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真假少爺二選一(19)(1 / 2)

19

投票?什麼投票?

祝青臣轉過頭,一臉迷惑地看向陸榷。

他在說什麼東西?這個世界可沒有投票這種東西。

陸榷又問了一遍:“祝卿卿,你選誰?”

祝青臣使勁給了他一下,小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陸榷一本正經:“我很認真在問你。”

被挾製住的陸繼明反應過來,大喊一聲:“陸榷,你瘋了?父親,陸榷想讓我死!陸榷狼子野心,父親你看啊!”

文遠侯自然看見了。

他恨不能衝上前去,把陸榷給掐死:“混賬,那可是你的親弟弟!”

陸榷往祝青臣身後躲了躲:“祝夫子保護我。”

柔弱、無助,但會投票殺人。

對上祝青臣,文遠侯隻能退了回去。

陸榷這一打岔,天又黑了些,山崖上的“山匪”和對麵的士兵都點起了火把。

山上火光通明。

而此時,文遠侯派去的人也回來了。

來人翻身下馬,解下背上的包袱,把東西教到文遠侯手裡:“侯爺,都在這兒了,田契地契,全都在。”

“好好好。”文遠侯頓時看到了希望,眼前一亮,“你們要的東西我拿來了!快放了我兒子!”

他拿著包袱,朝山崖那邊大喊一聲,忙不迭就要上前去。

可那些大漢拽著陸繼明,又往後退了退:“侯爺彆過來!”

陸繼明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滑了一跤,也連忙喊道:“爹,你彆過來!聽他們的!”

文遠侯連忙停下腳步:“東西我拿來了,你們總得把東西接了吧?難不成你們還真想帶著我兒子去死?”

“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要拿,但你不能過來。文遠侯府詭計多端、出爾反爾,我們信不過!”

山崖上的幾l個人環顧四周,最後達成共識,目光落在祝青臣身上:“可否有勞祝夫子幫我們查驗?”

祝青臣微微頷首:“當然可以,樂意效勞。”

“我們會將村中被坑害的每戶人家的名字告訴祝夫子,有勞祝夫子查看田契與欠條,若是一切無誤,我們再放了陸繼明。”

“這是自然。”

“祝夫子,大恩不言謝,夫子恩情,我們全村都記下了。”

“不必客氣。”

祝青臣朝文遠侯伸出手,文遠侯不情不願地把包袱遞給他。

接到包袱之後,大漢們便讓文遠侯退後,不許再接近那些契約。

祝青臣在山崖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把包袱打開,鋪在上麵,又找了兩三塊小石頭,作為鎮紙,壓在契約上。

他一掀衣袍,在石頭前盤腿坐下。

士兵們舉著火把,圍在他身邊,好讓他看清楚契約上的字。

士兵也大多是貧苦出身,方才聽那些莊稼人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個個兒義憤填膺

,心裡憋著一口氣。

若不是文遠侯還是侯爺,他們早就衝上去把人給揍一頓了。

大漢們在山崖上,依次報上自己家的名字。

祝青臣則快速翻動著各色紙張,找到屬於他們的。

要在亂石堆中開墾出肥沃的田地,還不僅僅是一兩分田,是一大片田,這三年來要花費他們多少精力,根本就難以想象。

而他們為了開墾田地,陸續向侯府借了不少錢。

侯府大概是仗著他們不懂,和他們簽的欠條,不止利息高得過分,還要了抵押。因為他們原本就是封地裡的莊戶,沒有自己的田地,所以一般抵押的都是賣身契,甚至連三四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文遠侯府這一招還真是……

不僅得了糧食和田地,還得了一大批奴隸。

若是事情不鬨出來,隻怕文遠侯府就要一夜豪富起來了。

祝青臣越是翻看契約,便越是覺得心驚肉跳,他們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祝青臣抬起頭,趁著火光,看向文遠侯。

文遠侯自知理虧,不由地往後退了退,避開他的目光。

不多時,所有契約查驗完畢,祝青臣把東西重新收好,淡淡道:“沒有錯。”

文遠侯鬆了口氣:“那就好,有勞祝夫子把東西給他們,再幫我把兒子帶回來,多謝多謝。”

祝青臣把一村子的身家性命抱在懷裡,站定不動,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山路,似乎是在等誰。

文遠侯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連忙道:“祝夫子,您去啊?”

祝青臣仍是一動不動:“侯爺彆急。”

忽然,一陣馬蹄聲從山路上傳來。

祝青臣反倒往山路那邊走了一步。

隻見兩個士兵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拽著韁繩,在前麵開路。

林驚蟄騎著馬,跟在後麵。身後又是一大批士兵。

林驚蟄舉起手,大喊一聲:“夫子!”

祝青臣等的人來了!

這些士兵身著玄色盔甲,和官府裡的士兵不太一樣。

文遠侯看見他們的裝束,忽然反應過來。

禁軍!是禁軍!皇帝身邊的禁軍!

祝青臣派林驚蟄進宮去了?!

文遠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祝青臣:“你你你……”

他原本想著,趕緊把東西給這些“山匪”,先把陸繼明救出來。

等這些“山匪”帶著地契欠條走了,他再派人去追,反口說事情都是假的,是這些人想錢想瘋了,胡編亂造,胡亂攀誣侯府。

追殺逃犯途中,死了幾l個,幾l個身受重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總能壓下去。

可是現在……

祝青臣沒有理會他,問林驚蟄:“侯府罪證全部到手,陛下有何旨意?”

罪證,指文遠侯親自派人送過來的田契和欠條。

文遠侯這才反應過來,撲上前去,

想把“罪證”給拿回來,卻被士兵們按住了。

一瞬間??[,連帶著幫文遠侯辦事的人,以及文遠侯夫人,都被製住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們一開始就不想做什麼交換,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在戲耍文遠侯府。

騙他把罪證拿出來,騙他把人證帶出來,祝青臣甚至在他麵前一樣一樣核對契約!

文遠侯自以為的打算,祝青臣早就知道,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鬨到皇帝麵前!

文遠侯被士兵按住,目眥欲裂,奮力掙紮:“我乃陛下親賜的侯爵,誰敢動我?誰敢動我?”

林驚蟄騎著馬,在他麵前停下,翻身下馬,從腰間抽出聖旨,當著他的麵宣讀:“陛下有旨,一乾人等即刻隨禁軍入宮,不得有誤。”

“文遠侯,你若是執意反抗,按陛下旨意,可以上枷。”

那可是重刑犯人才戴的東西?皇帝竟然要給他用?

文遠侯一愣,整個人幾l乎要暈過去。

完了,這下全完了!

祝青臣轉過頭,對山崖那邊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陛下也已知曉此事,你們也可以下來了。”

幾l個大漢連忙道:“是,多謝祝夫子。”

他們常年在田間地頭勞作,但也不傻,他們當然知道,現在的田契上寫的都是文遠侯府的名字,就算他們把欠條撕了,把田契拿到手,他們辛苦開墾三年的田也不是他們的。

文遠侯府還能倒打一耙,去官府報案,說他們是強盜。

所以,他們經過陸大公子的提點,選擇了春試第三日、在鬨市綁人,也選擇了相信祝夫子。

如今,他們終於可以進宮伸冤了。

陸繼明和易子真對他們來說,也沒用了。

兩個大漢把橫在他們脖子上的刀收回來,把他們往前一推:“走吧,我們本無意殺人。”

他們都是勤勤懇懇的莊稼人,做不出殺人的事情來。

可是沒想到,易子真和陸繼明站了半天,腿腳都有些僵硬。

大漢原本想把他們推回安全的地方去,結果陸繼明腿腳一軟,下意識拽住了易子真。

易子真驚慌失措,跟蠍子爬到身上似的,尖叫起來,一把推開他:“你滾開!”

陸繼明被他一推,往後退了兩步,直接站在了懸崖邊。

懸崖底下漆黑一片,深不見底,陸繼明回頭看了一眼,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也急了,猛地撲上前去,狠狠地掐住易子真:“你瘋了你?他們不把我推下去,你想把我推下去!”

易子真被他按在地上,也感覺自己的腦袋懸空了,要掉下去了。

他奮力掙紮,嗓子都喊破了:“滾開啊!誰讓你撲上來的抓我的?陸繼明,你剛才想讓他們把我殺了,對不對?”

他連“繼明哥”都不喊了。

易子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撲,兩個人翻了個身,往懸崖

邊緣靠近一步。

山匪沒有對他們怎麼樣,他們自己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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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懸崖上打架,簡直是不要命了。

易子真死死地按著陸繼明,抱住他的腿,要把他推到懸崖下麵去:“你繼續喊啊?你怎麼不喊了?反正伯爵府完蛋了,你們侯爵府也要完蛋了,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我好不容易過兩天好日子,你們家非要作死,現在好了!全部都完了!你連我都不如了,至少我在林家村還有住的地方!侯府一倒,你連個屁都不算!”

陸繼明見易子真有些瘋了,回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懸崖,迅速服軟道歉:“我錯了,子真,我錯了,你彆激動……”

兩個人纏在一起,半邊身子探出懸崖,如果忽略兩個人口中喋喋不休的叫罵,他們就像是兩隻交頸纏綿的鴛鴦,要一起赴死。

最後,林驚蟄帶著士兵,把他們從懸崖邊給拽回來。

林驚蟄道:“陛下還等著見你們,你們不要想假死脫罪。”

林驚蟄讓人給他們上了枷,又加了鏈子,控製住他們。

一行人啟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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