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營養液加更 朕上輩子欠你的。(1 / 2)

衛青如墮五裡霧中, 無意識地抱著小外甥朝宣室走去。

韓子仁無奈地歎了口氣。

霍去病抓住他:“什麼情況?”

韓子仁不得不停下解釋:“春望向陛下稟報張騫回來的時候,陛下跟殿下在一起。陛下沒叫殿下過去,奴婢也認為此時不該打擾陛下和張騫, 卻沒有想到小殿下竟然能想到繞過宣室來找長平侯。”

趙破奴驚得合不攏嘴。

霍去病望著舅舅的背影, 禁不住感慨:“陛下生的怕不是兒子。”

趙破奴下意識問:“是什麼?”看一眼遠去的小孩,難不成是精怪。

“仙童吧。”霍去病說出來自己先笑了。

韓子仁憂心忡忡:“但願陛下不要怪罪長平侯。”

霍去病:“跟上去看看。”

衛青到宣室, 該上台階了清醒過來, 可他反而愈發不敢信,消失十多年的人回來了。

張騫出使西域之初,劉徹算過時間門,路上不順,兩三年也能回來。張騫走後兩年,衛青到劉徹身邊,那時劉徹想起來就問, 張騫走多久了。一年後改擔心張騫是否還活著。

近幾年劉徹不提張騫,衛青潛意識裡認為張騫早已作古。

“哪個張騫?”衛青看著外甥問。

小孩仗著身邊隻有舅舅一人,直接說:“去西域的張騫啊。韓韓說的。”

衛青陡然有種近鄉情怯的荒謬感。

劉據發現舅舅好像很熱, 覺著他的機會來了,變出個強身健體丸, 沒敢動益氣補血藥,端的怕夏日燥熱,長平侯補的流鼻血:“舅舅, 啊~~”

衛青跟著“啊”一聲,口中多個東西。衛青嘴巴一閉, 條件反射舌頭一動,咕嚕一聲,什麼東西咽下去了:“據兒給我吃的什麼?”

“糖糖啊。”

衛青:“哪來的糖糖?”

以前劉據無論去哪兒, 總有個奴婢拎著花籃跟在後頭。如今雖然也是,但天熱劉據不想等奴婢上前,他身邊宮女就縫個可以挎在身上的小荷包。荷包裡有時放個小手帕,有時候放塊糕點,有時也會放塊糖。

恰好今日就有幾小塊麥芽糖,每塊有劉據拇指蓋大。小孩拍拍小荷包,拿出一塊麥芽糖:“這個不一樣。”不待衛青開口塞他嘴裡。

衛青被他戳的牙疼:“舅舅自己來。謝謝據兒。”

“走吧,舅舅。”小孩一臉老成,指著台階,“我們去找張騫吧。”

朝中無大事的情況下,衛青一個月能在家待五到六天,其中一半用來沐浴洗發,導致他沒空抱孩子。劉徹習慣了胖兒子在懷,抱半個時辰臉不紅氣不喘。衛青不行,策馬狂奔半日也沒有抱著外甥走一盞茶的工夫累。偏偏還得爬台階。以至於衛青到宣室門外渾身上下隻剩熱,也就沒有發現一顆糖下去他的血都是熱的。

劉據禁不住誇自己,我可太聰明了。

“長平侯,您怎麼來了?”門外宦官詫異。

衛青無奈地看一下小外甥。

小黃門瞬間門明白:“殿內有人,容奴婢進去通稟。”

衛青警告外甥:“進去之後不許嚷嚷。”

小孩看他,眼神不善,仿佛說,壞舅舅!冤枉人!

衛青:“不嚷嚷就是好據兒。”

小孩勾頭朝殿內看,衛青慌得躲到一旁,劉徹抬眼門口空無一人,導致他一臉懷疑地問小黃門:“你說誰來了?”

小黃門:“太子殿下和長平侯。”

劉徹心裡納悶,調皮兒子這麼一會又跑哪兒去了。

“叫衛青帶他進來。”

小黃門應一聲諾,小跑出去在門旁邊看到一大一小很是詫異:“長平侯躲在這兒做什麼?”

“你不是說殿內有人?叫人看見顯得無禮。”衛青隨便扯個理由,抱著外甥進去。

劉據過了高高的門檻就要下來。

衛青見殿內不止張騫一人,還有一人,他怕外甥胡亂掙紮哭鬨,趕忙把他放到地上,低聲提醒:“不許嚷嚷。”

小孩沒嚷嚷,跑到禦案前輕聲喊:“父皇。”

劉徹習慣性把兒子抱到腿上:“你怎麼來了?”

“哪個是張騫啊?”小孩朝底下看去。

劉徹坐得高,小孩在他懷裡雖然沒有站著的張騫高,也不需要仰頭,視線近乎持平。

小孩打量兩人的同時,二人也在打量他。

如劉據所料,張騫沒能避開匈奴部落,被匈奴扣留多年。今年匈奴內亂,他和堂邑父才有機會逃出來。說起來也跟衛青有關。衛青首次出征掀了匈奴祖墳,匈奴內部因要不要南下報仇而產生分歧。第二次騎兵三萬,衛青長驅直入,斬殺不少匈奴,匈奴部落間門矛盾加劇。去年衛青打下河南地,抓了許多匈奴小王,匈奴損失慘重,內部格局變了,今年才會亂的張騫逃出來他們都顧不上追。

衛青這幾年神勇,匈奴很難不提他。張騫出逃前就知道大漢有個衛將軍。入關後才知道衛青乃皇後親弟。行至一半,聽到鄉民聊起皇帝終於舍得立太子。

離長安越近關於衛家的流言越多。有人說衛子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有人說皇帝獨寵衛皇後一人。也有人羨慕衛青幸運,唯獨沒人說太子秉性如何。

進城後張騫找個地方收拾一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終於聽到關於太子的言論,秉性脾氣像極了衛皇後,隻可惜有點呆傻。

張騫跟堂邑父偷偷對一下眼,小孩眼睛亮的跟匈奴王匕首上的寶石似的,這樣的孩子傻?

劉據驚得微微張口,他竟然在張騫身上看到黃色光芒。不如衛青和霍去病身上刺眼,很淡很淡,但他確定是黃色。張騫比公孫賀才能出眾嗎。

難怪走了十多年還能回來。

劉徹看不見兒子的神色,能看見張騫和堂邑父的,見二人好奇,他禁不住顯擺:“這是朕的長子,太子劉據。”

“說得好像陛下有很多兒子一樣。”

調侃聲由遠及近。

張騫心說,整個皇宮敢這麼跟天子說話的恐怕隻有天子密友韓嫣。

可聲音明明少年音啊。

當著天子的麵,張騫知道不應該,但他還是沒忍住,偷偷往後瞥一下。

霍去病進來,趙破奴和韓子仁留在外麵,不想濺一身血。

劉徹詫異:“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聽說走了十多年的人回來了。我不得來看看。”霍去病在劉徹跟前一貫想說什麼說什麼。他到二人身側打量一番,看起來有四十歲,相貌不如陛下,也不如舅舅,甚至比不上江充,實在難以想象他們有那麼大毅力。

果然人不可貌相。

“敢問哪位是張騫?”小霍公子也是知禮的,拱手請教。

張騫轉過身:“公子想必就是霍去病霍公子?霍公子叫我子文便可。”

“子文兄。”

衛青皺眉:“跟誰稱兄道弟呢?”

張騫:“無妨。”

劉據心說,有趣。

難怪遠離故土能活這麼多年。

這麼圓滑的性子,快趕上前世最擅長迎來送往的師叔了。

“父皇,我叫他什麼啊?”小孩看熱鬨不夠大,添一把火:“子文兄啊?”

張騫惶恐:“臣不敢。”

小孩眼中充滿疑惑。

劉徹:“子文知道去病?”

霍去病:“還不是托了姨母和舅舅的福。”

劉徹懂了:“子文,坐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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