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次振翅(理想化)(1 / 2)

狙擊蝴蝶 七寶酥 9674 字 8個月前

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到接近一點, 岑矜才從李霧熱烘烘的懷裡出來,回了臥室休息。

戴上眼罩前,她打算給李霧發個晚安, 不想又看到了吳複的新消息,在表達歉意,說是他太太用他手機群發的請柬,他沒有注意。

“太太”兩個字略微刺眼, 岑矜本不打算回複,結果前夫又開口問:你想來嗎?

岑矜輕吸一口氣,敲字:你不會真以為我們上一段婚姻是好聚好散吧?

吳複說:幾年下來了, 我以為再壞的收場也能淡化了, 你還是很在意嗎?

岑矜快速回擊:不,我並不在意, 隻是認為合格的離婚狀態就是從此陌路。管好你太太的手,彆故意整這些陰陽怪氣的東西,來太歲頭上動土。

吳複或許笑了:所以太歲願意來坐坐嗎,這次以我的名義邀請,你彆想太多,就是一次婚禮名義的小小聚會,不用帶任何東西,畢竟好久沒見了。

勝負欲真是種不時發作的藥癮,岑矜覺得自己又被裹挾了, 也想以體麵優雅的姿態碾壓回去。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同意, 用一種近乎恩賜的飄然口吻:好呀。

一周後, 岑矜赴約去了吳複的婚禮現場, 與她一道前往的還有春暢,她也收到了他們的請柬。

吳複的婚宴規模確實不大, 安排在一家高檔會館的露台。不同於他們之前花海一般的紛繁布置,這次夜宴充溢著簡單複古的法式小資風情,臨江而置,格調優雅,音樂繾綣,賓客們環坐於絨絨燭光之中,浴著夏季微曛的風。

岑矜見到了不少熟人,若不是有張婚禮告示牌杵在入口處,她快以為這隻是一次行業趴體外加同學聚會。

新郎與新娘的裝束同樣低調。吳複隻一身灰色西服三件套,七分褲帶出些許時髦跳脫感,而卞欣然是純白的及踝禮服長裙,亮絲鉤織,行走時會折射出孔羽一樣的光澤。她挽起低髻,隻卡了朵白桔梗,笑容一如既往的純美。

一對璧人。

岑矜由衷發出如斯感慨,她本以為自己會心有不甘,會如坐針氈,但到場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真正正成了場外觀眾,一點沒有想要追究吳複到底是婚內出軌還是無縫銜接的念頭。

她平和地給予祝福,並遞上禮物。

岑矜坐的那桌都是大學同學,見她過來,大家還有些意外。

但看女人麵無異色,他們也都默契地避而不談,隻熱情招呼,相互寒暄生活工作相關。

席間有個同屆女生心生憐憫,拐彎抹角誇起岑矜:“你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啊,跟大學時還一模一樣呢。”

春暢剝著蝦,向來口無遮攔:“她整天擱年輕小帥哥那采陽補陰,能老嗎?”

“哇……真的啊。”一桌同學噓了起來,討教起細節。

“聽她瞎說。”岑矜淡笑一下,微微挺直了背脊。

吳複與卞歆然剛好來這桌招待,見席上分外熱鬨,便舉著香檳問怎麼了。

女同學回:“我們在求教岑矜怎麼泡到小鮮肉的呢。”

吳複笑容微澀一下。

卞歆然挑了下眉,咧嘴笑問:“哇,矜姐有小鮮肉啦?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岑矜握著細長的高腳杯,看向吳複,紅唇彎出恰到好處的弧度:“你先生認識。”說完便與他手中杯子輕輕一撞。

女人眉眼謐然,有種無可挑剔的冷靜,無可挑剔到近乎薄涼。

吳複感覺自己心也跟受擊的玻璃似的哐然了一下,一時間不知作出何種反應才合理。

“誰啊誰呀。”桌上眾人好奇。

吳複怔然兩秒,含笑問:“怎麼沒把他一起帶來?”

“他今天住校,沒回家。”岑矜莞爾,坐了回去。

信息量頗大,大家更加瘋癲,紛紛發問、調侃:“還在上學嗎?”“哇靠岑矜你可以啊。”“玩這麼大的嗎?”

簡短兩句話,瞬時顛覆眾人看法,岑矜從棄婦升級為女皇,隨性的態度讓這群因工作家庭束手束腳的熟齡男女們羨慕不已。

從她入席,他們都狹隘以為她是位傷心人,是飯黏子,是蚊子血,卻不想她早已涅,成為一隻自由輕盈的蝴蝶,撲簌著金箔般的光粒。

吳複挾著卞歆然離席,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前妻。

觥籌交錯,女人坐於綽約人影之中,一襲杏色長裙,肌膚皎白,麵容端麗,美得好似月霜都積彙到她臉上,又淌了遍體。

她在發光。

這個夜晚,吳複並沒有實現自己想要的效果,他自以為的勝仗在岑矜麵前一敗塗地,相反還將她推上了白月光的寶座。

他跨入了另一個相似並局限的巢穴,而她卻更加開闊,更加歡樂,縱情馳騁在更大的森林與草野。她自然不會再回首,流連在他領地的邊緣――而他兩年多來一直與之相反地認定著。

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她居然真的會跟那個一無所有的小男生在一起。吳複難以消化。

當初他不以為意,一是想儘快與她割裂;二是他確信,以岑矜這樣爭強好勝的個性,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毫無用處的選擇。

後勁竟大到如此地步。

不甘與難解縈滿了吳複的心房,偷望向岑矜的每一眼,它們都在累疊,讓他難堪重負。臨近宴會尾聲,吳複借故單獨說去衛生間,其後在安全通道給岑矜打了個電話。

岑矜接通後,本不準備理睬,但對方說是工作上的事,她才知會春暢一聲,離開了座位。

到碰頭地點後,吳複已脫掉西服,上身僅剩一件白襯衣。

岑矜停在他麵前,勾了下唇:“怎麼了,非要在這種日子談工作。”

吳複維持了一整晚的溫文笑意蕩然無存:“你真跟那個小孩在一起了?”

“這就是你說的工作上的事?”岑矜沒有直接回答:“如果是要問這個,那我就先走了。”

吳複眼光變得有了力道:“不是為了氣我嗎?”

岑矜譏誚地笑出聲來:“吳複,你太高看自己了,”她直視著他,輕描淡寫:“是的,我跟李霧在一起了,托你的福,我遇到了真正想要的那種愛。”

吳複胸腔起伏一下,忍無可忍釋放出一個蟄伏已久的秘密:“他以前就對你心思不軌,你知道嗎?”

“心思不軌?”岑矜微微蹙了下眉,打量起他:“你現在的樣子更像心思不軌吧,新郎官,想讓人看笑話也彆拉著我下水。”

吳複雙手抄回褲兜,倚向牆麵,似在收兵退陣,克製著自己:“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岑矜不想多做糾纏:“我可以走了嗎?。”

“我還沒說完,”吳複說:“你們公司上個月出的那條藝術家合作視頻,是你做的吧。”

岑矜怔了下:“林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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