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間房屋都是純木質結構,再加上裡麵放的都是易燃的書紙案冊。
一點星星火苗就能引燃。
天井中央蓄水的水缸以及被舀空。
一群衙役都隻能一個接一個地去後院的水井打水。
好不容易才把火勢撲滅。
“怎麼回事兒?!不是規定了這幾間房不能留置明火的嗎?”
追命臉色鐵青,厲聲質問著這群拎著空桶、灰頭土臉的年輕捕頭。
見他們一個個跟鵪鶉似的低著頭不敢回話。
追命又大聲喝道:“今晚是誰給抄案房上的鎖?!”
“是我!是我!”
一個臉嫩的小捕快頂著一臉臟汙,一瘸一拐地從後院偏門跑出來。
“回爺,我是最後一個出來鎖門的,但我鎖門時確認了,沒有留任何火源在裡麵。”
追命皺眉,如若不是衙門內部的失誤,那就很有可能是有外人縱火。
他提著燈籠大步流星來到濕噠噠的抄案房,追命巡視了一周。
裡麵的卷宗沒有移動過的跡象,還是按從早到晚的時間由左至右地整齊排列著。
隻是右邊的卷宗損壞得更為嚴重,特彆是這五天抄錄出來的供詞,直接付之一炬了。
看這燃燒痕跡,應該是有人故意點燃了右邊的卷宗。
追命沉了沉眼眸,沒再繼續查看現場。
他快速退出房間,環視了一圈站在院子中的捕快。
不出所料看到了自己所想之人。
等追命帶著一幫捕快呼啦啦地跑到牢獄內時,公孫蘭已經滿身帶傷地躺倒在牢獄的出口位置斷絕了氣息。
關押公孫蘭的牢房門大開著,公孫蘭就差一步就能走出牢獄大門了。
現在她卻躺倒在潮濕冰冷的地麵,那水靈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中滿是不可置信。
追命蹲下身,探了探氣息,再將公孫蘭還帶著點兒溫熱的身體翻了個麵兒。
“已經沒氣兒了,後背中劍,一擊斃命。”
這種不防備的姿勢,一看就是熟悉的人動的手。
追命微眯眼眸,這兩日他親自動手審問,這公孫蘭被打得奄奄一息時也沒有吐露更多的消息。
最後還是在小六出了個“在公孫蘭麵前念她最近出醜的謠言”時,她才被擊潰心理防線,吐出了她們組織的名字叫“紅鞋子”,成員都是女子。
再多的,成員都有誰,成員有多少也是問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這讓追命覺得十分的諷刺,一個以殺人為樂的女魔頭,居然還是個寧願忍受各種酷刑,也不肯出賣姐妹的重情重義之人。
江輕霞閨房裡再次燃起燭光,這次她不再愁眉不展,而是滿麵紅光。
她坐在梳妝台前,深呼吸平複著自己的心跳。
她壓製著自己想要起飛的嘴角,銅鏡中卻將她猙獰的笑容映襯得一覽無遺。
柔弱從來都是她的保護色,貪婪和狠毒才是她的本色。
她的貪欲和她父親一脈相承。
江輕霞用淡粉的濕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背手腕上乾涸的血跡。
擦乾淨後,她將手帕隨手一扔,粉嫩的指尖輕輕點在梳妝台上那顆人頭的鼻尖。
“老大沒了,老二自然就是老大了,你說對吧?”
說完她還自顧自捂嘴嬌俏地笑了起來。
而梳妝台上的人頭,還在用凸起的眼珠靜靜地注視著她。
“這個好消息明天一定要儘快告訴他,讓他也高興高興,嘻嘻。”
江輕霞楊柳腰肢輕輕搖晃,走在羅帳前,輕柔地褪去身上的衣衫,裙衫緩落,露出了一雙潔白修長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