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及時分開了彼此,因為還有人在等待,外圍人流如梭,他也不敢肆意妄為。
玄微被親得口乾舌燥,陸晅應該也如此。
他垂眼看她一會,從袋子裡取出一杯果汁,插上吸管遞給她。
玄微白他一眼,接過去吸,臉上仍舊殷紅如血。
風過,清清涼涼,能在短時間內掠走許多熱量。
陸晅神思逐步冷靜,他拉上玄微,“走吧,回去找你師父。”
玄微噸噸噸一口氣喝完大半杯,快步跟上。
玄武仍在一開始那個湯內,但此刻已然不是雙目微合世外高人樣,而是與身邊兩位年輕女人相談甚歡。
他講話甚是逗趣,倆女生都哈哈直樂,笑意盎然。
陸晅:“……”
玄微:“……”
老頭餘光瞥見他們過來,霎時倒胃口地收斂唇角,隨即裝不認識,還是衝著路人女孩兒笑。
陸晅走過去,女人目光頓時移到他身上。
男生手長腿長,麵貌清俊,白淨的膚色讓他看起來甚至有點秀氣,但他的寸頭又給人不易親近不好相處之感。
老頭在鮮肉麵前一文不值。
女人自覺給陸晅讓開大片位置,這才注意他身後還跟著個少女,她很甜美,像日係寫真裡的女模特。
她的手被男人裹的緊緊的。
陸晅彎腰,取出一杯飲料,遞給玄武。
老頭接過去,喝了一口就放回岸邊。
玄微下了水,在溫熱泉水裡舒服地縮了下脖子,雙眸愜意眯起。
陸晅看向那倆路人:“你們要喝嗎?我這杯還沒拆。”
女人分彆搖頭,匆忙上岸,不再打攪這一家三口。
人一走,三人不言不語,氣氛變得尷尬而沉悶。
玄微左瞥瞥,右瞄瞄,狡黠一笑,突地揚手挽起大片水花,嘩得徑直澆到玄武臉上。
她笑容明燦。
老頭驚了下,隨即橫眉豎目罵道:“孽障!”他也拍水澆玄微。
這一下動用身法,玄微如同淋了場曠世暴雨,劈頭蓋臉都是水,她發絲黏了滿臉,蓬鬆的圓揪也變成蔫吧果實。
她視線模糊,罵罵咧咧:“有必要嗎?”
說著改用手臂劃水回擊。
玄武也加重力道,稀裡嘩啦。
泉水四濺,難以止歇,陸晅自然無法幸免,他隻能不斷擦拭額頭、下巴,才不至於讓自己過於狼狽,成為那條被私人恩怨無辜殃及的悲催池魚。
鬨劇收場,這次溫泉泡得不怎麼樣,好在之後的晚餐還算有滋有味,沒有再不走尋常路。
天黑得很快,回民宿時,星河漫布,如銀線針腳繁密的錦緞。
山巒曲線妙極,美人橫臥,鬆濤是她隨意撥弄的秀發。
陸晅重新上樓取下行李,辦退房手續,老板娘仍嫻熟地與他寒暄,他也有一搭沒一搭應著,等完全弄好,他轉眸,看到玄微與玄武並肩立在門口,抬頭望著星海。
玄微指著一處:“師父,你看到了麼?”
“什麼?”
“飛機啊,一閃一閃的,動好快。”
玄武輕“嗯”一聲:“就跟製造出他們的凡人一樣,以為能上天很了不起,螃蟹橫行一樣小人得誌擠眉弄眼。”
正朝他們走去的陸晅步伐一頓:“……”
玄微哈哈笑出聲,格外明朗。
陸晅也彎了彎唇,繼續走到他們身側。
師徒倆同時看向他。
玄武聲音很淡:“走吧。”
陸晅看他一眼,局促起來,他喉結滑了滑,繼而啟唇道:“師父,你放心,我像你保證,我會照看好玄微,在我有限的生命裡。”
“上輩子我不知道具體發生過什麼,但這輩子我在這世上混的還可以,我會努力維持玄微的本心本性,讓她快樂純真。”
他鄭重,虔誠,如同發毒誓。
玄武愣了下,眼中微光稍縱即逝,他挑眉輕嘲:“你在說結婚誓詞?”
陸晅回:“如果你覺得這段不錯,也可以拿來當結婚誓詞,將來請不要拒絕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很忙。”玄武挖了下耳朵,置若罔聞。
陸晅仍好脾氣地微微笑:“希望您能抽出一天空閒。”
“再看吧,”人間的千絲萬縷總讓心緒結團,變得複雜,玄武隻想送客:“你們能不能快走啊。”
“好,”陸晅下意識對這位老者說:“您保重身體。”
玄武回懟:“……?是你保重身體吧。”
陸晅怔了怔,快速反應過來:“嗯,是我,身體是照顧好你徒弟的本錢。”
玄微嘎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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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陸晅放了首英文歌,輕快得如同有千百隻白鴿振翅開道,令人身心馳蕩。
玄微點著腳尖,忽然神秘兮兮:“我們在外麵等你那會,師父和我說了一些話。”
“什麼話?”
“他去問過月老我倆的事。”
陸晅把音樂聲按低:“我們會怎麼樣?”
“秘密。”她故作玄虛。
陸晅篤定道:“肯定是好的結局。”
“你就瞎猜吧,”玄微守口如瓶:“反正我不會跟你說的,這可是泄露天機。”
他笑,講著剛才未完的話:“不然你不會在跟我回來的車上,你不會重蹈覆轍,做任何沒有意義,沒有價值的事情。”
玄微不屑於他的自信,好似多了解她似的:“如果我說是不好的結局呢,也許比上輩子還慘。”
陸晅注視著車燈在高速上映照的那圈光亮:“我慘還是你慘?如果隻是我慘,那沒關係,如果是你慘,那你要多給我時間和機會補救,如果我們都慘,那還是待著吧,彆再分開了,慘了兩輩子,還都慘到一塊去,應該不會有比我們更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反正就無論什麼結果都不準分開了是吧。
他的話並不悅耳中聽,可偏就搔到了玄微命門上,她心癢得不自知發笑:“什麼歪理啊。”
“這是你陸哥哥的邏輯。”男人搬出這個稱呼,好似長她一輩,高她一頭,所說的話都極具說服力與可行度。
玄微嘴上唾棄,心卻輕盈,被身體裡怒放的花朵兒鼓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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