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晅忙又去廚房倒了杯水,雙手捧回外婆麵前,還叮囑:“外婆,有點燙。”
老太太登時豎眉不解:“誰是外婆?”
陸晅知她肯定是發病,呼了口氣,換稱呼禮貌道:“顧小姐——有點燙,還請當心。”
老太太哼了聲,這才端起杯子,輕抿一口,格外文雅。
陸晅在玄微沙發扶手坐下,思忖著怎麼把褲兜裡的藥給玄微。
他們一高一低,頗為般配。
老太太盯著這對賞心悅目的男女,先問玄微:“你叫什麼?”
“我叫玄微。”玄微說。
她再看陸晅:“你呢,總算紳士了一點的男同學。”
陸晅聞言,勾了下唇:“陸晅。”
老太太歪了下頭:“你名字有些耳熟,你是什麼校園名人?獲過什麼獎項?”
陸晅摸了摸下頜,假模假樣謙遜道:“我們團隊的作品,在gdc中拿過設計獎算麼,應該不算吧。”
老太太一頭霧水:“我從所未聞。”
玄微連連點頭:“我也是。”
陸晅嘖了聲:“女人。”
老太太馬上回懟:“陸同學,你是在歧視女性嗎?你學習的領域我們或許不了解,但我們學習的領域你也未必能看懂。”
陸晅舉手投降:“不敢,哪敢。”饒了他吧。
老太太望回玄微:“玄同學,你跟陸同學是一對嗎?”
玄微愣了下:“是啊。”
老太太道:“你可要多給他灌輸男女平等的思想。若他一貫如此,我看還是分開為妙,你彆圖他外貌高大英俊,品行才是重中之重。”
玄微差點要鼓掌,繼續一唱一和:“你說的太對了。”
外婆怎麼當麵拆起自己台,陸晅叫冤,他哪有:“不是,外……顧同學,我真沒那意思。”
老太太眼風輕蔑掃過他:“你有沒有那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她不理他,笑眯眯看玄微:“玄同學,我是國文係的。”
她忽然起身:“我發表過不少文章,不比陸同學差,我去找給你看,你可彆輕易被他忽悠。”
話落就慢條斯理走去自己臥室。
等她一走,陸晅才垮下上身,他瞄了眼忙前忙後的母親背影,從兜裡取出藥盒,掰開錫箔紙,遞了一粒給玄微。
玄微非凡體,鋼鐵之軀,從未吞服過藥物,隻問:“這玩意兒怎麼吃?”
陸晅就著空氣示範:“放嘴裡,喝水,和著水下咽。”
玄微照做,依樣畫瓢,人卻跟被噎到似的臉唰白:“——呃啊,咽不下啊。”儼然地個不會吃藥的三歲小孩。
“好苦啊。”
她嫌棄地要往外吐,陸晅忙攤手去接,他抽出張紙巾裹好,丟進垃圾桶。
他挨坐回扶手:“你沒吃過藥?”
“對。”
“仙丹呢?也從來沒吃過。”
“這是你們凡人的意淫。”
陸晅感到棘手,心想要不下午掰碎了混在好喝的飲料裡讓玄微就範,反正隻要在72小時內吃下都會見效,不用急於一時。
想了想,陸晅決定延後:“下午再說。”
他從茶幾糖盒裡拿出一粒水果糖,剝開了塞玄微嘴裡:“還苦嗎?”
“好點了。”玄微含著那顆糖,輕聲嘟囔。
這時,廚房的蘇蘭序回了頭,覺察自己母親不在客廳,拉開門問了句,“小晅,你外婆呢。”
陸晅回:“她去書房拿東西了。”
蘇蘭序瞄了眼老人房門,似是料見一切:“行吧,你們陪陪她。”
陸晅頷首。
蘇蘭序重新關閉移門。
甜氣逐漸淹沒和取代苦澀,玄微口腔裡舒適了許多:“你外婆怎麼回事?”
陸晅摩挲了下玄微背脊:“她有時發病就這樣,以為自己還在大學時代。”
玄微恍然大悟:“難怪呢,我一開始以為她在開我們玩笑,後來感覺不是,她好像擁有自己的場景。”
她回憶著陸晅外婆的所有反應:“你外婆也在晰大念書?”
陸晅:“對,跟我是校友,聽我媽媽說,她年輕時是才女,文采斐然,在校刊,各大雜誌報紙上都發表過文章,可惜畢業結婚後就封筆了。”
玄微好奇:“怎麼不寫了?”
陸晅也不十分確定:“我媽說是外公不讓她再寫了,要她好好相夫教子。”
“可我媽後來整理外婆年輕時的作品,裡麵夾了外公給她的書信,戀愛前他追了外婆很久,字裡行間態度都是支持她創作,還跟她探討內容,寫很長的讀後感,就是個卑微的書迷。”
玄微戳他:“謔,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前後言行不一,先騙到手再說。”
“不是!”陸晅矢口否認:“我向來支持你事業,甚至還花大幾十萬買了輛壓根沒派上用場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