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黑發白裙,露出的肌膚遍布青淤,雙腿折斷萎縮,後腦勺有一塊可怖的血洞。
她抬起臉,露出姣好的麵容。
“盧雲珺!”薑召秋驚呼出聲,鄭豐也眼角直抽,神色震撼。
關於九號公館和楊旭文,他們在閱讀資料時當然看過這張臉!
失蹤後被判定遇難的人,現在卻在這裡?!而且看這樣……死亡絕不可能是因為泥石流!
莊錚也一驚:“怎麼會……!”
“彆這麼叫我。”盧雲珺不快地道,姣好的臉猙獰極了,“該死!那個混蛋!”
雖然是在咒罵另一個詭異,但她在下一秒無視其他人,直勾勾地盯著拷著人的手術台,四肢扒地,像蜘蛛一樣快速地爬了過去。
“這些隻是人渣!”在其他人有動靜時,她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那個詭異喚醒了我,它要是出去,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特管局二人皺起了眉。
“還有你,那個男的。”她停在手術台旁邊,扭頭盯著莊錚,“你被引過來,也是它乾的。”
她目光從門邊的伊戚身上滑過,瞳孔一縮,又轉了回去。
見鬼!這家夥怎麼還留在這裡!明明比起其他人,更關心那個男生吧!
伊戚:本體擔心你對他們下手嘛。
在莊錚旁邊的溫苑有點尷尬地朝她笑了笑。
而莊錚反應很快,發現對方並不是看的自己,他心裡一動,想到之前在倒影裡看見的溫苑。
“咳、我覺得有道理……”他咳嗽一聲,小聲說,“阮和生對上詭異,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薑召秋和鄭豐動搖了,特管局特事特辦,他們對視一眼,便作了決定。
見他們有了答案,伊戚長腿一邁,領先跑出去:“好耶!我是第一個找到阮和生的!”
三人一靈體也顧不上吐槽他這種孩子氣的行為,帶著對阮和生的擔憂,在他的帶領下,跑出地下室,踏出門後被眼前的一幕震在了原地。
遍布整間公館的藤蔓脫離附著狀態,像直立的蛇群在月下狂亂舞動,蚜蟲從四麵八方吱吱嘎嘎地衝出,彙成綠色的匹練沒進後花園中,將那些沒有香氣的花株覆蓋,飛快地啃食殆儘。
一個字:亂。
甚至讓目擊的幾人覺得所有東西都很生氣。
而最顯眼的,則是花園中央的景觀池所在。
血色藤蔓組成軀乾的藤女站在蚜蟲堆成的高台之上,指揮著藤蔓衝進它麵前的龐大灰霧中。
而灰霧如同一個絞肉機,衝進去的藤蔓又很快收回,長度縮小,被砍斷的光滑截麵在月下清晰可見。
血藤揮舞得更加激烈了。
而灰霧中有著一道修長的人形,從側麵看是完全看不見模樣的。
與此同時,藤女注意到呆愣在走廊下的幾人。
她止住攻擊,發出一聲悅耳的嗤笑,道:“哈,這些人也不錯。”
從屋簷和外牆上伸出的血藤朝他們猛射而出,就連蚜蟲也分流了一部分過來。
莊錚扶住欄杆,嘴唇顫抖,但緊繃著臉咽下了快衝出喉嚨的尖叫。
伊戚好似渾然未覺,從站在走廊上開始他就略過其他東西,目光發亮,直勾勾地盯著景觀池上方的那團灰霧和其中的人影。
薑召秋和鄭豐準備拿符籙出來,卻看見那團龐大的灰霧在無聲中轟然散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擴散,降到地麵沒過蚜蟲,又攀延到那些血藤身上。
“滋滋滋……”
像是油炸的聲音一瞬間遍布灰霧覆蓋的每一個角落。而走廊下的幾人,毫發無損。
灰霧是阮和生的能力,所以,是阮和生?
兩人匪夷所思。
不是,用來標記和追蹤的灰霧,這麼強的嗎?
強不強他們作為被保護者不清楚,但藤女又一次認為自己被挑釁而氣得要死。
“你家夥——”它在憤怒中竟然還記住了人類的名字,“阮和生!你這雜種!”
伊戚不高興地嘖了一聲:“罵得好臟。”
這個人一直都毫無緊張感,其他人都覺得有點過分了。
顯得他們都好沒經驗哦。
雖然莊錚尋思自己確實沒經驗。
震怒中的藤女不再管他們,血藤驅散了灰霧,灰霧也似乎在被回收。
總而言之,在大家的眼前重新出現畫麵時,他們發現藤蔓和蚜蟲不是蔫了就是少了。
好像那灰霧是毒性很大的殺蟲劑似的。
毒性很大的灰霧在退散後,景觀池上方的另一方,不再是被灰霧遮掩身形的模樣。
雲層退散,被期待的存在出現在眾人麵前,沐浴月光。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雙手插兜,淩空而立,氣質陰冷,縈繞在周身的淺淡灰霧讓他更顯森寒。
莊錚張大嘴,旁邊的溫苑揉了揉眼睛。
薑召秋和鄭豐嘎住了。
等等,臉還是阮和生,怎麼變化這麼大?
而且怎麼換裝了???
伊戚則毫不吝惜地給出自己的誇獎,看著年輕人的黑眼睛閃閃發亮:“阮和生!你怎麼還能這樣?太好了!”
換裝的阮和生側頭看他們,神色疏離,隻是灰色的眼睛在光下熠熠生輝,在這一瞬清澈如被從地底挖出的璀璨寶石,讓人知道,他還是他。
“厲害吧!”他展開手,指間夾著的手術刀閃著寒光,襯得神情充滿殺氣,語調卻歡快。
“接下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