原位翻書。
“誒?李霧,你看這是什麼呀。”林弘朗對他的無爭態度不大滿意,咣一下將自個兒腳翹上桌麵。
李霧斜去一眼,如遭重擊,霎時站起身來,任椅腳與瓷磚蹭出尖鳴。
“這鞋哪來的啊,怎麼老放桌肚不舍得穿呢,不如讓我幫你試試。”林弘朗賤兮兮說著,鞋尖前後亂晃,惡劣至極:“嘖,不會是假的吧,原價一千多呢。”
李霧握拳,快步走過去,居高臨下警告:“脫下來。”
見他頭一回這樣激動反抗,林弘朗一個興奮後仰,險些連人帶凳栽倒,他忙岔開雙腿穩住,繼續得意洋洋:“就不。”
講著話,順手還將鞋盒裡沒上腳的那隻飛拋給冉飛馳:“冉啊,你也試試。”
李霧又去跟冉飛馳搶。
他們嬉笑,互丟,躲閃,戲耍,愣是不讓李霧夠到。
李霧眼光漸深,折回原處,拎起腳畔的熱水瓶,起身往門邊走。
以為他無奈妥協,氣到深更半夜要出門打水,冉林二人露出勝利笑容,但下一秒,他們麵色就僵住了。
李霧並沒有離開寢室,而是毫不費勁地將門口的飲水機桶拆卸下來,然後把自己瓶中的自來水往純淨水桶裡傾灌。
水位上升,嘲諷值也隨之暴漲。
冉飛馳起身,企圖阻攔。
林弘朗已經一個箭步衝過去,狠推李霧肩膀一下:“你有病吧!”
李霧往後一退,咚得撞上門框。但他身姿不改,麵色鎮定:“這麼喜歡蹭我的鞋,也不會介意喝我不要的水吧。”
他瞳孔銳亮,似久磋的刃,能照透人心。
林弘朗稍有怔忪,隨即回神,一把揪住他衣領,咬牙恐嚇:“想被打是吧?”
“來。”李霧下巴微昂,冷聲吐出一個字,隨手將空水瓶撂回地麵。
內膽刹那爆碎,在有限的空間裡撕裂出急促尖銳、且極具脅迫力的噪響。
這下連冉飛馳都驚在原處。
躺床上的成睿無法再裝死,彈坐起身,目不轉睛觀看起下方鬨劇。
“不敢?”李霧又問,眼光睥睨,睫羽一顫不顫。
話音剛落,林弘朗一個猛撲將他壓到地麵。
冉飛馳緊跟其後,亂拳瘋捶。
李霧反手一擊,冉飛馳吃痛,鬆了力道,剛要欺身反攻,林弘朗的胳膊又狠撞過來,將他摁回原位……
……
三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如鬥獸,如惡狼,扭打成一團。
成睿心跳若雷爬下床,寒顫不停,一時都發不出聲音。
“彆打了!”成睿渾身打抖,終於找回知覺,幾次拉架無果,他眼淚都要出來了,隻能高喊求助:“求你們了――彆打了,彆打李霧了啊,誰來幫幫我啊――”
周圍寢室聽見動靜,紛紛跑來走廊,撞門叫喚。
宿管也衝上樓來。
成睿忙去開門,中年男子和數個男生瞬間湧入,幾番拉拽,好不容易撕開早已紅眼的三人。
宿管近乎氣瘋,罵罵咧咧:“都是什麼混賬東西,你們是來學習的還是當小混混的啊!”
李霧口中都是鏽味,他拂開幾雙扯住他胳膊的手,自己撐桌站起身子,而後拭去唇角的血漬。
他劇烈喘動,回身將林弘朗桌腳散落的兩隻鞋撿起,收入鞋盒,托著走了回來。
男生眼色陰涼,環顧一周。隻消一眼就怵住對方,無人再敢開腔。
宿管掏出手機聯係老師,連瞪三位肇事者,最終定格到成睿臉上:“誰先動手的?”
成睿驚魂未定地站在原處,隻字未言。
宿管又是一聲重斥:“到底誰啊!”
成睿猛一激靈,顫顫巍巍抬手,劃過眾人。一指林弘朗,又指冉飛馳,而後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裡猛閉一下雙眼,似下定狠心那般答:
“是他倆,是他們先打的李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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