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個樹洞 誘捕器(1 / 2)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春早盯著手機裡的表情包麵色不定,退回去重審自己的發言。

是不是有點太凶狠太冷酷了,她揣摩著,最後改換語氣,溫和而官方地補救:但還是謝謝你送的牛奶,過會有空就喝。

然而原也沒有再理會這條消息。

不回就不回咯,她會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抓心撓肺寢食難安嗎?

答案是,會。

接下來兩天,春早都會在寫稿時不受控製地分心,也會在樹蔭大道和看台附近四處逡巡,尋找原也的身影,而男生似乎沒再露麵過。

她也跟宋今安旁敲側擊打聽過原也比賽的日程,遺憾得知他真的隻報了兩個項目,並且在運動會首日上午就全部比完。

春早反複確認:“啊?真就兩個啊。”

宋今安露出喪心病狂的表情:“你還要他報多少個?”

春早訥住:“好奇而已,畢竟跑……那麼快……”

宋今安:“你一班的啊?”

春早:“……打擾了。”

周五晚自習下回家,春早坐在客廳喝番茄豆腐湯,吃掉快一半時,鐵門鎖動,原也走了進來。

男生背著灰色的雙肩包,鑰匙串懶懶勾在手裡,姿態閒逸。

四目相對。

春早垂下眼,立刻捧高碗,加快刨動食材的速度,筷子都把碗壁敲得嗒嗒響。

原也蹭掉板鞋的動作頓住,側頭看她一眼。

女生已起身回臥室,關門的動靜都比以往要大一些。

他偷彎一下嘴角,走回房內,將鑰匙隨手往書桌上一摔,打開手機,截圖一張閒魚交易界麵,點進好友置頂,發過去。

然後抽出一本書,敞著腿坐下,好整以暇地等。

金錢誘捕器果真好使,二十分鐘後,女生的問話蹦出來:這是我的筆記收入?

原也回:嗯,分錢了。售出十份是200,你160。我從Q.Q轉你?

春早:不行,我沒綁銀行卡,提不出來,方便給我現金嗎?

怎麼不方便。

早預判到了。

原也當即提起桌邊掛鉤上的背包,扯開拉鏈,從內袋裡取出一遝現金,抽出兩張粉色的,回個OK:怎麼給你。

春早:等我媽睡了,我出去跟你拿。

原也說:行。

春早暫停音樂,摘掉耳機,閉氣留意起屋外形勢。

捏著被角靜候十分鐘,確認這個點的春初珍大概率已深睡,她給原也交頭信號:出來。

隔牆響起腳步聲,春早也提前靠去門邊查探,抵開一道縫隙,見幽穀的客廳一霎亮起,又一下熄滅,是原也出來,她忙拉開門板,接應到來的男生,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分贓。

春早伸手,細聲細氣吐出三個字:“給我吧。”

原也從衛衣兜裡取出兩張疊了一道的一百塊,遞過去。

中途不由多端察她兩眼。

女生睡前會散開頭發,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春早披頭發,發梢軟乎乎地淌落在肩頭,兩旁勾在耳後,襯得她的耳廓與耳垂愈發秀巧瑩白。

春早動作熟稔地搓開紙鈔一角,細眉微擰:“怎麼是兩百?”

“機器取不出小額的,”原也說:“我也幾乎不用現金。”

“那我找給你。”

原也想說“算了吧”,然而,女生很果斷地回身往桌邊走,她從抽屜裡取出一隻吐司造型的小零錢包,抽拉出兩張麵值二十的,走回來。

她把它們卷成迷你紙筒狀,剛要抬手交出去,側邊驟然傳來把手扳動的聲音。

兩人俱是一僵。

原也第一時間想轉頭離開。結果胳膊突地多出一股攥力,本散漫站立的他,被輕而易舉地扯進門框,風過,女生利落地橫出手臂,撐上門板,動作可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急促的掩門聲將春初珍迷離的睡眼引過來。

女人停步,望向女兒關攏的房門,試探叫一聲:“春早?還沒睡呢?”

“剛去廁所了,”春早揚聲:“晚上喝太多湯了。”

“那明天不做湯,”春初珍打個奇大無比的哈欠,去往盥洗室:“早點睡啊都幾點了!”

春早:“噢!”

她脫力地撫住胸口,大喘氣,這才有心思去察看門邊的原也。男生挨著白牆,居高臨下,幾分促狹地盯著她,見她看過來,又偏過臉去。

然而嘴角的弧度藏無可藏,明顯在憋笑。

“不準笑。”春早的要挾是從牙縫間泄出去的,像隻幼貓在虛張聲勢地哈人,就差要弓背了。

原也頷兩下首,無聲地嗯、嗯。

又環臂望向天花板上吸頂的燈罩,繃住雙唇,也限製著自己的視線,不要在女孩子的房內失禮地亂竄。

儘管很想看。

包括同個空間裡的她。

終於等到春初珍回房——

警報拉停,春早僵硬的身體鬆懈下來,剛才的心率恐怕直衝二百,緊張到胃都開始有反應。

她扶了下隱痛的腰腹,抬頭找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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