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隻回:“沒多久。”
他又問:“喜歡嗎?”
岑矜伸手對光,看了又看:“喜歡,很喜歡。”
她真的很喜歡。
她又想結婚了,又敢結婚了。
隻因為對象是他,一個她確信被愛也愛著的男孩。她的世界從此拂曉,雲彩絢爛。
回到辦公桌前,她給李霧發消息: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還跟我朋友暗度陳倉。
李霧大概在笑:她告訴你了啊。
岑矜:哼。
李霧:隻是問來作參考,主要還是靠自己挑。
岑矜:那我必須要給你一個懲罰了。
李霧好整以暇:悉聽尊便。
岑矜回:年前有個行業派對,你來當我男伴?
李霧:沒問題。
―
12月28日當天,作為雙C的創意合夥人,岑矜受邀代表公司參加由本土廣告創意聯盟的成員年會。
當夜到場人很多,岑矜一襲玄色長裙,抹胸款式,裹出玲瓏軀體。
她脖頸纖長,行走於衣香鬢影,好似湖光之中的黑天鵝。
除去她本人光彩奪目外,她的男伴也格外吸睛,一套黑色西服,修長挺括,麵孔年輕,又帶著些許冷峻,好像守護在側的黑騎士。
黑騎士倒不是故意冰著張臉。
他首次參加這種大型場合,放眼皆是紅男綠女,緊張在所難免。
一位眼熟的女甲方迎麵駐足,與岑矜打招呼。
因前後待過的兩家公司都跟她有過項目合作,岑矜對她印象同樣深刻,也笑著問好。
女甲方寒暄起她新公司並期待合作,言語間不無鼓勵與羨慕,最後瞟向她旁邊的青年:“這位是……?”
岑矜微微笑道,吐出三個字:“我先生。”
李霧周身一僵,快瞄岑矜一眼,心跳得宛若蹦極。
無奈場合局限,他不敢露出誇張表情,隻能淡淡頷首。
女人誇讚:“好帥好年輕啊。”
岑矜附和:“是嗎,我也覺得。”
目送走甲方,李霧迸出今晚到這裡後第一個不受控製的明燦笑容,與她交頭接耳:“你剛剛怎麼介紹我的?”
岑矜莞爾:“先生啊,怎麼了。”
“可我們還沒有真正結婚,”李霧語無倫次:“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岑矜挑高手背,示意無名指上戒指:“都這麼明目張膽了,裝什麼隱婚人士。”
李霧低咳一聲,戲稱:“岑總,還不是怕給你丟人。”
岑矜彎著眼:“得了吧,你杵這就很給我長臉了。”
她冷哼:“你沒看今天跟我主動打招呼的女的都多起來了嘛,我不趕緊說你是我老公,她們沒準還以為你是我公司員工,就差要掄起鋤子撬人了。”
兩人正說笑,麵前又走來一對男女,並不陌生,女人著白裙,男人穿正裝,頗似一年多前的那場婚禮。
李霧麵色因而微微凝起,轉為戒備。
他挽住岑矜,並留心她神態,卻發現女人不起波瀾,相反還挑高睫毛,更顯挑釁。
女人攜著男人走近,笑著與他倆說話:“啊,矜姐,你好,我剛剛還在想會不會碰到你呢。”
岑矜親切道:“你好啊,歆然。”
吳複就站在她身邊,岑矜笑著瞥他:“你好。”
男人笑意清淡,也頷首問好。
卞歆然問:“現在自己管理公司很辛苦吧。”
岑矜輕描淡寫:“還好吧,”她下巴微揚:“你先生之前總說我不適合打工,建議我自己開公司,幸好我聽進去了。走出舒適區的感覺居然這麼棒,還得謝謝他。”
“是嗎,”卞歆然回頭看吳複:“你怎麼光勸人開,不自己開一間呢。”
妻子的風涼話令吳複麵色宕了些,反問:“你怎麼不開?”
卞歆然一下卡殼,不再聊這個,轉頭看向李霧:“這就是你那個男朋友吧。”
岑矜笑了笑,像個小女孩炫耀自己的所有物:“帥吧?”
不料她如此直白,卞歆然愣了下才答:“是很帥。”
李霧耳根微熱,攥緊她手。
岑矜回頭拿目光嗔他。
“你倆看起來好登對。”目睹他們旁若無人的小動作,卞歆然發自肺腑羨慕起來。
她本以為會看到什麼古怪配對,可天壤之彆的差距在他們身上蕩然無存。純正的愛果然能帶來氛圍上的相契,氣場上的靈犀。
突地,她注意到岑矜右手的鑽戒,驚了下:“你們要結婚了?”
始終冷眼旁觀的吳複,目光銳利了幾分。
李霧勾了下唇:“沒那麼快,隻是答應了我求婚。”
既有人替她先答,岑矜便隻笑著默認。
卞歆然雙手合十:“先提前恭喜了。”
岑矜巧笑:“如果辦婚禮的話記得要來參加,”她看眼麵色愈加難看的吳複:“彆忘了帶上你丈夫。”
……
―
21周歲生日當天,李霧如願以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禮物。
他的未婚妻準備了一張漂亮精致的信封,並煞有介事道,裡麵可是裝著她深思熟慮好幾天寫下的結婚條件。
李霧雙手捧過,當著她麵動作小心地拆封,展信。
下一刻,他笑了出來,又欣喜,又無奈――
白紙正中央,隻一個超大號手寫字:
「你」
二二零你好三三一二三一八四你好三三一二三二一二你好三三一二三一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