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伊戚笑著對他們說,安慰得毫不走心,“阮和生的能力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你們就等著他凱旋吧!”
“不對。”溫苑出聲。
在對麵沉默看著他們的陪審和宋項西驚訝的視線下,從莊錚身後走出的女生皺著眉看向青年,甜美的麵容寫滿懷疑,身形虛幻,裙擺染血,一看就不是人。
“溫苑?”莊錚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現身,手忙腳亂地向宋項西解釋了幾句,“怎麼了?”
“你說的太輕鬆了。”溫苑沒搭理其他人,緊盯著伊戚,“我不信你沒有發現,籠罩竹村的詭域,氣息和九號公館的藤女很像。”
“這個你不該問我吧?”漂亮的臉上露出困擾的表情,令人不忍心追問下去,伊戚笑道,“阮和生才是那個最能察覺到的人。再說……”
“其實和這裡氣息最相近的,不是藤女。”
黑衣青年玄虛地說了一通,看上去很樂意做一個謎語人,並沒有向他們解釋詳細情況的意願。
“而且,我說的是你們等著。”他豎起食指,得意地笑了,非常認真地道,“作為阮和生在這裡最好的朋友,我當然不能放他一個人去麵對惡心又卑劣的家夥了!”
“好了,不是啞巴的裴嬸。”不等其他人反應,青年轉身麵朝裴嬸,邁開了步子,笑容明朗,“還有紙新娘,我們不會拒絕一個關心朋友的人的請求吧?”
“或者說——”
黑霧纏繞在青年的周身,如躍動的火焰般散發著威懾感,而他微笑,烏黑的瞳孔猶如吞噬一切的黑洞,眼神冷漠而銳利。
裴嬸:“……”
這樣的家夥,在“朋友”不在後相當不專業地泄露了作為怪物或惡徒的本質,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倒是好好演下去啊!
“讓我沒頭腦地四處亂轉,說不定以不小心會傷害你們呢。”青年用略帶歉意的口吻,天真地說出了實際上是威脅的話。
裴嬸被威脅到了。
“看來你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她死氣沉沉地道,並沒有產生過多的憤怒,但警惕十足,“跟我來吧。”
“乖乖等著。”伊戚走流程地朝其他人叮囑,“你們要是亂走出了事,阮和生會很難過的,也不好向山下的人交代。”
被警告地盯了一眼的溫院,後退一步,微微發抖。
可惡!
在莊錚擔憂地問詢中,她屈辱地握緊了拳頭。
明明她是詭異了,結果卻一個都打不過——甚至還得站著成為被擔心的那一方!
特彆是伊戚的態度實在是太欠揍了!
要是阮和生在,肯定會有理有據地請求她留在大家身邊保護他們,而不是輕飄飄地讓他們在這裡等,連句好話都沒有說!
不過伊戚說這個詭域的氣息和藤女並不是最相近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個,溫苑有些困惑地抬頭,環顧這座深夜籠罩下的村子。
他們上山時無法看到村子,是因為被施了障眼法,混淆了認知。
而在進入這間村子後,詭域的氣息無處不在,卻和紙紮村民們身上的詛咒氣息毫無相似之處,也就是說,並不是紙新娘的詭域覆蓋了竹村。
被村民當神的村長的兒子“林興耕”,到底是怎麼死的才能成為這麼厲害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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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戚跟著裴嬸繞過祠堂,穿過墓園,走到了中央的木屋,在他帶頭推門而入的刹那,周圍的環境變了,另一種風景替代了狹窄的空間。
幽暗的天空下,漫無邊際的荒蕪土地中,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人站在他麵前。
它是無人機拍下視頻中的詭異女性,也是詛咒村民的紙新娘。
紙新娘的麵容蒼白而沒有表情,唇色鮮豔到幾近滴血。
而比起這張不正常的臉,更為奪目的是她身上的赤紅嫁衣。
嫁衣上布滿了褶皺和汙漬,仿佛已經被時間和墓地的塵埃侵蝕了許多年。
甚至可以看到褶皺及陰影處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讓人毛骨悚然。
伊戚笑眯眯地盯著它,一合掌,興高采烈道:“我比阮和生先見到你,是我贏了!”
青年的神色毫無異常,沒有恐懼,也沒有憐憫,隻是像在看一個可以行動的玩偶,充滿了孩子般的天真與殘酷,更近乎於一種漠然。
紙新娘:“……”
就算它不懂現在的世界,也忍不住想說:
這人有病吧!
麵對不是人的可怕詭異,竟然想的隻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