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並不是難事,有時候打開地窖都不需要鑰匙。
隻是映入眼中的畫麵,足以讓任何有良知的人怒火高漲。
瘦弱的、枯槁的人,甚至看不出女性特征,破爛的衣衫隻起到遮掩的作用,裸.露的皮膚布滿傷疤和青腫。
這是脖子上都拴著鐵鏈,就像是家畜一樣被關在這個昏暗的地窖裡的人的、又一個共同點。
有的人精神失常,對外界毫無反應,有的人警惕男性,一旦靠近就尖叫,或者是瑟瑟發抖……
難得有理智的,倒是願意跟著他們,但其他隊伍嘛……
走過幾個地窖後,伊戚果斷放棄了接觸她們,把莊錚留在地窖裡,自己跑去找阮和生了。
他怕自己一開口,控製不住對一切都無感、甚至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本性,把事情攪得一團糟。
這可不行,他還沒看夠阮和生是怎麼在詭異和人類麵前以換裝遊戲的方式耍帥呢!
莊錚對他的真實想法一概不知,被甩下一句話後,蹲在土塊壘成的台階上傻眼了。
這這這、伊戚,好沒擔當!理由說得很有道理,但就不能控製一下嘴巴嗎?!
現在怎麼辦啊!他自己去其他院子裡找?
他抱住腦袋,滿頭大汗。
院子一角的門裡,從上一個地窖謹慎跟來的女孩剛換好衣服,謹慎地看著黑衣青年跑走,也聽到了他們的話。
“……我來吧。”她走到地窖入口處,乾澀而小聲地說道。
竹村的其他地方,如她一般清醒的女孩們,也負責安撫了那些受不得刺激的女性。
……
村子主道上,阮和生搬來農村辦席的專用大鍋放到鐵爐灶上,毫不客氣地使喚拋下莊錚的伊戚塞柴火,後者一點沒不樂意,興致勃勃地要試鑽木點火。
宋項西和莊錚搜羅出乾淨到食材,擺到一邊的木桌上開始切菜。
裴嬸和徐笑英在另一邊的屋裡安撫那些女性,並為她們消毒上藥和更換衣物。
紙新娘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目光落到農家樂門前的紙紮人群上,村長之前被丟到了中間,現在壓根沒人關心他們。
如果現在乾掉他們,沒有人能阻止它——但為了不被打擾,它必須速戰速決。
那樣的話,就不是她們想要的“在痛苦中驚恐地死去”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人不在竹村。
村長的長子。
在外奔波拉生意的、從小就“頭腦靈活”的那個蛆蟲。
為了這個,暫時聽從伊戚、了解人類社會也不是不可以。
它下了決心。
而另一邊,正在和阮和生逗趣的黑衣青年若有所覺,一邊接沾濕的紙巾擦掉臉上的煤灰,一邊往紙新娘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
天際亮起薄金色的曙光時,從山下跋涉而來的搜救人員和警察們出現在村口。
之後的事就和特管局加編外人員沒關係了。
裴雁作為證人留在了村裡,看著所有村民被拷上,以令人膽寒的怨憎目光盯著自己。
她對此隻是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
徐笑英的同事們夜裡睡得非常安穩,被村裡的動靜吵醒時還有點起床氣,看見警察叔叔們後都一臉震驚,滿腦門問號。
打聽過後,全員心情天崩地裂,慌慌張張地收拾行李,迫不及待地就要下山。
誰懂啊!一整個村子都是犯罪窩點,沒死都是撞大運了!
提前和警察叔叔們做了筆錄的徐笑英混在他們中間,離開之前鄭重而誠懇地給裴雁塞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現金和手機號碼與住址,希望對方之後聯係自己。
裴雁沒有拒絕。
通過莊錚和手機,山下的薑召秋和鄭豐大致商量好了對裴雁和紙新娘的安排。
特管局會引導裴雁重新融入社會,如果她想,也會幫忙找她的家人,紙新娘與她有契約,願意遵紀守法的話,也可以像莊錚與溫苑那樣入職。
裴雁沉默地聽著這些,沒有說不滿意的話,與紙新娘一同答應下來。
“那就再見啦。”在莊錚還得留一會的情況下,阮和生拽著伊戚和他們告彆,“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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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山後拒絕特管局車輛、和伊戚一起回虹州市的路上,阮和生若有所思地看著與視線齊平的無名書。
直到這次事件結束,無名書都沒有展示故事的名字和重要角色。
竹木詭異的卡片倒是被收錄了,這麼看來,它也沒出問題。
難不成、又要更新了?他捏住下巴。
有可能,因為不管怎麼想,提前預告故事都算不上有邏輯的能力。
阮和生對以後沒預告這件事接受良好。
無名書一點都不智能,說是在外來詭異打敗後詭域解除,參與者會失去記憶,但現在看來,壓根不是。
偶爾更新一下沒解說,也可以理解。
現在最重要的,其實是詭異世界和外來詭異的事。
從九號公館開始,就有征兆的“外來詭異為了入侵,主動接觸這個世界的一些蠢貨”;上一次的育英高中,證明了這件事。
這一次的竹村,一年半前就紮根的竹木詭異更是如此,為了走入社會,還特意保存林興耕的皮囊,想要接收整個村子的“認可”,如果它真的擁有一個紙新娘,搞不好“林興耕”會複活。
特管局那邊,應該也有一樣的猜測——或許因為信息充足,已經專門抓著這幾次事件裡的犯罪組織的蹤跡調查了。
他微微沉思了一會,掏出手機和伊戚聯機打遊戲。
時候不到時,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用,還是趁伊戚還是自己的朋友時,多玩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