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九號公館(完) super sta……(1 / 2)

藤女氣極反笑, 道:“看你的?可笑。”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變成詭異的,”她輕蔑的話語惹得幾人倒吸一口冷氣,“但我知道, 那個詭異等級可不高。你又能有多厲害?”

“沒想到你還認識醫生。”

手術刀在手間轉出殘影,阮和生挑眉一笑, 穿著白大褂的樣子像極了恐怖片中的變態醫生,在視覺上就令人畏怯。

“可是, 現在是我啊。”

不知何時, 溫度降了下來, 不正常的降溫幅度讓裸.露在外的皮膚冒出雞皮疙瘩,走廊下的三人嗬著白氣,驚悚又不安地看著後花園。

猶如初冬的水麵結上薄冰, 那聲音微不可聞,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薄薄的冰膜覆蓋上藤蔓與蚜蟲, 月光照射下, 血紅與翠綠交織,竟也無端有一種令人背上生寒的悚意生出。

藤女抽出被冰住的藤蔓, 聲音很驚訝:“這個能力……”

無名書翻動, 開啟扮演的醫生詭異,加上在地鐵收錄的影子詭異的降溫技能, 足以讓阮和生製造出可以進行大範圍AOE的場景,防止那些蚜蟲和血藤撲向走廊下的其他人。

他一笑:“怎麼,這個也認識?”

“哼。”藤女不回答,但它認真起來了。

……

蚜蟲被凍到無法行動,甚至奄奄一息,而此刻, 它們在乍然間爆開,一灘灘粘稠的液體緩緩蠕動,彙聚在一起。

血藤掙脫那些薄冰,在哢哢哢的開裂聲中,碎冰屑四濺,閃著光降落時像晶瑩的雪落下。

伊戚“哇”了一聲,非常接地氣地感歎道:“好漂亮,阮和生,你之前怎麼不用?還可以做刨冰!”

阮·人形製冷機·和生抬手點點臉頰,有點可惜地道:“這個是組合技……之前不換裝,用不出來。”

其他人:“……”

你可惜什麼啊!組合技這個名詞真的能出現在這裡嗎?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彆表現得這麼平靜啊!

對阮和生還有閒心與同伴說話,藤女雖氣但也並未被衝昏頭腦。

蚜蟲屍液彙聚成燈籠般的圓球,血藤在她的背後交纏在一起,越升越高,組成一條巨大的蟒蛇上半身,密密的尖牙閃爍寒光,藤葉排列成赤紅的鱗甲,眼珠部位則是綠光幽幽,幾乎與公館的主樓同高。

它微微俯身,朝渺小如螻蟻的阮和生發出一聲咆哮。

“吼——”

走廊上的幾人擔心而驚恐地叫了起來。

莊錚想到自己之前的言論,慘叫之餘也不忘吐槽:“這真的就是怪物片吧!”

這種大小的怪物,看上去就得要重火力才能清洗掉啊!

鄭豐和薑召秋臉色慘白。

這種怪物出現在靈異片裡真的有哪裡不對吧?!

而伊戚神色難掩興奮,看著血藤蟒蛇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種會在遊樂園過山車上站立高歌一曲的不怕死的勁頭,簡直是萬花叢中一點綠,醒目得很。

身影完全被血藤蟒蛇遮住,站在結冰的景觀池之上的阮和生抬起頭,更加直觀地體會到了巨大生物對個體存在的天然壓迫感。

站在藤蟒下麵,被血藤牢牢護住的藤女能夠清晰地看見這個人類的表情。

毫無恐懼,沒有憂慮,隻是在對藤蟒的出現感到驚歎,就像在路途上看見了從未見過的奇珍異石。

它暗自嘖了一聲。

見過盧雲珺所經曆的慘劇,切實體會那種備受折磨後的絕望情緒,這個人類的恐懼隻是在感覺上都美味無比。

現在看來,是因為他膽大到了心無旁騖的地步,產生的恐懼也因稀少而美味吧。

不過沒關係。

在抓住這膽大包天的雜種後,它會將他在意的那些同伴,一個一個在他眼前殺死,並給予他讓他後悔挑釁、來到這裡的痛苦折磨!

那樣的話,它能吸收的恐懼絕對不會少!

血藤蟒蛇吼完就衝,龐大的蛇頭猶如一輛列車頭對著阮和生壓下,細密的利齒在眨眼間就能將脆弱的血肉之軀碾成碎醬!

“小心!阮和生!”三人此起彼伏地呼喊道。

阮和生腳下一踏,在冰層碎裂的脆響中,圍繞著他的灰霧短暫地停滯了一瞬,但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砰!”

震天巨響,是藤蟒一頭紮進景觀池的的動靜,有七米寬的池子被壓得死死的,水都未曾濺出,隻是慢慢地從藤蔓的縫隙中溢出。

驚慌失措的三人一靈體飛快地掃視整個花園,試圖找到阮和生。

“在那裡!”鄭豐激動地指著藤蟒。

俯下身的血藤蟒蛇後背上,白大褂的下擺飄揚,黑發灰眼的年輕人在月光下神采飛揚,朝著走廊上的幾人眨了下眼。

那樣的神情和眼睛太燦爛了,即使是詭域裡幽寒的月光,即使是自帶邪惡buff的衣著,他也如同墜入人間、撕破一切醜惡的太陽。

三人一靈體不約而同地感覺心跳漏了一拍,為這樣的強大與態度目眩神迷。

而藤女隻覺得礙眼。

阮和生所站的蟒蛇背上,藤葉組成的鱗甲光滑而略帶細密的葉脈紋路,在他前方不遠,一處鱗甲顫抖起來,忽然散開,血色藤蔓翻湧,組成藤女。

藤蔓是它的本體,屍骨是並非必要的架子,當它拋開屍骨,藤蔓所及之處,都是它可以到達的地方。

“厲害。”阮和生讚歎地點頭,目光盯了盯藤女,又看看腳下踩著的藤蟒,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憤怒的藤女直覺這個讚歎並不單純,但它才沒有多餘的心思分析人類的想法呢。

“竟然能夠瞬移?”它嗤笑,“看來我得改變一下對你的安排了。能掌握詭異的能力,你的天賦,是複製嗎?”

“你在好奇我是什麼樣的人嗎?”阮和生笑眯眯地不做正麵回答,“感謝你對我的關注,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哦,我很有興趣知道的!”

伊戚在下麵舉手,歡呼雀躍:“You are my super star!萬眾矚目的唯一神話!”

其他人加靈體:“……”

你在追星嗎?

阮和生朝伊戚一笑,快樂得都要冒小星星了,看上去很樂於接受這份玩笑般的稱讚。

這是一場或許情節瑣碎、轉折突兀的戲劇,但它的場景布置足夠精彩,如同一部極為消耗爆米花的特效大片,並且主角風格獨特,還長得好看。

作為反派參演者,藤女忍無可忍,氣得形態都快維持不住了:“你這雜種!彆無視我啊!”

鱗甲鬆動,血藤呼嘯而起,這次連藤葉都格外銳利,好似活過來的猙獰刑具。

阮和生身形又一閃,躲開了從腳下冒出的血藤,一直被他拿在手中的手術刀被他在停下時拋起,其後綴著灰霧,刀刃和血藤交接。

金戈的尖銳刺耳之聲鏘鏘鏘地響起,與藤葉相比,藤蔓格外脆弱,令人眼花繚亂的寒光在上空幾乎舞成一道寒涼的幕布。

而阮和生閃避技能滿點。

來自醫生和地鐵詭異的降溫製冰技能組合在一起,讓他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立在空中,居高臨下地觀察那些血藤襲來的方向。

看得下麵的人目瞪口呆,隻覺得今夜的這一幕幕,像極了玄幻片場。

藤女咬牙切齒,漸漸地心焦氣躁起來。

它的血藤通過吸收血肉而更加鮮豔,內部是與蚜蟲同有的麻痹毒素,一旦纏上就不可掙脫,但接觸不到目標,隻能作為普通的攻擊手段!

這雜種太能閃躲了!

它忽然注意到了走廊上的幾個人類。

哦,還有一個它之前來到這個世界時順帶喚醒的靈體,結果隻引來了一個人。

地下室的那三個人估計早就被那死於愚蠢的盧雲珺乾死了,可惜,明明活著能帶來更多人的。

但現在——

在莊錚三人還在被阮和生的閃避牽動心神時,後花園土地上蔫嗒嗒的蚜蟲微微動彈了一下,與蜿蜒爬來的一根格外粗壯的血藤連接起來。

它們藏在覆滅的花叢中,慢慢地接近了走廊。

距離漸漸縮短,藤女分心注意這起,麵上更加專注地緊盯阮和生,出言嘲諷道:“你光躲,是害怕嗎?小心被我耗死。”

就算阮和生能複製詭異的能力,並且激發出更強大的功效,但他歸根到底是是人類。

是人類,就會有疲憊、痛苦之類的狀態。

藤女倒不介意耗死,但阮和生閃來閃去、臉上又掛著笑容的樣子太礙眼了,看得它心頭火起,恨不得撕碎他。

“我可是一直都很小心的,在認真觀察呢。”阮和生舉起雙手,無辜地道,“就比如,你好像並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吧?”

藤女猛然一驚,藤蔓組成的模樣看不出神情,但與手術刀砍來砍去的血藤卻有了一秒的停滯,並被毫不留情地一下斬斷。

“看來我說的是對的。”年輕人注意到了,了然地頷首,即使如此,他的笑容也沒有絲毫變化,“我想過那些被改變的告示是否必須遵守的規則,結果現在看來,隻是故布疑陣。”

“包括遍布的藤蔓,和在幻境裡扮演盧雲珺。”

“但這也透露出一件事。”他說,輕輕合掌,“你被克製了。”

溫度驟降,冰花在巨蟒身上一寸寸覆蓋!猶如寒災降臨的古老紀元,將一切都凍結!

……

藤女發出尖嘯,在巨蟒扭動的同時,花園中連接著蚜蟲的血藤朝外緣的莊錚猛射而出!

因驚恐而放大的瞳孔映出猙獰的蚜蟲,莊錚表情扭曲,一刹那心如擂鼓,渾身僵硬忘了閃躲,在他即將被擊中時,忽然被大力地扯開了。

而他向後躺倒時,眼前有一道他記在心中的背影,突然地出現在了視網膜上。

她好像一直都在,就算渾身是血,迎著蚜蟲也像以前一樣護在他身前。

“溫苑!”摔了個屁股墩,莊錚眼看她要被穿透,胡亂地抓了幾下,就要去扯她。

伊戚側頭,歎為觀止:“哎呀。”

這就是人類的感情?所謂的愛情?

在薑召秋和鄭豐反應過來、掏出符籙之前,他輕輕敲了一下欄杆。

“叩。”

聲音清脆,在一瞬間傳出很遠,聽在耳中甚至像在回蕩。

血藤的攻勢猝不及防地止住,因用力過猛加上慣性,竟然有細微的撕裂聲從後方傳出。

它停在半空,連同頭部的蚜蟲,與靈體隻有一臂之遙,黑霧蔓延而上,絞殺了它。

阮和生、血藤蟒蛇和藤女太引人矚目,短短的時間裡一切事情都令人目不暇接。

以致於沒有人發現,黑霧早就藏在了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從四麵八方監控著走廊上的幾人。

並及時地阻止了藤女暗中派來的襲擊。

在黑霧出現時,藤女唰地扭頭看向下方,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

那根血藤完全消失了!它感覺不到存在!

這個人類又是怎麼回事?!

那黑霧、那黑霧比阮和生使用下的灰霧都要難以分析其本質!

走廊上的另外三人都聚在一起,顧不上觀察花園中的戰鬥情況。

而那有著不似人類的容貌的青年,抬起眼,神色含笑,不閃不避地看著藤女,一派氣定神閒。

他看上去如此耀眼,但漆黑的眼珠與圍繞周身的黑霧相稱,宛如攝人心魄的黑洞,帶著不可抗拒的魔力。

以致於藤女恍惚一瞬,又在刹那間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伊戚微微歪頭,他聞見了恐懼的氣味,但又很困惑。

阮和生盯在冰麵下收縮的藤蔓,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才這一眼,你怎麼就害怕了?

……

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在阮和生耳邊響起,與最初他開啟扮演時相比,略為快速了些,等同於一個沙漏倒計時。

在他選擇另外捏造一個設定龐大且危險的詭異馬甲後,就注定作為本體的阮和生扮演收錄的詭異卡牌,不能太久。

畢竟這依賴於個體的精神力,而他分出了一半意識和精神力作為可以不斷成長、藏著巨大秘密的“伊戚”。

“彆忽視我啊。”他不滿地抱怨道,抬手一揮。

本就降低的溫度在此刻終於停止,生物在其中會陷入溫暖的幻覺,但對血藤蟒蛇來說,隻是克製行動的一個元素。

隻是因為被冰層限製移動而憤怒的藤女起初不以為意,但此刻,被伊戚一眼震懾的它回神,終於察覺到不對。

布滿水汽的空中,在細微卻密布的結冰聲裡,憑空綻出數把尖銳的冰製手術刀。

有兩米長的手術刀依次排列在血藤蟒蛇的上空,寸寸林立,刀刃朝下,寒光晃眼。

走廊上的幾人望著這一幕,不管之前的情緒是什麼,都傻愣愣地張大了嘴,表情呆滯。

伊戚露出笑容,看上去要用眼睛記錄下這一幕。

踩在冰麵上的阮和生看著藤女驟然變化的麵部藤蔓,笑容張狂又嘚瑟地再一揮手。

“嗖嗖嗖——”

及不上流星墜地,但當那數量眾多的冰刃從天而降時,閃出的冰藍色光芒依然像極了璀璨的燈火,帶著震撼人心的魄力。

冰麵碎裂,而冰刃紮入血藤蟒蛇,以勢不可擋的力量徑直向裡深入!撕裂它們觸及的一切東西,即使是堅硬的藤葉鱗甲也是一樣,裹挾著的寒意猶如九幽地獄的黃泉之水!

對血藤為本體的藤女來說,這是一次重創!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慘叫出聲,血藤維持不住形態,散落在血藤巨蟒身上,而被不斷切割的後者也在緩慢地崩塌,如同傾倒而下的蛇群。

……

走廊上的三人加上靈體慌忙去看阮和生,一無所獲後慌了:“人呢?不會一起掉下去了吧?”

“嗨,找我嗎?”

閃現到走廊上的阮和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惹來一陣驚呼,和略帶擔憂的興奮譴責。

“你剛才太酷了!”莊錚激動到臉發紅,他右手拉著同樣驚歎的溫苑——不知道為什麼,在剛才被襲擊後他就能看見她了,隻是薑召秋和鄭豐還是看不見。

“多誇點,我愛聽。”阮和生樂嗬嗬地點頭,白大褂還在他身上,不染塵埃,好像那一切都隻是隨手為之。

“厲害是厲害……”薑召秋見他這樣,沒說掃興的話。

伊戚毫不客氣地箍住年輕人的肩膀,道:“是我看過的最有意思的真人大片!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記得的!”

“這話真的是誇讚嗎?”鄭豐無語地吐槽道,“喂,你們都冷靜點,詭異都還沒解決呢。”

血藤巨蛇倒塌後,花園中此刻還一片平靜,足夠他們趁著這段時間交換情報。

“其實我有點事想問它。”阮和生收斂起過於誇張的笑容,若有所思道,“我之前在幻境裡看見了盧雲珺遭遇的事……那個血人,就是她吧。”

幾人都神情凝重地點頭,並補充了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

阮和生之前就通過伊戚知道,現在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道:“這樣看來,它確實受到限製,並且渴望離開這間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