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沒有啊!”
仆役已經嚇懵了,連連後退著擺手,“您是不是搞錯了,害人的是這個……”
“休得無禮!”眼見著這個仆役還不知死活地指向奚陵,賀永安當即一聲暴喝。
他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氣,好像自己最崇敬的人被冒犯了似的,這下彆說仆役了,就連跟著他來的其他幾個弟子都茫然地麵麵相覷,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賀師弟,人抓到沒有?”
這時,又一個人影出來了,邊往外走邊開口:“情況有點不太對勁,我懷疑是有人搗鬼,先把人扣下來,回去再慢慢審問……前、前輩?”
於是曆史再一次重現了。
和不久前的賀永安彆無二致,在看清眼前之人以後,於錦嗓音一掐,瞬間就劈了叉。
“你要抓我?”奚陵轉過頭,認真詢問著。
他真的隻是因為疑惑所以才發問,不曾想於錦腦袋都快甩飛了,連忙道:“沒有沒有!都是誤會!”
借他八個膽他也不敢啊!
“我們是接到檢舉說有醫修下毒並惡意重傷凡人,才趕來查探,沒想到是您……”
他比賀永安反應快得多,立刻明白奚陵恐怕是被人誣陷了,臉色一肅,鄭重地說:“我這就讓人去詳查此事原委,絕不讓前輩平白受了冤屈!”
奚陵倒是無所謂,被冤枉也不過是多打幾個,於是隨意點了點頭,便朝裡走去。
他還急著去看餘順的情況,沒精力同於錦閒聊。
白桁緊隨其後,賀永安這才注意到他,正要打招呼,被白桁反手拍了拍胸口,似笑非笑地說:“你前輩外袍破了。”
“額,我這就去給前輩重新準備一套!”
“不錯,還算懂事。”滿意點頭,白桁也進了屋。
先前堵在這裡的人已經被奚陵通通扔了出去,沒被扔的也都連忙散開,生怕擋道了奚陵,會又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一個個神色惴惴,惶恐不安。
便是再蠢,這幫人此刻也終於明白過來,他們這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而這其中,唯屬最初開口的仆役最為惶恐。
他其實曾經也算是玄裕宗的外門弟子,卻因資質實在太差,跟不上師兄弟的進度,沒過多久便丟了弟子的身份,此後一直在宗內做做普通雜役的活計,勉強混著日子。
但他對修士這條路一直心有不甘,還想繼續修煉,這原本也是件好事,偏偏這人急功近利,吃不了清修的苦,便想著靠丹藥堆砌強行提升實力。
丹藥這個東西可不便宜,做雜役賺的那點靈石可謂杯水車薪。
於是乎,在聽說廚子兒子舊病複發之後,他便生出了栽贓餘順,再獅子大開口,狠狠敲詐一筆的想法。
瞧之前那一套熟練的流程,這幫人恐怕還不是第一次乾這種類似的事。
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於錦還有什麼不懂,朝身旁的一個弟子使了
個眼神,後者會意,立刻守在了屋外,把幾個想趁亂溜走的通通攔了下來。
被攔下的人傻了眼,小心道:“仙長這是為何?”
“這、這件事跟我們原本也沒什麼關係,我們隻是過來給人壯個聲勢,您這……”
說話人咽了口唾沫,“不太合適吧?”
弟子冷冷道:“抱歉,裡麵的孩子現在遭到了魔氣侵染,懷疑是有人將魔物引入了玄裕宗,茲事體大,我們已經上報了師門,在事情查明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擅離。”
聞言,眾人無可奈何,卻也沒彆的辦法。
有人不服氣,小聲嘟囔:“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欺負我們人微言輕,要是方才那個人離開,你們肯定不敢攔,我看他比我們可有嫌疑多了。”
“他有嫌疑?”正準備去給奚陵買外袍的賀永安聽見了這句,當即不悅地眯起了眼睛。
魔物的出現給人族帶來了多少摻雜著血淚的災難,指著一個從戰場上退下的英雄說,他有將魔物引入人族的嫌疑,這已經不僅僅是誣陷了,更是一種侮辱。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沒想到自己這麼小聲都會被聽見,說話的人慌了,不由自主地後退。
但賀永安並不放過他,依舊步步緊逼:
“你知道他當年消除過多少魔域,抵禦過多少外敵麼?”
“你知道他受過多少次重傷,伏過多少次強魔嗎?”
“這……”那人臉都白了,呐呐地想要張口,被賀永安打斷。
“是,如果是他要走,我們不會攔,也不敢攔。但我把話撂在這裡,就是我有嫌疑,他也不可能有!”
斬釘截鐵地留下這番話語,賀永安不欲再同沒救的人浪費時間,憤憤離去。
而此刻的屋裡,出乎意料的,餘順居然沒什麼事。
他受了一點驚嚇,驚魂不定坐在床邊,見奚陵過來,有些虛弱地叫了一聲公子,卻在站起來的瞬間頭一暈,臉色蒼白地又坐了回去。
奚陵立刻扶住了他,凝神感受了一會,抬手在他額間一點。
淡淡的暗黑色煙霧自餘順額間凝聚,而後絲絲縷縷地縈繞上奚陵的指尖。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伴隨著黑氣的吸去,餘順的氣色肉眼可見地轉好,一會功夫,便恢複了平時健康的模樣。
“多謝公子。”睜開眼,餘順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