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王蟲不需要放狠話,他隻需要去將自己的小蜂後抱回來。
世界歸於安靜,謝止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快速在腦中分析原因。而嚴重景已經捂著喉嚨朝這邊走來了。
鬱斯雙手蜷縮在身前,像是隻小動物一樣仰頭。
“嚴重景……”
青年頸部已經青紫了一片,可怖猙獰的痕跡讓鬱斯莫名有些瑟縮。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嚴重景應該是看出來了,卻並不在意,隻是俯身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淚痕,“又把自己弄傷了。”
鬱斯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就被嚴重景親了一下。
“睡一會,乖斯斯。”
鬱斯控製不住自己,無力地趴在嚴重景胸口上,意識逐漸陷入黑暗。睡著前他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來自謝止,特種兵沙啞冷靜的聲線一字一頓,“這是怎麼回事?”
“抱歉。”嚴重景根本沒有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斯斯給你添麻煩了。”
他好像比起剛才又有一點改變,但謝止說不出來,隻能看著嚴重景將鬱斯手上的安全帶解開,小心地抱在懷裡不知道哄些什麼。
“我在問你這是怎麼回事?”謝止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但他還是聽從自己的直覺,將槍口不偏不倚地對準嚴重景。
作為特種兵,謝止的槍口從來沒有對準過普通公民。如果這一幕被彆人拍下來,謝止回去以後一定會吃處分。
但他的直覺正在長拉警鐘,仿佛站在他麵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漆黑的巨獸一般。
“你需要一個解釋是嗎?”嚴重景低頭看了眼鬱斯手上的傷口,有些心疼地蹙了一下眉。
小男朋友稍微離開一小會都能把自己弄傷,以後得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才行。
“根據深紅目前的試驗資料記錄,二十多年前溫瑾言和狄明烽同樣接受過同化實驗。如果溫瑾言能夠控製蟲族,那麼狄明烽也可以。”
“我猜測他們兩個之間應該存在競爭,所以狄明烽會找去深紅,殺死溫瑾言,得到蟲族的唯一控製權。而現在他死了,這些異化人類失去了發布命令的‘大腦’,停止進攻。”
“或者你想問為什麼溫瑾言會把我和鬱斯帶到深紅,我想大概是因為深紅在釋放病毒之初就確定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會被感染。而作為b市沒被感染的漏網之魚,溫瑾言希望知道啊原因。
總之,你想問什麼都可以。但現在斯斯他需要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來休息。”
嚴重景淺淡地笑了下,仿佛這幾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拿著槍讀準他腦袋的特種兵,而是科大的同學或者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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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斯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能連睡三天,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b市的那場災難已經塵埃落定了。
整個b市上千萬的人類因為不明原因變成了異種,卻又在短短三天之後全部陷入昏迷,等到軍隊進入的時候,其中的部分居然已經變成了原本的模樣。
那些因為基因表達而產生的異化正在慢慢消失。
到了今天,所有曾經如同異種一般在城市裡遊蕩的異化人類已經完全恢複正常那個。除了大多數表現出來的營養不良,甚至沒有任何後遺症。
官方給出的解釋是,深紅研究流感病毒實驗室的新型病毒泄露,乾擾人類基因正常表達。
無數生物學家在這一年將b市的災難列為課題,畢竟這種病毒能夠輕易影響人類的基因表達,不得不讓人重視。
而對於深紅的處理,這是私下進行的。
首先,溫家的根基在m國那邊,旁支遍布全球,更不用說他們在各行各業中的人脈積累。,如果要處理,這就是個國際問題,不能光由華國來。
同時,一線城市的輕易淪陷在某種程度上是一件醜聞,即使這場完全是無妄之災。
鬱斯坐在床上,聽得一愣一愣。
他的身體還有一點乏,仿佛被人抽乾了全身力氣一樣軟綿綿的,隻能儘力理解電視裡女主持嚴肅地念著新聞稿。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鬱斯緊張地轉頭看向正在記錄數據的護士。
他所在的這間病房甚至都不能稱作病房,整整一麵牆的落地窗外綠草如茵,湖中白天鵝緩慢滑動,樹影婆娑。
鬱斯手邊的床頭櫃上插了一大束白色的洋桔梗,被人打理得剛好。身邊的護士就陪在外間,是專門配給鬱斯的特護,和保姆也沒什麼兩樣了。
鬱斯從小就是在醫院長大的,自然知道這樣堪比酒店的病房是什麼價格。
他的母親一直在國外養病,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鬱斯在b市經曆了什麼。這件病房不可能是她安排的。
鬱斯睡了三天,又瘦了一點,身上的病號服有點空,手腕細細地露在外麵,都讓人怕他被凍到了。
護士小姐姐耐心地低頭看著他,漂亮的東方少年總是很惹人疼。
鬱斯大概不知道,她其實是個華裔。平時見多了粗胖的股東政客,再看看鬱斯就格外心軟。
鬱斯指著電視裡的畫麵,“為什麼,嚴重景會出現在研討會中?他被調查了嗎?會有什麼結果?”
黑發被睡亂了,蓬鬆柔軟地散著,讓鬱斯看起來有種軟軟的脆弱,沒人會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護士也一樣。
她的中文還有一點不熟練,但用詞非常嫻熟,“您是說溫氏集團的新任繼承人嗎?他作為深紅的代表參加此次華國b市調查工作,您知道華國b市吧,就是前段時間爆發喪屍災難的那個。”
如果鬱斯更加敏銳一點就會意識到,他現在已經不在國內了。
華國的秋冬可不會讓綠草如茵,隻有南半球的某些國家才可以。
而因為華國的信息封鎖,在這些國家的普通民眾眼裡,前段時間b市的災難,像極了喪屍狂潮。就連他們的媒體也用這個做標題。
護士還在滔滔不絕地向鬱斯介紹他親身經曆的那場災難,說到一半突然卡了下。
“抱歉,我是說——”護士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扔在播放新聞的電視,又將目光移到沒有經過任何通報就走進來的青年身上。
鬱斯隨著她的目光轉頭,正對上嚴重景一如往常的黑瞳。
護士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嚴先生,您好,您好。”
門口站著的人代表了巨大的財富和權利,更彆說他的長相也絲毫沒有落下風,護士小姐居然一時語塞了。
“那個,您來是?”她下意識知道嚴重景的到來和鬱斯有關,卻一時想不懂他們兩個到底有什麼關係。
嚴重景緩步走進,目光垂下,輕輕落在鬱斯身上。
“來看我未婚夫。”
“未婚夫”這個詞,在這裡也是多用於女性介紹自己已經訂婚的男性戀人,護士小姐那一瞬間的想法居然是去思考嚴重景的性彆。
在意識到這位大佬是在表明床上漂亮的東方青年是他的男性戀人時,不禁捂住了嘴。
天哪,溫氏集團新的繼承人戀人是個男性這件事情,大概會震驚全球的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